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霸主

050 分別

林飛又為汪老先生介紹了餘錫爾，兩人相互問好，林飛接著說道：“汪老先生是專門燒製玻璃的技師，他使用的原料土完全可以製造出光學玻璃，然後在測距儀上應用，所以我就把他從蚩尤城請了過來，為我們生產測距儀需要用的光學玻璃，說起測距儀，老餘，你聽說過‘體視效應’嗎？”

餘錫爾搖頭說道：“沒聽說過。體視效應？那是什麽？”

林飛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說道：“我們在看東西的時候，可以感覺出物體到我們距離的遠近，你應該有體會吧。”

餘錫爾笑道：“當然有體會。”

林飛說道：“這種感覺就叫做‘體視效應’，現在我們把這種效應應用到測距儀上，就製成了體視式測距儀。”

體視式測距儀是德國在1893年最先研製的，這種測距儀測量精度很高，所以德國在研製出來之後一直保密，餘錫爾自然不會知道，他的眼中閃過一陣驚訝，問道：“槍炮長先生，您是怎麽知道這麽多東西的？”

林飛哈哈一笑，心想我可不能把我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於是笑道：“我平時喜歡學習，所以懂很多東西，這些當然難不住我。”

林飛說玩把話題一轉，說道：“裝填三硝基甲苯炸藥的炮彈、體視式測距儀，這兩樣東西足夠讓我們在麵對西班牙海軍艦艇的時候有一定優勢了，我們還要升級其他一些武器，咱們以後再說吧。”

兩人說著便往回走，林飛剛剛回到住處，陳福就過來說道：“城主，我想找你商量商量送走千代美香的事情。”

林飛心中一動，笑道：“你怎麽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

陳福哈哈一笑，說道：“早日送走千代美香，便早日成全您一諾千金的英明，豈不是好事一件？”

林飛點點頭，說道：“去把千代美香叫來吧，我們一起商量送走她的事情。”

陳福點點頭走了出去，當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林飛無意間一抬頭，隻見一個俏麗的身影在院門口閃了一下，把陳福拉到了院牆後麵，盡管閃了一下，可是林飛還是認出，那人就是淩雪，林飛心中暗想：“陳福這麽積極要把千代美香送走，一定是淩雪在背後指使的，這個淩雪啊……”

一時間林飛的心中亂糟糟的，這時陳福把千代美香帶了過來，三人圍坐在一起，陳福首先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親自把千代美香姐姐送到日本商人手中，保證千代美香姐姐安然無恙。”

千代美香笑道：“陳福弟弟、林飛君，你們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

林飛點點頭，說道：“那好，你們看看什麽時間走合適？”

千代美香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林飛，低下頭去沒有說話，陳福在一邊說道：“我看還是盡快吧，再過一段時間海上會有台風，想走都沒法走，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明天我就可以帶水手起航，送走千代美香姐姐。”

林飛心中一陣難過，可還是說道：“那就明天吧，美香，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

千代美香輕輕搖頭，說道：“我沒有什麽可收拾的。”說完低下頭去，黯然不語，陳福雖然隻有十五歲，可是人小鬼大，早就看出了林飛和千代美香之間的事情，他站起身來，說自己還有事情，轉身告辭了。

陳福走出院門，淩雪一把將他拉到身邊，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陳福笑道：“我明天就把千代美香帶到台灣去。”

淩雪鄭重地點點頭，說道：“很好，林飛城主是個大英雄，不能失信於人，如果不早些把千代美香送走，肯定會有人說林城主不守信用的。”

陳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淩雪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嗔怒道：“你笑什麽？”

陳福忍著笑說道：“雪姐，我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沒笑什麽。”

淩雪伸手冰了冰發燙的臉頰，笑道：“乖弟弟，一會兒姐姐給你買糖吃。”

陳福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想吃糖，我想看曆史故事。”

淩雪一愣，問道：“什麽曆史故事？”

陳福笑道：“我想看漢朝趙飛燕、趙合德二女爭夫的故事。”

淩雪當然明白陳福在說什麽，她頓時滿臉緋紅，一扭身跑了。

此時的屋中，林飛正和千代美香相對而坐，半晌沒人說話，千代美香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林飛君，你說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林飛心中一痛，暗自想道：“日本和薩馬島遠隔重洋，你回去又要嫁做人妻，哪裏還有再見的機會呢？”不過林飛卻沒有這樣說，而是笑道：“怎麽會沒有呢？以後一定會再見的。”

