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輕聲笑道:“請俄國總領事和日本總領事回想一下,在你們兩國大戰之前,是誰在你們之間挑撥離間,難道不是林飛嗎,當時的五方會談,林飛在裏麵做了些什麽,我想你們比我更加清楚。”
李鴻章轉頭看向德國總領事和英國總領事,笑道:“請德國總領事和英國總領事兩位先生回想一下,在兩國爆發戰爭之前,林飛都做了些什麽,林飛給德國支持的布爾人提供了武器,又把部隊派到了中東一帶,誰敢保證巴格達鐵路爆炸事件不是林飛所為?”
李鴻章的一番話,說得英國、德國、俄國和日本的總領事滿臉疑雲,李鴻章說的這些話也有道理,不過他們也不會輕易相信李鴻章。
德國總領事沉聲說道:“李鴻章先生,您說的這些事情,有證據嗎?”
“證據嘛,我現在還沒有,不過請各位朋友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證據,而且這件事情事關各國利益,你們也可以著手調查。”
各國總領事再次默然不語,如果李鴻章說的是真的,那林飛可就太可惡了,竟然把四個國家推進了戰火,如果真是這樣,世界諸強聯手收拾林飛,就是必然的了。
德國總領事站起身來,冷聲說道:“李鴻章先生,這件事情我們需要立刻調查,所以這次宴會,我就不參加了,告辭。”
李鴻章見到目的已經達到,也沒有挽留德國總領事,說了兩句客氣話,讓人把德國總領事送了出去,德國總領事這一走,俄國總領事和英國總領事紛紛站起身來告辭,隨後日本總領事等人也陸續告辭,這次宴會,不歡而散。
李鴻章看著離開的各國總領事,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時一個部下過來問道:“中堂大人,您說這些洋鬼子會相信您的話嗎?”
“不管他們相不相信,隻要他們心裏有了這個念想,林飛在我們大清,就不會順順當當的,走,去軍營,袁世凱那邊打輸了,我不能再打輸了。”
李鴻章的命令吩咐下去,便有人準備了轎子,連夜把李鴻章送到了軍營,此時中部戰區的指揮部設置在上海,統領安徽、江蘇和浙江的清軍。
李鴻章來到軍營便召開緊急會議,會議上李鴻章問道:“現在飛賊的部隊到什麽地方了?”
早有幕僚把這些情況匯總完畢,幕僚聽到李鴻章發問,急忙站起身來,躬身施禮,說道:“啟稟中堂大人,此時華夏軍正從南北兩路向我進犯,北部,華夏軍已經占領了黃河以南的大片地區,我軍現在正在黃河一線駐守。”
“南部,華夏軍已經攻克福建大部,我軍現在正在仙霞嶺、雁蕩山一線駐守,目前的華夏軍,正在忙著給貧民百姓分發土地,一時間沒有繼續進攻的意圖。”
李鴻章微微點頭,沉聲問道:“竊據我山東的華夏軍,距離我們最近的部隊在什麽地方?”
“啟稟中堂大人,在徐州府,他們似乎正在準備從徐州府渡過黃河。”
李鴻章眯著眼睛,聽著手下的報告,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華夏軍想要渡過黃河,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命令徐州府總兵琦威,死死守住黃河,不準放飛賊一兵一卒過河。”
“命令閩浙總兵杜德山,守住仙霞山和雁蕩山,不準華夏軍再北上一步,好了,去傳達命令吧。”
眾幕僚見到李鴻章下達的作戰命令,完全是防禦,沒有半點進攻,忍不住問道:“大人,此前袁大人出兵攻擊飛賊,大漲我大清士氣,我們卻在原地固守,這不太合適吧。”
李鴻章大笑道:“我們主動出擊飛賊,勝算並不大,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倒不如穩固防守,等到泰西諸強倒出手來,必然會對飛賊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我們不僅能保住大清的江山,更能生擒林飛,活剮於京城。”
眾幕僚紛紛豎起大拇指,連聲稱讚“妙計”,李鴻章輕輕擺手,笑道:“累了半夜,大家都乏了,好了,都去休息吧。”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等部下通報,隻聽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中堂大人,請聽我一言。”
伴隨著話音,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李鴻章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致遠艦管帶,鄧世昌。
劉公島海戰之時,鄧世昌的致遠艦把光緒皇帝護送回天津,到了天津之後,清廷擔心林飛會派出蛙人突擊隊強奪致遠艦,因此把致遠艦遠遠調動到了上海,在此後的戰鬥中,致遠艦一直在上海作壁上觀。
李鴻章笑道:“原來是鄧大人,因何事闖我帥帳啊?”
