南洋霸主

252 寒冰少女

林飛定睛打量這柄飛刀，不由得大吃一驚，隻見它已經大半沒入桌子，顯然擲出它的人力量極大，這柄飛刀通體雪白，邊緣渾圓，沒有刀刃，林飛猛然意識到，這柄飛刀是用獸骨做的，獸骨和鋼鐵不同，隻能磨尖，不能開刃。

陳金仁見到一柄飛刀差點把林飛的手釘在桌上，驚得“媽呀”一聲叫了出來，這要是陳金貴，早就鑽到桌子下麵發抖了，不過他的膽子比陳金貴大得多，見到一柄飛刀插在桌子上，尖叫一聲便恢複了平靜。

張闖眉頭一皺，伸手從腰間抽出了“LJC-1”型軍刺，這種軍刺是林飛為狙殺隊和蛙人突擊隊專門配備的近距離格鬥武器，它也可以裝在步槍上當刺刀用，不過它和這個時代其他型號的刺刀有很大不同，它是三棱形的，三棱開刃，三道血槽，殺傷力比普通刺刀大得多，因為工藝複雜，所以沒有大規模裝備。

張闖握著“LJC-1”軍刺，起身護在林飛的身前，林飛眉頭一緊，衝椅子一努嘴，說道：“慌什麽？坐下。”

張闖握著軍刺坐回椅子，冷冷地看著骨刀飛來的方向，全神貫注，如臨大敵，卻發現那個方向空無一人。

周圍的壯漢們都被飛刀和殺氣騰騰的張闖嚇傻了，呆坐在椅子上。

林飛淡淡地一笑，說道：“把軍刺收起來。”

張闖眉頭一緊，說道：“司令，有人傷到您怎麽辦？”

林飛不屑地一笑，輕聲說道：“能傷到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話音未落，隻聽見飯館牆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伴隨著鈴聲的是沉穩的腳步聲，在腳步聲裏，說話聲響了起來：“我活了十九年，能躲開我骨刀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林飛聽到這個聲音心頭就是一動，因為這個聲音雖然冰冷低沉，透著說不出的神秘，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磁性，讓人恨不得一輩子聽這個聲音。

話音剛落，五個人從飯館牆壁後麵轉了出來。林飛向那五個人看去，目光剛落在中間那人的身上，心就“砰”地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在見到千代美香和淩雪的時候都曾有過。

隻見中間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女，這個少女的容貌極美，和千代美香、淩雪不相上下，而她的美又和兩女全然不同，千代美香是溫潤可人，淩雪是英姿颯爽，這個女子，眼角眉梢帶著一股寒意和殺氣，猶如一塊晶瑩剔透、千年未化的寒冰。

這個少女的膚色也和兩女全然不同，淩雪天生肌膚白皙，千代美香是將軍的女兒，千金小姐，能夠足不出戶，更是渾如玉人，而這個少女的肌膚卻是小麥般的顏色，別有一番誘人的神韻。

這個少女烏黑的長發披散，落在肩上，頭上帶著一串閃光的銀飾，脖子上帶著一條項鏈，那項鏈是用尖利的狼牙穿成的，少女上身穿著一件火紅色花衣，胸前隻是微微隆起，纖美的雙臂和肩膀都露在外麵，下麵配著一條火紅色齊膝短裙，修長結實的小腿都露在外麵，赤著腳，沒穿鞋子，腳腕上掛著一串銀鈴，鈴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這個時代的漢族女子，是絕對不會把雙臂、肩膀和小腿露在外麵的，更不可能把腳露出來，這個少女顯然不是漢族人，林飛從她的服飾上猜測，她應該是附近高山族部落的人。

高山族其實是對台灣原住民的統稱，他們有各個部落，每個部落的文化都不盡相同，他們在麵對日軍侵略的時候毫不屈服，英勇戰鬥，在後來的日據時期，他們也沒有停止抵抗，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發生在1930年霧社事件，這個事件後來被拍成了電影——《賽德克•巴萊》。

少女身後是四個壯漢，都是高山族服飾，身上帶著弓箭長刀，顯然是少女的部下。

這個少女一出現，整個飯館的人都被她的美麗震驚了，一時間鴉雀無聲，那個少女踩著銀鈴聲走到林飛的近前，冰冷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凶神惡煞我也見過不少，你這樣蠻不講理的貨色我還是第一次見。”

張闖見到少女直接挑釁林飛，站起身來，伸出手攔在少女麵前，冷聲說道：“你是什麽人？”

少女掃了一眼張闖，突然眼睛一瞪，一股殺氣從眼睛裏陡然射出，林飛察覺少女的肩膀一動，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小心”。