千代美香凝視著林飛的眼睛，突然放聲痛哭，歇斯底裏地喊道：“你騙人，我們不可能再見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千代美香哭著哭著便伏在了桌上，肩膀不停地聳動著，一時間往日的事情全都浮現在了林飛眼前，林飛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手撫著她的肩膀，輕聲說道：“那就留下來？不走了？”

千代美香連連搖頭，哭著說道：“不可能的，我的父親母親都在日本，我不可能丟下他們……”

林飛輕歎一聲，無話可說，千代美香慢慢地止住了哭泣，站起身來，掛著淚珠的大眼睛緊緊盯著林飛，突然苦笑了一下，淒然說道：“我們本來不該認識的，老天爺真會捉弄人……”

林飛長歎一聲，沒有說話，千代美香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林飛君，再見了，您保重。”

林飛點點頭，說道：“美香，保重。”

千代美香扯動嘴角，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林飛注視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挪開目光……

第二天一早，千代美香跟著陳福登上運輸船，向台灣島駛去，林飛害怕他和千代美香分別的時候會難過，也沒有親自去送行，而是去了玻璃廠，看玻璃研磨的效果，林飛在玻璃研磨廠看了一陣，又去化工生產區看三硝基甲苯的生產情況。

一晃十天過去了，在這十天裏，各個工廠都在緊鑼密鼓地按照林飛的計劃生產著各種各樣的工業品，測距儀和新炮彈也裝備到了女媧艦上。

這一天，林飛在部隊視察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回到住處，剛到院門，就看見黑漆漆的牆根下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懷裏還抱著個大盒子，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林飛十分納悶，心想這個人是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我的院子外麵做什麽？

林飛衝那個人走過去，等看清那人的模樣差點驚叫出來，因為那個人竟然是——淩雪！

淩雪看到林飛過來也站起身來，林飛無奈地問道：“雪兒，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淩雪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門口的守衛，說道：“他不讓我進門。”

林飛特地交待過自己的守衛，沒有自己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自己的屋子，所以淩雪被擋在了外麵。

林飛問道：“那你來找我有事情嗎？你抱著的大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麽啊？”

淩雪說道：“這個盒子裏裝的是萊特島上的菲律賓人送來的礦石，關師傅不認識，便想拿來給你看一看。”

林飛笑道：“那你把盒子裏的東西交給守衛，回去就好了，坐在這裏幹什麽？地上多涼啊！小心肚子痛！”

淩雪心中一熱，暗想他還很體貼嘛……這個念頭一出來便覺得臉上發燙，急忙正色道：“不行！盒子裏的東西很重要，我一定要親手交給您。”

林飛笑道：“那好吧，你跟我進來吧。”

林飛帶著淩雪進了屋子，淩雪把盒子打開，林飛往盒子裏麵一看，頓時覺得心跳加速，忍不住說道：“竟然是這種礦石！太好了！”

淩雪笑道：“這種礦石好像一根根針，真有趣。”

林飛笑道：“這種東西叫針鎳礦石，可以從裏麵提煉出‘鎳’，你知道鎳是什麽嗎？”

淩雪搖搖頭，林飛捧著那塊針鎳礦石說道：“如果我們在煉鋼原料中加入鎳，煉出來的鋼很難生鏽，我把這種鋼稱為‘不鏽鋼’，這種鋼是建造戰艦的重要材料！”

林飛正在說著，突然一股濃濃的肉香鑽進了鼻子，林飛一愣，心想針鎳礦石怎麽會有肉香？太奇怪了！低頭一看，隻見淩雪變戲法一般從盒子裏麵拿出來一大盤金黃色的酥肉，然後笑道：“城主，嚐嚐我的手藝！”

林飛心中一動，暗自想道：“我說淩雪怎麽要親自在外麵等我，原來這個盒子裏不光是有礦石啊。”

正在這時，隻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了大叫聲：“老林，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林飛心中一驚，側耳細聽，聽出這是劉大明的聲音，瞬間想到，莫非是戰艦出事情了！

再看淩雪，聽見喊聲滿臉驚恐，伸手端起那盤酥肉，藏回盒子裏，蓋上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