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將軍,您有什麽辦法?”
“我帶著黃師傅和仙兒一起去。”
“帶著他們一起去?”林飛皺起眉頭,要說帶黃飛鴻一起去還說得通,畢竟黃飛鴻是個男人,說是保鏢就行了,可是陸仙兒是個大姑娘,帶著一個女子去見客,這實在說不過去。
劉永福看出了林飛的顧慮,笑道:“陛下,我說仙兒是我的女兒,能讓女兒見的客人,絕對是貴客中的貴客,這樣可以讓馮子材覺得我和他很親近,打消他的戒心。”
“那然後呢,你怎麽辦?”
“如果馮子材答應歸降便罷,如果他不答應歸降,我就將他擒下,憑借黃師傅和仙兒的身手,擒下馮子材易如反掌,我們擒住清兵的主帥,還愁拿不下鎮南關嗎?”
“這個嘛……”林飛遲疑了一陣,還是答應了,劉永福於是說道:“既然您答應了,那讓仙兒去我那裏住吧,我給她搭一座帳篷,這幾天讓她跟著我,我有些事情要交待她。”
林飛聽說陸仙兒要走,心中好一陣失落,不過還是答應了,此時天光泛亮,陸仙兒便收拾東西去劉永福那邊住,收拾東西的時候小嘴噘得老高,一邊收拾一邊嘟囔:“和爹爹一起住,完了完了,連漫畫書都看不成了,他說那些書不是好書,不讓我看,天天讓我看什麽《論語》《孟子》,沒勁透了。”
陸仙兒嘟囔歸嘟囔,不過還是收拾好了東西,去和劉永福一起住,林飛這邊則開始部署進攻鎮南關的事宜,林飛再次派出偵察兵,不過這次的偵察兵都是從當地土著中挑選的,否則又會被清兵識破。
兩天之後,劉永福帶著黃飛鴻和陸仙兒啟程前往鎮南關,在距離鎮南關三公裏的山路上,一行人便被攔住,攔住他們的東西,是一堵石牆,這堵石牆長達數百米,把整個山路完全堵死。
劉永福指著石牆說道:“當年馮老將軍,就是用這樣的石牆,擋住了法軍的進攻,隨後打出了鎮南關大捷。”
黃飛鴻含笑點頭,陸仙兒卻大聲驚呼:“哇,這就是當年的石牆嗎,十多年了吧,還和新的一樣!”
劉永福啞然失笑,“這可不是當年的石牆了,當年的石牆,在簽完《會訂越南條約》之後就都拆了,現在這石牆,肯定是新修的,比原來的石牆更高,更寬,看來在馮子材眼中,陛下比法國人難對付多了。”
“嘻嘻,爹爹竟騙人,如果這石牆是新修的,那肯定是用來打仗的,我怎麽沒有看到守軍呢?”
“守軍嘛……對啊,為什麽沒有守軍呢?”劉永福正在疑惑之時,突然石牆後麵傳來了刺耳的哨音,隨後石牆上麵落下來十餘條繩索,一群清兵順著繩索滑了下來,圍向劉永福,很快一排黑洞洞的槍口便指向了劉永福眾人,清兵竟然一直藏在石牆上麵,不讓人看見。
一個五大三粗的軍官邁步走到劉永福的麵前,看官服是個營統,他甕聲甕氣道:“你們是什麽人?”
劉永福冷哼一聲,“趙老鬼,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叫趙老鬼的軍官打量了劉永福一陣子,急忙跪倒在地,清兵見到頭領跪下,跟著跪倒一片,趙老鬼朗聲說道:“拜見劉大人。”
劉永福一抬馬鞭,“起來吧,不必拘禮,我是來找馮大人的,回去通報一聲,就說劉永福帶女兒拜訪馮老將軍,此是家事拜謁,與國事無關。”
趙老鬼吼了一聲“嗻”,轉身走向石牆,在石牆前麵吆喝一陣,石牆上的一扇門緩緩而開,趙老鬼剛一進去,門便關上,所有清兵,各個如臨大敵。
劉永福壓低聲音對陸仙兒說道:“丫頭,離那個趙老鬼遠一點。”
“他怎麽了?”
“你知道他為什麽叫趙老鬼嗎?”
