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陷入了一片死寂,在死寂之中,何凱生小聲問林飛:“陛下,我們怎麽辦?”說著用眼睛看了看那個偵察兵,意思很明顯,我們怎麽處置他,他失去了眼睛、耳朵和嘴巴,連手都被斬斷了,這根本就不可能治好。
林飛也為難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隻見那個偵察兵緩緩抬起手臂,放在了地上,林飛急忙問道:“他要做什麽?”
沒人知道偵察兵要做什麽,隻見他用斷臂在地上劃著,似乎是在用斷臂寫字,手臂在地上劃動的時候,觸碰到了傷口,疼得他一個勁地發抖。
林飛急忙說道:“快點去找墨水來,那樣他能省不少力。”
幾個醫護兵跑出去找墨水,可是那個偵察兵寫的速度很快,醫護兵幾乎是剛剛跑出去,他的第一個字就已經寫了出來——讓。
林飛緊盯著醫護兵的手臂,看他寫第二個字,偵察兵很痛,寫第二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三次,這才寫出第二個字——我。
最後一個字,偵察兵似乎是想盡快寫完,盡快解脫,所以寫的時候根本沒有停下,那個字很快出現在眾人麵前——死。
三個字合起來是——讓我死,三個字上麵,帶著殷紅的血,觸目心驚,偵察兵的傷口綻開,鮮血湧出,滲透紗布,滴答滴答地淌著。
所有人都心碎了,泣不成聲,陸仙兒更是癱軟在林飛的懷裏,就算是久經風浪的林飛,也流下了淚水。
一片啜泣之中,林飛冷聲說道:“好了,大家不要哭了,我決定了,給這個偵察兵一個痛快,來人,把刀給我,我親自動手。”
沒有人反對,沒有人阻止,大家都明白,對這個偵察兵兄弟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
一個戰士抽出刺刀,遞到林飛的手中,林飛走到偵察兵麵前,將冰冷的刀鋒抵在他的胸前,偵察兵很明顯感覺到了胸前的刀刃,知道解脫之時將至,嘴角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
“兄弟,走好。”林飛輕輕說了一句,手臂用力向前一送,那柄刺刀穿過偵察兵的肋骨縫隙,直接刺入心髒。
偵察兵的身子輕輕一顫,隨後劇烈地抖動起來,不過偵察兵的嘴角,卻滿是笑意,林飛猛地把刀一旋,心髒被整個切碎,偵察兵倒在地上,全身一陣抽搐,微笑著的嘴角不停湧出鮮血,掙紮了一會兒,不再動彈……
林飛輕聲說道:“好兄弟,這個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
林飛轉頭看向何凱生,“吩咐下去,不要把這個兄弟的死因告訴他的家屬。”
何凱生黯然點頭,林飛輕輕揮手,讓何凱生帶著人處理後事,林飛則帶著陸仙兒,從帳篷裏走出來,陸仙兒一直在嗚嗚嗚地哭著,林飛輕輕把她抱在懷裏,“仙兒,別難過了,事情都過去了。”
“飛帝哥哥,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才哭的。”
“你想起了什麽事情啊?”
“當時在監牢裏,他們也要對我用熱蠟燒眼睛的酷刑。”
林飛柔聲笑道:“這麽漂亮的眼睛,他們也下得去手?”
陸仙兒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黯然說道:“他們要挾我啊,要挾我做很下流、很惡心的事情……”說著說著,臉慢慢地紅了。
林飛作為一個現代人,對很下流很惡心的事情隱約猜到了些,不過他沒有繼續發問,畢竟這些事情對陸仙兒的傷害很深,林飛輕輕吻了吻她,就帶她回去睡覺了。
陸仙兒受了死去的偵察兵的刺激,對剛剛要做沒做的事情沒了興趣,林飛也沒有勉強她,兩人於是在帳篷裏睡下,此時林飛的第一師,已經全部裝備了睡袋,人都是鑽進睡袋裏睡覺的,厚厚的睡袋把所有欲望都遮擋住了。
睡到半夜,林飛突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睜開眼睛一看,隻見陸仙兒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林飛的心一動,這個陸仙兒,該不會是半夜饑渴難耐,想要找我……
沒想到陸仙兒的臉上沒有一絲春意,反而緊張地說道:“飛帝哥哥快點醒醒,有敵人來了。”
“敵人?哪有敵人?”林飛聽了陸仙兒的話,睡意全無,直接從睡袋裏鑽了出來,匆忙穿上衣服。
陸仙兒側著耳朵聽了一陣,然後指著外麵說道:“現在敵人應該是在前鋒營的方向,正在和前鋒營交手。”“前鋒營”並不是林飛部隊的番號或者名稱,而是林飛按照營地位置給若幹支部隊起的名字,包括“前鋒營”“左軍營”“右軍營”“後衛營”和“中軍營”。
林飛眉頭一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哪有聲音啊,我怎麽什麽都沒聽到?”林飛可是飛行員加特種兵出身,聽覺遠比一般人靈敏。
“飛帝哥哥聽不到,不代表我也聽不到啊,我練武的時候,爹爹常常對我說,習武之人,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所以我的耳音練得很靈。”
“真的假的?”林飛很是懷疑,突然,參謀何凱生跑了進來,他很匆忙,連陸仙兒在林飛的帳篷裏也毫不避嫌了,“陛下,不好了,那群蠻夷,反了,他們剛剛殺入了前鋒營,整整一個營,三百多個兄弟,都被人殺光了。”
“三百多個弟兄?你確定沒有說錯?”
