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霸主

130 賭命一搏

畢方考慮的不錯，這麽淺的水，五十名蛙人，想要讓西班牙戰船發現不了蛙人，除非讓西班牙戰船上的人五感全失。

盤古艦為了不讓人發現，特地施行了燈火管製，此時的艦上連引航燈都沒有開，必須照明艙室也加裝了多層封光苫布，整艘盤古艦一片漆黑，不過盤古艦蒸汽機的轟鳴聲還是暴露了它的位置，那艘西班牙戰船正在快速接近。

魏澤龍這時對畢方說道：“畢艦長，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畢方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你們現在下水，能想辦法躲開那艘西班牙戰船嗎？”

魏澤龍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說道：“絕無可能！”

唐寅淳這時在一邊說道：“我們能不能從那艘戰船附近開過去，饒過它？”

畢方搖頭說道：“不行，那艘戰船應該是發現我們了，就是衝我們來的，如果我們開過去，它上麵的人一定會開槍的，一但槍聲傳到停泊地，陛下的偷襲計劃就全都落空了。”

唐寅淳心頭一緊，說道：“我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可怎麽辦？”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那艘船已經接近到盤古艦800多米的位置了，還在繼續靠近，畢方想了想說道：“那艘戰船不知道我們身份，咱們先不要采取行動，來一個以靜製動，看他們的行動再行動。”

魏澤龍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去讓蛙人突擊隊做好戰鬥準備。”

畢方說了聲“好”，魏澤龍和唐寅淳走了出去，畢方隨後拿起傳聲筒，說道：“全艦做好戰鬥準備，保持航速和航向不變。”

盤古艦和戰船越靠越近，畢方已經能借著月光看到戰船前頭那門轉管炮一樣的東西，畢方也是致遠艦上的水兵，見過致遠艦上的小口徑機關炮，所以一眼認出，那門轉管炮就是機關炮一類的火炮，這種火炮在大軍艦上就是用來打小艇的，所以打飛箭戰船才那麽輕鬆。

畢方突然看到戰船上傳出閃爍的燈光，這是他們在給盤古艦發消息，通訊長報告道：“艦長，西班牙人給我們發消息了，他們讓我們立刻調轉航向，否則它將對我們發動攻擊。”

畢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心想此時如果調轉航向，偷襲計劃就功虧一簣，如果不掉轉航向，對手就會開炮，炮聲必然會引起停泊地西班牙人的注意，到時候偷襲計劃還是一敗塗地。

畢方正在左右為難，無意中看到了船艏的捕鯨炮，突然靈光一閃，心想當年林飛艦長就是用捕鯨炮射入古巴號巡洋艦的艦體，然後順勢登船，最終奪下了古巴號巡洋艦，捕鯨炮發射的魚叉也是盤古艦的一大利器，我何不再用一下它？

畢方一邊想著一邊把炮長呂金洪叫了過來，呂金洪是從薩馬島招募的水手，曾經上過捕鯨船，於是畢方就讓他操作捕鯨炮。

呂金洪雖然是個水手，可是卻像個文人，這是因為他讀過書，懂一些數學，所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畢方用手指著對麵的西班牙戰船說道：“能不能用魚叉打中它？”

呂金洪眉頭一皺，說道：“打中它容易，可是讓它啞火就難了，咱們的魚叉可未必能把他們的火炮打壞啊。”

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畢方這才明白過來，用捕鯨炮發射魚叉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因為發射魚叉無法保證把船頭的轉管機關炮打壞，打不壞轉管機關炮西班牙人就會反擊，炮聲一響就會驚動停泊地的敵人！

用捕鯨炮也不行，這可怎麽辦啊？

此時西班牙戰船距離盤古艦越來越近，盤古艦的速度比西班牙戰船快，一但盤古艦和西班牙戰船擦肩而過，西班牙戰船就再也趕不上盤古艦了，這種情況一但發生，西班牙戰船就會認為盤古艦是一艘偷襲停泊地的敵艦，一定會開炮示警，隻要西班牙戰船一開炮，林飛的計劃就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留給畢方，留給蛙人突擊隊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畢方心中暗想，蛙人絕對不能下水，一下水就有被發現的危險，被發現就會被當成活靶子打，這樣偷襲看來是不可能成功了，既然如此，隻有返航了。

畢方一咬牙，拿起傳聲筒說道：“調轉航向，返航。”

返航就意味著任務失敗，所有聽見這話的人都是心中一黯，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隻有默默地吞下任務失敗的苦果，這是唐寅淳突然衝進駕駛室，對畢方說道：“艦長，我有一個辦法，不如我們賭命一搏。”

畢方急忙問道：“什麽辦法？”

