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錫爾問道:“岸田吟香是什麽人?你好像聽說過他。”
林飛搖頭說道:“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個名字挺有趣的。”林飛說完幹笑了兩聲,說道:“把千代美香交給這個岸田吟香一定沒有問題。”
餘錫爾一愣,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你又不了解他。”
這個岸田吟香是林飛時代日本赫赫有名的間諜頭子,他開辦的樂善堂就是一個間諜機構,在甲午戰爭期間,岸田吟香和他的樂善堂為日本軍方提供了大量關於清軍的情報。岸田吟香既然和軍方關係密切,那把千代美香交給他就一定沒有問題,所以林飛才這麽肯定。
不過林飛沒有說出這個理由,他隻是淡淡地說道:“沒什麽,咱們現在去找千代美香姑娘吧,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然後準備送她回去。”
餘錫爾想了想問道:“她不會泄露我們的秘密吧?”
林飛搖頭說道:“放心吧,不會的,她不懂技術,對我們在的島上做過的事情一無所知,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我們發行了紙幣,她知道這件事情也沒什麽。”
餘錫爾點點頭,兩人一起找到千代美香,千代美香正在銀行中教授職員們如何計算賬目,見到林飛和餘錫爾一起來了,急忙起身相迎,問道:“艦長,餘大副,你們怎麽來了?”
林飛看看那些職員,說道:“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找一個方便的地方吧。”
千代美香轉頭對眾職員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接著講。”
眾職員紛紛出去,千代美香笑道:“這回可以說了吧?”
林飛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美香,我們在台灣找到了一個很可靠的日本商人,他可以把你安全地送回國。”
千代美香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道:“是真的嗎?太好了,我又可以見到父親母親了!”
千代美香的臉上寫滿了喜悅,林飛心中卻突然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千代美香突然安靜下來,默默地看著林飛,餘錫爾一語不發,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屋子裏麵安靜極了,兩個人都不說話,林飛哈哈一笑,說道:“美香,你可以回家了,我也算是履行承諾了。”
千代美香莞爾一笑,說道:“林飛君是一個很好的人,我能幫助你逃出戰俘營,覺得很開心。”
林飛笑道:“那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個島上的事情好不好?”
千代美香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我一直都被關押著,什麽都不知道。”
林飛笑道:“那就多謝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林飛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千代美香看著林飛的背影和關上的門,淚水竟然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林飛來到門外,餘錫爾長歎一聲,說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般風情,更與何人說。”
林飛無奈地說道:“老餘你可別拽文了,跟我去,咱們要進行海軍武器大升級了。”
餘錫爾急忙問道:“咱們怎麽升級啊?”
林飛說道:“升級的第一步是要有足夠的炮彈,咱們的女媧艦上有6門120毫米艦炮,炮彈的存貨已經不多了,所以咱們要造炮彈。”
餘錫爾想了想說道:“炮彈和子彈大同小異,現在咱們能造子彈,炮彈自然也可以造。”
林飛笑道:“我在造炮彈的時候,決定把炮彈好好地改造一下!”
餘錫爾驚訝地說道:“改造?怎麽改造?”
林飛笑而不答,帶著餘錫爾來到了化工生產區,正好看見幾個工匠正在把一枚120毫米艦炮炮彈拆開,把彈頭裏麵的黑色粉末倒在一個裝滿水的大木桶裏。
林飛指著彈頭裏麵的黑色粉末說道:“那些粉末你一定認識,都是黑火藥,這種東西的爆炸威力極低,所以咱們新造的炮彈一定不能再裝填黑火藥做炸藥了。”
餘錫爾點點頭說道:“不錯,黑火藥的爆炸威力的確低了一些,我們應該用硝化甘油炸藥更好一些。”
林飛笑道:“硝化甘油炸藥算什麽?我們要裝填威力更加強大的炸藥!”
餘錫爾一頭霧水,說道:“比硝化甘油的威力更強?難道是苦味酸炸藥?”
林飛笑道:“苦味酸的爆炸威力雖然強,可是毒性很強,不安全,所以我打算製造三硝基甲苯當做炸藥。”
餘錫爾一愣,問道:“三硝基甲苯?那是什麽?”