“沒錯,三百多個弟兄,隻多不少。”
“是什麽人做的?”
“是當地土著人,他們借助我們哨兵信任他們,摸進營中,大開殺戒,我們的人猝不及防,有大多數人都在睡覺……”
林飛大吃一驚,劉永福白天還說,一手以武力威懾,一手以禮物收買,定能平定當地土著,可是現在,這些土著竟然殺進了林飛的軍營,還殺掉了三百多名兄弟。
林飛很快鎮靜下來,“現在戰局如何?”
“報告陛下,左軍營和右軍營已經去前鋒營馳援,那些偷襲的蠻夷,死的死逃的逃,隻有一小部分,來不及逃走,抓了些人質,在軍營中抵抗,我們是投鼠忌器,不敢進攻。”
林飛眼珠一轉,問道:“這些人有多少?”
“有十幾個吧,陛下您為什麽這樣問?”
“傳我的命令,一定要把這些人生擒活捉!”
何凱生一愣,“陛下,這些人才十幾個,生擒活捉他們,有什麽用處嗎?”
“當然有,你說這些人,當真是那群土著人嗎?”
何凱生堅定地答道:“陛下,絕對錯不了,他們都穿著當地蠻夷的衣服,用的是當地蠻夷的弓箭和長矛,說的是當地蠻夷的土語,不是當地蠻夷,還能是誰?”
林飛冷笑一聲,“何參謀,你把這件事情想的簡單了,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另有陰謀,這十幾個人,我一定要生擒活捉,問個明白!”
“明白,屬下這就去傳達命令。”何凱生轉身要走,陸仙兒突然在身後說道:“等一等。”
何凱生停住腳步,回頭看著陸仙兒,陸仙兒衝林飛說道:“飛帝哥哥,讓我去生擒他們吧。”
“你去?不行!”林飛狠狠地說道,這件事情太危險了,林飛不舍得讓陸仙兒去冒險。
“飛帝哥哥,我是生擒他們的最好人選了,您的戰士,根本沒有人會用冷兵器打鬥!”陸仙兒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那對就破鳳斬龍槍。
林飛有些動搖,不過還是說道:“可是你的槍,難道就不會殺死他們嗎?”
“槍法就是棍法,棍法就是槍法,我把手中的雙槍當成雙棍用,就不會殺死他們了。”
林飛遲疑了好一陣子,這才點了點頭,不過憂聲道:“你要去可以,我要跟著你一起去,我要看著你,否則我不放心。”
陸仙兒見林飛這樣關心自己,眼淚差點掉出來,和林飛一起出來,直奔軍營。
來到軍營外麵,軍官們便把林飛團團圍住,氣衝衝地說道:“陛下,那些蠻夷太可恨了,我們趕緊去把他們統統抓來,然後殺光吧。”
林飛輕輕搖頭,很快來到幾間帳篷外麵,何凱生用手衝帳篷一指,“陛下,那些人就在裏麵,他們抓住了我們戰士當人質,所以我們不敢攻進去。”
林飛衝陸仙兒點點頭,陸仙兒飛身上了一匹快馬,正要衝向營帳,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林飛定睛看去,隻見一匹黑馬從遠處跑來,馬上一人,全身儒裝,正是黃飛鴻!
黃飛鴻催馬來到林飛的麵前,翻身下馬,衝林飛施了個禮,“陛下,黃某人不才,願意親入營帳,為陛下生擒敵酋!”
“太好了,師父。”陸仙兒蹦蹦跳跳跑到黃飛鴻跟前,“我也要進去抓他們呢,我們可以比一比,看看誰抓住的人多。”
黃飛鴻笑了笑,“那好,我們就來比試比試,如果你輸了,為師就罰你一個月不準看漫畫書!”
陸仙兒嘻嘻一笑,“仙兒才不會輸呢。”說完翻身上馬,雙腳一磕馬腹,催動戰馬,衝向一座帳篷,黃飛鴻也不甘落後,飛身上馬,衝向另一座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