唐寅淳說道：“現在盤古艦返航，我們在返航的時候下水，入水之後潛在水下不遊動，這樣他們很難發現我們，那艘西班牙戰船見到盤古艦返航，勢必會擔心盤古艦去而複返，所以一定會跟著盤古艦，直到盤古艦遠離停泊地，這樣那艘西班牙戰船不就駛到我們後麵去了嗎？我們再向停泊地遊動，他們是不會發現我們的。”

畢方搖頭說道：“不行，這個辦法太危險了！要是它不跟著盤古艦呢？不就發現你們了嗎？它們裝備了轉管機關炮，你們被它發現就是個死！”

唐寅淳急著說道：“現在是時候賭一把了！”

畢方重重一跺腳，怒道：“賭什麽賭？如果陛下在這裏，也不會用你們的生命去做賭注，我們回去，明天再來。”

唐寅淳立馬說道：“明天再來？萬一又被發現呢？我們的船連著來兩天，他們怎麽能不生疑？”

畢方還要再說，唐寅淳不等他說話便說道：“艦長，再耽擱可就來不及了。”

正在這時，指揮室的門突然開了，兩人抬頭一看，隻見魏澤龍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他沉聲說道：“別爭了，這次行動我是最高指揮官，我決定，下水！”

林飛事先有過交待，凡是出現爭議不決的情況，由魏澤龍做最後的決定，畢方聽魏澤龍這樣說，也不好再勸，拿起傳聲筒高聲說道：“甲板部，搭長梯，送蛙人突擊隊下水。”

“長梯”是林飛設計出來輔助蛙人突擊隊下水的設備，這種設備就是一根長梯，支出舷側五米多遠，蛙人在入水的時候要走到長梯末端，跳入水中，蛙人是不敢在盤古艦行駛的時候從舷側直接入水的，因為他們在入水的一瞬間可能會被水流吸到艦體上，甚至是卷進飛速旋轉的螺旋槳裏。

魏澤龍口中銜著呼吸管，腰間揣著短刀，幾步跑到長梯末端，從上麵跳入水中，他們入水的位置是在西班牙戰船的另一邊，所以西班牙戰船上的人根本什麽都不會看見。

魏澤龍“撲通”一聲落入水中，隨後向遠離盤古艦的方向遊去，然後讓自己潛在水中，暫不遊動，不引起西班牙戰船的注意。

魏澤龍入水之後，唐寅淳也跟著入水，也像魏澤龍一樣，遊到遠處就停下，很快五十個蛙人都跳入水中，然後在水中停下，隻把呼吸管露在外麵，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千萬別讓西班牙戰船發現我們。”

蛙人們看著水麵上西班牙戰船的火光，期盼著它跟隨盤古艦而去，隻見西班牙戰船的火光漸漸地靠近，蛙人們甚至能聽到船槳打水發出的“啪——嘩”聲音，甚至能聽見西班牙人的笑聲。

蛙人們的心都快不跳了，每個人都盯著頭頂水麵上的火光，在五十道緊張的目光中，火光漸漸遠去，向著盤古艦的方向，西班牙戰船去追盤古艦了，蛙人們賭贏了！

等西班牙戰船的火光慢慢地消失在視野裏，魏澤龍才浮出水麵，學了兩聲海鳥叫，這是出發的信號，蛙人們跟著魏澤龍和唐寅淳，用腳蹼劃水，向著遠處的海岸遊去。

西班牙戰船的停泊地有燈光，所以眾人很快就找到了方向，漸漸的距離接近到2000多米，海麵上出現了探照燈的光柱，西班牙人在停泊地安裝了探照燈，這些探照燈是防備敵船偷襲的，他們可想不到會有蛙人來偷襲，在這個時代使用蛙人作戰的戰例少之又少。

眾人在遊進探照燈範圍之前是浮在海麵上遊動的，等遊進探照燈的照射範圍，便紛紛把頭潛入水中，靠口中銜著的呼吸管換氣，一根小小的呼吸管，在十米以內都看不到，幾千米之外的西班牙人更不可能看到了。

蛙人突擊隊像一群幽靈，悄無聲息地靠近停泊得整整齊齊地戰船，碼頭上的哨兵根本不知道水下正有天大的危險接近，還在笑嘻嘻地聊天：“隊長真是該死，大晚上的不讓咱們睡覺，竟然讓咱們在這裏看守，說是怕華夏帝國偷襲，華夏帝國怎麽可能偷襲嘛。”

“華夏帝國在大皇帝林飛的帶領下把整個棉蘭老島都給占了，咱們宿務島肯定是下一個，還是小心一些好，林飛比最聰明的狐狸還狡詐，我們可不能放鬆警惕……”

在哨兵們聊天的時候，遊在最前麵的唐寅淳靠近了一艘西班牙戰船，他透過水麵向上麵看去，隻見一顆腦袋正耷拉在船舷外麵，這顆腦袋的主人顯然是在靠著舷側甲板睡覺，唐寅淳心念一動，暗想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