可是“小心”二字剛剛出口，就見到少女已經伸手抓住了張闖的手腕，然後猛地一用力，竟然把張闖的手臂壓在了後背上，張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伏在了桌上，少女再一用力，張闖疼得臉色都變了，可是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少女看看林飛，冷聲說道：“這種人在你們漢人那裏是不是該叫‘狗腿子’？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硬氣的狗腿子。”

少女眼神一肅，殺氣更盛，手上再次發力，林飛知道少女再發力，張闖的手臂就廢了，急忙大喝一聲：“住手！”

少女手上的力氣一停，林飛接著說道：“放開他，他是我的部下，有什麽話你對我說。”

少女冷哼一聲，鬆開了手，不屑地對張闖說道：“廢物，滾吧。”

張闖又羞又氣，滿臉通紅，手摸向腰間的軍刺，林飛冷聲說道：“過來。”

張闖慚然來到林飛的近前，林飛小聲說道：“你不是她的對手，把她交給我。”張闖滿臉的不服氣，悻悻地站在一邊。

林飛轉頭看向少女，笑嗬嗬地去拿桌上的槍，少女眼神一凜，一柄骨刀赫然在手，林飛笑著把手槍收回腰間，說道：“我沒有開槍的意思。”

少女麵色稍緩，手中的骨刀卻仍舊沒有放下，林飛伸手抓住桌上的骨刀刀柄，用力一拔，骨刀便從桌上出來，林飛雙手把骨刀捧給少女，笑道：“姑娘，您的刀。”

少女伸手奪走了刀，林飛笑著問道：“不知道姑娘您怎麽稱呼？”

少女眉頭一皺，冷聲說道：“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林飛笑著說道：“我是南洋華僑軍司令，名叫張海峰。”

“南洋華僑軍？沒聽說過！”少女說道。

“我已經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姑娘可以告訴我您怎麽稱呼了吧？”林飛笑著問道。

少女冷笑一聲，說道：“就憑你也配問我的名字嗎？”

林飛碰了個釘子，訕訕地一笑，這時飯館裏的壯漢見到林飛吃了癟，都笑了起來，林飛偷眼一瞧，隻見那個日本間諜已經走了，心想自己不用再裝了，把錢給店家，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

於是林飛笑著衝飯館掌櫃喊道：“掌櫃的，過來一下。”

掌櫃的有些害怕，不敢過去，少女在一邊喊道：“你別怕，過來。”

掌櫃的走到林飛的麵前，滿臉堆笑，林飛朝陳金仁一伸手，說道：“把銀子拿出來，給這位掌櫃的。”

掌櫃的急忙笑道：“用不了銀子，幾十個銅錢就夠了。”這個時代的清國使用“銀子”和“銅錢”作為貨幣，大額用銀子，小額用銅錢。

陳金仁把錢袋遞到林飛的手上，林飛從裏麵拿出一塊碎銀，說道：“剩下的賠償那張桌子，還有剩下的，權當我為您道歉。”

掌櫃的賠著笑臉，連聲道謝，少女在一邊皺起眉頭，衝掌櫃的怒道：“他那麽欺負你，你怎麽不敢硬氣一點？”

掌櫃的苦笑道：“姑娘您現在在這裏，他對我好言好語，可是一會兒您就走了，到時候他翻臉我可就有罪受了，您也不能幫著我一輩子不是？”

少女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好，我就讓這個家夥永遠不能作惡。”

掌櫃的臉色一變，顫聲說道：“您要做什麽？不會要殺人吧？您可別在我這裏殺人啊……”

少女不屑地一笑，說道：“殺他髒了我的手！”說完用手一指林飛腰間的薩拉丁之刃，冷聲說道：“你，把腰間的刀拿下來，交給你的部下，讓他把你的雙手砍掉。”

飯館裏的眾人聽到少女這樣說，齊聲喝起彩來，掌櫃的嚇得麵如土色，對姑娘苦勸：“姑娘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時那個帶頭怒斥林飛的壯漢站起身來，指著掌櫃的鼻子罵道：“你個軟骨頭，剛才那個無賴欺負你，你連屁都不敢放，現在這個姑娘為你出頭，你又幫著那個無賴說話，你還是個男人嗎？”

掌櫃的被這樣痛罵一頓，訥訥的不說話了，少女惡狠狠地瞪向林飛，說道：“我數十個數，如果你不讓你的部下砍掉你的雙手，我就讓我的部下把你的雙手雙腳都砍下來。”

少女說完便朗聲說道：“一！”

林飛眉頭一皺，說道：“姑娘，我不過是想賴掉一頓飯，你就要把我的雙手砍掉，這未免太狠毒了吧。”

少女沉聲說道：“有什麽狠毒的？在我的部族裏，你這樣的人早就被一刀宰了！”

這時眾人也紛紛指著林飛罵道：“這個狗東西死有餘辜。”“對，沒錯！”“姑娘，快點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