陸仙兒怯生生地搖頭,劉永福低聲說道:“因為他是個色鬼,今天要不是我在場,他上來就敢摸你。”
陸仙兒輕輕一吐舌頭,“他怎麽那麽惡心……”
劉永福輕輕搖頭,“清兵嘛,都是這樣的貨色,我本以為世上丘八皆盡如此,直到見了陛下的軍隊,才知老朽以往是坐井觀天……”
劉永福又開始了撫今追昔,陸仙兒最討厭聽這些事情了,可是劉永福說話,她又不敢不聽,隻能默默地聽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石牆上的門再次開了,趙老鬼從裏麵走了出來,快步來到劉永福的麵前,躬身施禮,“劉大人,馮大人請您進去。”說完身子一側,衝進門的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劉永福拱拱手,帶著陸仙兒和黃飛鴻走進石門,來到石牆後麵,目力所及滿是軍營,這些軍營都是帳篷,每一座帳篷外麵都有山石堆砌的掩體,也就是說,就算林飛攻破了石牆,也要麵對這些掩體。
而在兩邊山上,更是隱藏著不知道多少清兵,鎮南關之所以被稱之為險關,就是因為這兩山夾一路的地形,在這種地形裏,進攻部隊隻能走中間的山路,這就意味著,進攻部隊將會受到三麵打擊。
林飛想要強攻鎮南關,不付出幾萬人的代價,別想殺進關城。
劉永福騎在馬上,看到清兵防線竟然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密,暗暗替林飛捏了一把汗,黃飛鴻雖然不是軍事指揮官,可是看到這樣的防線,也是全身發冷,唯有陸仙兒,完全沒感覺這裏的防線有什麽厲害,心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了。
前行一陣,鎮南關城樓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城樓已然是破敗不堪,馮子材根本沒有修葺,因為所有人都清楚,能擋住林飛的,是整條山路,一座關城,是擋不住林飛的。
眾人進了關城,隻見關城裏頗為繁華,鎮南關是清國和越南貿易的必經之路,商賈雲集,來到將軍府,趙老鬼停身下馬,來到劉永福的麵前,“劉老將軍,煩請您等一等,我去通報馮大人。”
趙老鬼和馮子材的門人相熟,打過招呼之後便進去了,時候不大趙老鬼走了出來,來到劉永福的麵前躬身施禮,“劉老將軍,馮大人請您進去。”
劉永福心中一黯,馮子材竟然沒有出門來迎接他,隻是派人出來通報,讓他進去,顯然是對他不夠重視,說了聲“好”,帶著黃飛鴻和陸仙兒,進了將軍府,來到會客廳,馮子材已經在屋子裏等候了,讓劉永福沒想到的是,馮子材見到他竟然十分熱情,“劉賢弟,好久不見了。”
“馮老哥,有您那一封絕交信,我怎麽敢見您……”
“算了算了,那封絕交信是我一時氣惱才寫的,送出去就後悔了,你我當年一同出生入死,即便現在各為其主,我也不至於寫那樣一封信,走走走,我備了薄酒,劉賢弟,入席吧,這兩位是?”
“這位是我的護衛,名叫黃飛鴻,名為護衛,實為兄弟,這位是我的義女,小字仙兒。”
馮子材見劉永福竟然帶著女兒來見自己,頓感受寵若驚,喜道:“既然如此,那就都是自己人了,快點入席吧。”
馮子材拉著劉永福來到了一間屋子,屋子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在桌邊,站著一位侍女,劉永福、黃飛鴻還有陸仙兒,一見到那個侍女,瞬間就是一愣,因為這個女子太美了,而且美得很特別。
陸仙兒美得飄然若仙,不染凡塵,而這個女子,卻帶著古典的美感,柳葉眉、丹鳳眼,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猶如從最精致的仕女畫上走下來的女子。
劉永福和黃飛鴻見到這個女子,不好多問,便低下頭去,陸仙兒卻起了好奇,美女對美女,其實更感興趣,陸仙兒看向馮子材,“馮伯伯,這個漂亮姐姐是什麽人啊?”
侍女聽到陸仙兒提到自己,臉一紅,低下了頭,輕輕施了個萬福,馮子材大笑起來,“這個姑娘是我的侍婢,原也是出身書香世家,隻可惜家道中落,淪落風塵,馮某不忍美玉蒙塵,故此出手相救。”
劉永福拱手笑道:“馮老哥好福氣啊。”
“劉賢弟不要想歪了,這個姑娘雖然是我的侍婢,我卻視若己出,現在正在為他找人家呢,若是賢弟你帶來的是一個兒子,我們兩家倒是可以結為秦晉之好,哈哈。”
說著話四人落座,侍女給四個人都斟了一杯酒,說了一陣客套話,劉永福笑道:“馮老哥,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一件要緊事情和您商量。”
馮子材的麵色微微變了變,把酒杯放下,“你是不是要勸我獻關出降,歸順林飛?”
劉永福先是一愣,隨後大方承認,“不錯,馮老哥,清廷腐敗無能,智能之士思得明君,馮老哥乃是鳳凰之身,本該落於樟梧,怎可棲身蒿草……”
“莫再說了!”馮子材把手中酒杯重重一墩,“劉賢弟,你若是再說,我可就要翻臉了。”
劉永福隻好閉了嘴,看了看黃飛鴻和陸仙兒,示意他們,準備動手。(滄海微信公眾平台——qietingcanghai,每天都有精彩內容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