鄧世昌跪倒在地,叩首說道:“中堂大人,屬下不才,有一妙計,可破飛賊。”
李鴻章笑著問道:“哦,鄧大人有何妙計,說來聽聽。”
鄧世昌看看左右,滿臉為難,“請中堂大人屏退左右,容我細細道來。”
李鴻章揮了揮手, 讓一眾幕僚出去,幕僚們紛紛走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了鄧世昌和李鴻章,李鴻章笑道:“鄧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啟稟中堂大人,屬下想要率領致遠艦出戰!”
李鴻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屑地搖頭,“世昌,你那一艘致遠艦,萬萬不是華夏戰艦的對手,你們還是不要去送死了。”
鄧世昌眉頭緊鎖,正色道:“中堂大人,世昌不敢胡言,我所說的出戰,不是與華夏戰艦硬拚,而是發動奇襲,飛賊此時在我大清勢如破竹,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敢派出致遠艦發動奇襲。”
“奇襲?”李鴻章念叨著這個詞,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踱了兩步,問道:“你打算奇襲何處?”
“林飛的老巢,大禹城!”
“你說什麽?”李鴻章大吃一驚,鄧世昌竟然要率領一艘致遠艦,去奇襲林飛的大禹城,這簡直是瘋了!
鄧世昌叩首再拜,沉聲說道:“啟稟中堂大人,飛賊肯定想不到我們敢偷襲大禹城,必然疏於防備,我們這次奇襲,有很大可能得手,請中堂大人萬萬恩準。”
李鴻章心念電轉,一艘致遠艦去奇襲大禹城,這件事情說起來恐怕難以成功,不過可以讓鄧世昌去試一試,如果成功了,是我的功勞,如果失敗了,也不會是我的過錯。
於是李鴻章欣然應允,鄧世昌隨即率領致遠艦起航,前往大禹城。
此時致遠艦的續航力,如果是十節航速的話,可以達到六千海裏,從上海到大禹城,隻有一千多海裏,如果用十節航速行駛的話,差不多要走四天。
鄧世昌覺得四天時間太長了,於是決定把航速提高到二十節,這樣一千多海裏的路程,隻需要走兩天多一點。
可是把航速提高到二十節,續航力就會下降到了一千八百海裏,這也就意味著,致遠艦到達大禹城就回不去了,這還隻是最理想的理論計算,如果算上海風、海流等因素,情況還會更加糟糕。
於是鄧世昌決定,致遠艦在英國殖民地香港停靠,此時的香港,完全是英國人的軍港,雖然裏麵沒有多少戰艦,可是燃煤儲備、船舶修理廠一應俱全,給致遠艦加滿燃煤,再進行簡單維護還是沒有問題的。
第二天,三月二十一日,鄧世昌率領致遠艦從上海港啟程,奇襲大禹城,三月二十三日,進入香港補充燃煤。
此時的香港,到處都是華夏帝國的耳目,既有華夏帝國的特工,也有特工們收買的線人,他們很快發現了致遠艦,消息隨即送到了林飛的案頭。
林飛看到鄧世昌親自率領致遠艦到達香港,心中不由得一動,致遠艦到香港去幹什麽,軍事訪問,向我們華夏示威嗎?
不,不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清廷一定會大張旗鼓地宣傳這件事情,可是現在清廷卻對這件事情秘而不宣,致遠艦,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單單一艘致遠艦,根本不會對華夏艦隊有任何威脅,那麽這艘致遠艦,一定是要奇襲某個港口,到底會奇襲那個港口呢?可能性太多了,不得而知。
林飛想了想,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吩咐道:“去把妖獸級潛艇編隊隊長秦輝給我叫來。”
時候不大秦輝便走了進來,由於清國海軍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華清戰爭中林飛根本沒打算動用潛艇,秦輝眾人一直都閑著。
林飛抬頭看了一眼秦輝,發現他的胸前沒有掛那個“妖獸之王”的牌子,忍不住笑道:“你那塊妖獸之王的牌子呢?”
秦輝苦笑一聲,“陛下,鬼鮫艇被擊沉的奇恥大辱還沒有洗刷,我沒臉掛那塊牌子。”
“我不是已經給你們裝備全新潛艇了嗎,你怎麽還忘不掉沉沒的鬼鮫艇?”
“報告陛下,我們雖然裝備了全新潛艇,可是全新潛艇並沒有參加過實戰,我們的恥辱依舊沒有被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