三硝基甲苯就是林飛時代赫赫有名的“TNT炸藥”,這種物質雖然是在1862年由科學家無意中發現的,可是一直不為人知,直到20世紀初,取代苦味酸成為炮彈裝藥才廣為人知,所以餘錫爾也沒有聽說過這種炸藥。
林飛笑道:“三硝基甲苯就是一種厲害的炸藥,我們可以利用煉焦工業把它生產出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煉焦工廠區,隻見巨大的煉焦爐立在正中,煉焦爐上還連著各種各樣的管子。林飛用手指著那些管子說道:“那些管子把各種各樣的煉焦產物導出來,經過一係列工序,得到我們需要的甲苯。”
餘錫爾看著高大的煉焦爐不由得連豎大拇指,說道:“真是太好了,我們也有這麽先進的東西了。”
餘錫爾連連稱讚,林飛接著笑道:“光有炮彈還不夠,我們的炮彈還得打得準,你說我們用什麽辦法讓炮彈更準?”
餘錫爾說道:“炮彈的誤差主要來自艦身的晃動,艦身一晃動,艦炮的指向就隨之變化,所以很難瞄準,盡管有經驗的炮手可以掌控開炮時機,盡可能在艦身隨海浪運動到水平的時刻開炮,最大限度減弱海浪的影響,可是誤差依舊很大。”
“想要減弱艦身晃動對射擊的影響,就必須增加艦身的穩定性,可是想要增加艦身穩定性,就必須改造艦身,以我們現在的工業實力,好像還無法對艦身進行改造。”
林飛點點頭說道:“不錯,現在的確無法對艦身進行改造,新造軍艦也不靠譜,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種東西。”
餘錫爾急忙問道:“你想到了什麽東西?”
林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你剛才說炮彈的誤差主要來自艦身的晃動,隻說對了一半,誤差還有另一大來源,那就是測算距離,如果測量距離不夠準確,射擊同樣會有很大誤差。”
餘錫爾無奈地搖頭,說道:“測算距離的事情我不是很懂。”
林飛笑道:“我在女媧艦上看了,上麵沒有測距儀,所以估測距離隻能依靠射手的經驗和感覺,經驗和感覺是很不靠譜的,所以艦炮的射擊誤差極大,如果我們有一樣東西,可以精確測量距離,那麽射擊的誤差就會大大減小了。”
餘錫爾眼睛一亮,說道:“測距儀?我在英國的時候聽說過這種東西!我們也要自己製造了嗎?”
林飛點點頭,說道:“不錯!”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一處作坊外麵,作坊裏麵不時冒出輕煙,林飛用手一指作坊的門,說道:“這就是生產測距儀的地方。”
林飛說完便走了進去,餘錫爾跟在林飛後麵,一進門就感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隻見作坊正中擺著一個一人來高的窯爐,窯爐裏麵燃著赤紅的火焰,兩個壯漢在一邊拉著風箱,帶起“呼呼”的風聲,風吹動得火焰越來越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站在火堆前麵,目不轉睛地看著爐火。
餘錫爾剛要說話,林飛輕輕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就在這時,隻聽老者一聲斷喝:“開窯!”
兩個拉風箱的壯漢聞聽此言立刻從風箱邊上站起身來,拉動窯身上的一個把手,隻聽見“哢哢”的聲音從窯身傳來,窯身上的一個活門打開,從裏麵流出一股雪白的粘液,那股粘液流到一個陶瓷的坩堝裏,漸漸地凝結成晶瑩剔透的一塊。
老者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塊晶瑩剔透的東西,看了又看,這才把它放回坩堝,對一個壯漢說道:“把它放到研磨室去。”
壯漢捧起那塊東西走了,餘錫爾在一邊小聲對林飛說道:“那塊東西是玻璃嗎?我看它很像玻璃。”
林飛點點頭,說道:“不錯,它就是玻璃!”
正在這時,那個老者轉身向林飛走來,朗聲笑道:“城主,您怎麽來了?您要的玻璃正在研磨,保證不會出錯!”
林飛回頭對餘錫爾笑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老先生是有名的玻璃製造師,汪正彬,汪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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