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往常一樣淩空絕正在看著羽凰的畫像回想著他們曾經的快樂時光。忽然間遠處傳來一聲大笑,聲如洪鍾:“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聽到這聲音淩空絕從回憶中驚醒,傷感的臉色破天荒的露出淡淡的笑意大聲道:“朋友來訪,自當高興。”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回音在幽穀中飄蕩,久久未息。
片刻之後一個腰間掛著兩個大酒葫蘆,手拿一串佛珠的和尚走進幽穀來到飄渺閣。此和尚生的笑麵,身材微胖,個子不高乍一看與彌勒佛一般無二,他就是中國神榜排行第二位的佛陀,年輕時便和淩空絕是好友,自羽凰出事以後知道淩空絕在此隱居的世上隻有佛陀一人,而佛陀自己本身也是個閑雲野鶴,閑來無事便來找淩空絕研究武學佛學,他本想解開淩空絕的心結,隻可惜麵對這個似乎已經失去靈魂木偶般的家夥他也無計可施。
佛陀走進飄渺閣便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搖了搖道:“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正宗的女兒紅窖藏了十八年。知道你喜歡喝酒,特意給你帶來的。”
淩空絕拿起那酒葫蘆打開木塞,頓時酒香撲鼻,時間不大整個飄渺閣都彌漫著濃濃的香味,不禁讚道:“好酒,果然是好酒,來來,今天你我二人一醉方休。”
佛陀嗬嗬一笑道:“在這裏喝豈能喝出這酒的韻味,不如我們去抬手可摘星的望月峰頂對月飲酒如何?”
淩空絕爽朗一笑道:“甚好,不如我們比比腳力,看誰先到那望月峰頂。”
望月峰是昆侖群山中的一座,距離飄渺閣不遠但是卻是附近最高的山峰。佛陀與淩空絕比試腳力到底還是淩空絕略勝一籌提前一步到達峰頂。佛陀隨後趕來扔給淩空絕一個酒葫蘆道:“沒想到你在此隱居十餘年這輕功還是一如既往,看來你這一身本事並沒有荒廢啊!”
淩空絕坐在一塊石頭上仰頭喝了一口道:“無所謂荒廢不荒廢,隻是她也不想看見我變成一個廢人,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佛陀在他旁邊坐下道:“佛說,放下情執,你才能得到自在。但是你這個人已經無藥可救了,就算是佛祖親臨估計也不可能渡你。”
淩空絕表情漠然道:“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從入世到現在,刁然一人自由自在,向往著你的大慈悲境界,無牽無掛,俗世修佛。不像我這一生沒有什麽誌向了,在此地陪著她了此一生也算是大圓滿了。”淩空絕猛的灌了一口酒。
佛陀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道:“其實你我一樣,你為愛而執著,我是為了佛而執著,那大慈悲之境便是我執著的根本,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放下了,那麽我可能也就真的圓滿了。”
“你既然懂得了那為什麽還是放不下,你已經窺到了打開圓滿之境的大門,應該去達到你向往的那個境界,為什麽還要停留在原地呢?要知道多少人想要達到那個境界,最終卻都是功虧一簣,你是百餘年來最有慧根的,你可不要白白埋沒了的天分。”淩空絕喝著酒說道。
佛陀自嘲一笑如同羅漢一般斜靠在石頭上,一副懶散的模樣道:“懂得了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我雖然知道放下一切重歸自然便是圓滿,可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做,你說是不是很可悲,這一途上我悟了整整二十年,依然停留在原地,都說我是百餘年來的天縱奇才,在我看來這世上恐怕沒有比我在笨的奇才了。”
淩空絕愣了愣,這種妄自菲薄的話,可從沒在佛陀的嘴裏聽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酒肉和尚今天有點反常啊,以前沒見過你這麽羅嗦,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對我發牢騷的吧,不過對於我這個心死之人你也做不了別的了。”
“嗬嗬,你不會真以為我來找你隻是吐吐苦水吧,佛憐眾生苦,隻是眾生真的覺得苦嗎,可見佛有時也會多此一舉,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會有興趣。”
“噢?嗬嗬,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事是大事了,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你認為你所說的大事對我來說還能有什麽吸引力嗎?”淩空絕喝了一口酒苦笑搖了搖頭。
“我想你這輩子有一件事永遠都忘不了,如果你能忘了那你也就不必在此隱居幽穀了。那就是十年前的南北之戰,那一戰至今還讓我記憶猶新,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中國神榜十大高手全部到齊有八位參加了戰鬥,嗬嗬!近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場麵啊!”
“是啊!你如果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那麽我承認我確實無法忘記,驚心動魄,血流成河,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那場戰鬥永存地下的枯骨何止萬千,還有羽凰。”說到這淩空絕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但是終究沒有留下來,他抬起頭讓眼淚流回心裏。
佛陀突然站起身正色道:“你覺得十年前的一戰就那麽結束了嗎?”
“嗯?你這話什麽意思?不結束還能怎麽樣?事情都過去十年了,當年的龍門也已經銷聲匿跡,現在天門一統天下難道還有什麽變故不成?”淩空絕疑惑道。
佛陀神色有些凝重凝聲問道:“在你的印象裏龍主是個什麽樣的人?”
淩空絕歪著頭看了他一眼道:“他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是一個不甘失敗的男人,若不是這樣我又豈會在龍門做了旗主。若不是當年他東渡日本被暗算,就算天門動用了天罪也難戰勝龍門,他若參加神榜的排名,恐怕我這個第一的位置就要拱手讓人了。”提到那個男人淩空絕一臉的敬佩。
“你說的沒錯龍主的確是個不甘失敗的英雄,那麽你說這一次他真的甘心失敗嗎?你覺得偌大的龍門就這樣被吞並了,而龍主就這樣甘心退隱?”佛陀又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龍主的性格你我都了解他既然和天門做出了協定就不會出爾反爾。”淩空絕肯定道。
“沒錯,龍主是絕不會出爾反爾的,可是他的後人呢?屬於龍家的天下,怎會如此輕易拱手讓人,你抬頭看看這天就明白了。”佛陀深沉道。
聽了佛陀的話淩空絕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夜空,猛然間瞳孔驟然收縮,猛的回頭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也看到了吧,我也是昨日仰望星象的時候突然間發現的,紫薇太白對峙,四靈鎮守四方,貪狼、破軍、七殺主北,天罪、天劫、主南。本以暗淡的諸星隨著紫薇太白的降臨漸放光彩,看來十年前的一戰要在十年後重蹈覆轍了,你有什麽看法,要不要出山相助這龍門少主!”
“眾象在天,熒惑擾月,紫薇犯衝,勾陳破殺,太白寂滅,天下刀兵四起,天氣殺機,鬥轉星移啊!”
淩空絕的臉色從凝重到釋然最後笑了笑臉色恢複如常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管,我這個野外閑人可沒有那個興趣,也沒有那個精力,龍門的一切事物已經與我無關,兩個幫會的爭鬥我也不會參與,不過我倒是希望龍門少主可以將本應屬於龍家的天下奪回來。畢竟我也曾經效力過龍門,不想看見他第二次失敗。”
佛陀仰望著夜空道:“這局棋裏你是一顆必不可少的棋子,已身在棋局在想退出來是不可能的,真是大手筆啊!當年參與這場爭鬥的人如今都會成為這盤棋的主角,逃是逃不掉的。比如你,我,還有羽凰。”
聽到羽凰的名字淩空絕不禁一顫臉色有些不悅道:“這跟羽凰有什麽關係,她走了那麽久難道還會回來參與這盤棋嗎?”
“你不要跟我擺那個臭臉,真不知道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該說你笨,我總是懷疑羽凰還沒有死。”佛陀眯著眼睛道。
“你說什麽?”聽到這句話淩空絕激動的一把扯過佛陀的衣服大聲問道。“你再說一次,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消息,快點告訴我。”
“哎呀,你鬆開,淡定點不行嗎?我認識的淩空絕應該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才對,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點神榜第一的模樣。我說我隻是懷疑,所以這十年來我雲遊四海就是想打探一下羽凰的下落,你想想如果羽凰真的死了,那麽是誰拿走了她的屍體,正常人怎麽會去要一個屍體呢,羽凰的屍體上也沒有什麽秘密,除了漂亮以外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那人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拿走她的屍首,要知道當時在場的可都是神榜級別的高手,這個舉動要冒多大的風險,一旦露出蛛絲馬跡將會麵臨多大的麻煩別人就不說了,麵對你這個神榜第一的家夥無休止的追殺那將會是什麽樣的生活,真是不敢想象,所以我覺得拿走羽凰屍體的人一定就在現場,而他拿走羽凰屍體的目的有兩種一種是威脅你,另外一種就是他可以救活羽凰。第一種顯然已經不成立,十年來都沒有人來找你,所以拿走羽凰屍體的人並不是想要威脅你,那麽就剩第二種了。”佛陀分析道。
淩空絕越聽越興奮突然間發現這些年真的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根本就沒有仔細的去想想,聽著佛陀的分析淩空絕本已暗淡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最後幾乎都要發光了,激動的手都在顫抖手裏酒葫蘆裏的酒都灑了出來,淩空覺猛然站起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傷心過頭了,一些細節都沒有注意,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羽凰真的有可能沒死,可是如果她沒死的話她現在在哪,是誰救了她呢?”
佛陀悠哉的喝了一口酒道:“這個你就不用著急了,如果我們說的沒有錯的話那麽羽凰早晚會出現的,所以恐怕你塵封了十年的‘魚腸’又要重臨江湖了。我想這一天不會太遠了,而能給你這個答案的人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應該就是那龍門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