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方傳來的咆哮,玉翎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填平他心裏的傷。
玉翎不說話,但洛青卻看不過去了。他有些憤怒的看著玉子忻便冷硬道:“不要覺得玉翎欠了你什麽,他是你的哥哥,但他沒有那麽義務一直都陪著你!”
突然聽洛青這麽說,玉翎趕緊製止道:“洛青,不要再說了!”
被玉翎阻止,洛青也來火了:“玉翎,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不溫不火的性子,所以才導致了這個悲劇,不是什麽話都掖著藏著就是對別人好!這幾百年來,你為了變強,為了守護你的族人不被外族人傷害,你說說你吃了多少苦,又有多少次,險些命喪黃泉?若不是你的守護,鮫人一族早就被其他種族所吞噬殆盡了!”
玉子忻有些不敢相信洛青所說的,便大叫道:“你胡說,我們鮫人峽穀有海神庇佑,那裏除了我們鮫人,外人根本就進不去!”
“嗬!”洛青笑了,“海神庇護?你自己都不相信海神,還扯出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有意思嗎?若不是玉翎用他自己的力量將整個鮫人峽穀都設了一層結界,又怎會有你們現在安穩的生活!?你身為他的弟弟不給他幫忙也就算了,卻還這樣闖禍惹事!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這次的事件,你哥哥又欠了四海龍王一個人情了!”
“不要再說了!”玉翎聽著洛青的話,心裏的苦楚就像是大海一樣蔓延出來。那本已幹涸的眼睛,也再一次淌出眼淚來。
原來並不是痛到極致哭不出來,而是那份委屈還沒有被拉出來。
見玉翎那個樣子,洛青無奈的吐了一氣,他最後看著玉子忻說道:“話都說的我都說了,若你還是個男人,那就用你的肩膀去挑起你該挑起的責任來!”
他說完,便抱著雲詩詩走了。
洛青的話讓玉子忻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但很奇怪,他明明很抗拒這些事情,可是他的心卻好像承認那個男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他看著玉翎,幹幹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忻兒,你不要激動,這樣對你的傷不好……”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玉子忻怒吼了一聲,連四周的鳥兒都嚇得撲棱棱飛走了。
無力的歎了一口氣,玉翎便沉重開口道:“是!”
將手都捏的出血,玉子忻睜著滿是血絲跟眼淚的眼,恨恨看著自己的哥哥,咬牙開口道:“你果然是個讓人討厭到極致的人!”
他說完,便一把推開玉翎,飛速的朝著外麵跑去。轉瞬間就消失了身影。
玉翎轉身,大喊道:“忻兒……”
回答他的,隻有那些被嚇得驚叫的鳥兒們。
他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躺到在地上。他真的好累,累的他想要就這樣睡去,再也不起來了。
大殿外,玉幽靠著殘缺的牆壁,捂著自己的臉無聲的哭著。
果然,是他們都太自私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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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南海龍宮之內分外熱鬧,不但其他三海的龍王親趕到,就連一些很遠的海域都有大人物到來。
可能有人會問什麽事情啊,吸引了這麽多的來人?
其實,因為孤島的事情而推遲的南海龍王娶親之事,在孤島一事解決完以後,便開始舉行了。
此時,雲詩詩正站在龍宮迎客的大殿之中,胡吃海喝著。
因為是喜宴,所以這桌子上的佳肴異常的豐盛,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遊的這裏通通都有,因為有藍暈擋著,即便是在海裏也完全不失原味。
雲詩詩正吃得高興,突然有一個小丫頭跑到他跟前,對她說了幾句話。她聽完後有些詫異,但還是跟著她一起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一路走去,雲詩詩就開始猜測,這個丫頭是不是在整她。就在她走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丫頭突然說到了。
她說完,便對著雲詩詩行了一禮走了。
雲詩詩朝著高台處一看,洛青跟玉翎二人都站在那裏,而他們身旁還坐著鼇水雲!
雲詩詩有些疑惑,便趕緊順著假山走了上去,看著他們問:“你們不去吃喜宴跑到這裏來做什麽啊?”
洛青跟玉翎沒有說話,唯有鼇水雲看著雲詩詩興奮的一彈而起,便將身後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送到雲詩詩的麵前,笑嘻嘻的看著她。
看著這個黑色的燈籠,雲詩詩捂著嘴巴大叫道:“這是……!”
“噓!”鼇水雲將食指抵在了嘴上,便左右看了看,這才拍了拍胸脯道,“這就是龍魂燈,是我今天乘著人多眼雜偷過來的。這件事情哥哥並不知道,你趕緊拿著燈回去吧!”
木訥的看著鼇水雲將手裏的燈塞到自己的手裏,雲詩詩便問:“為什麽?”
就知道她會這麽問,鼇水雲朝著雲詩詩吐了吐舌頭便道:“就算是上次讓你誤食魚龍果的補償好了。哎呀!沒時間了,若是哥哥發現就完蛋了!你們快些走吧!”
被鼇水雲推著走下去的雲詩詩腦子還是有些轉不過來。不過,為了秦羽陌,她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最後對著鼇水雲揮了揮手,便道:“謝了,妹子,我會一輩子都記著你的恩情的!”
說完,他們三人便偷偷的想要溜出南海龍宮。
鼇水雲看著雲詩詩他們的背影,也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便流著淚有些不舍。雲詩詩跟秦羽陌的故事,是在雲詩詩他們在孤島作戰時,小龍講給她聽的。她聽完之後很是感動,便發誓要跟雲詩詩做最好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有偷龍魂燈一事。
“詩詩,你一定要幸福啊!”最後說了一句,鼇水雲便依依不舍的朝著大殿走去。
就在龍宮假山的另一個宮殿裏,鼇玉寒看著雲詩詩他們離去的方向,嘴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龜丞相實在有些不解,便問道:“王上,為何不直接給詩詩姑娘?”
“南海因為他們的緣故險些滅亡,你覺得身為一海龍王還會將自己的東西交給他們?”
被龍王的話問的噎住,但很快他又問道:“為何要將龍魂燈給他們呢?”
“南海之事,我雖然沒有責備他們,但海皇畢竟欠了我一個人情。龍魂燈與我南海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給了他們,他們便又欠了我們一個人情了。”
鼇玉寒不愧是一個勢利之人,什麽事情都考慮的方方麵麵。龜丞相崇拜的看著自己的王,簡直恨不得去給他舔鞋了。
一直站到再也看不到雲詩詩的身影,鼇玉寒轉身道:“走吧,我們還要去應付賓客。”
“是。”龜丞相說完,便跟著鼇玉寒一起走了。
其實有一點,鼇玉寒沒有告訴龜丞相。若是對方不是雲詩詩,他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情將龍魂燈送過去的。
那個女人,畢竟是他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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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十幾裏外,三人乘坐小龍一路朝著蝶域的方向而去。因為拿到了龍魂燈,雲詩詩很是焦急,恨不得立刻衝到蝶域去將秦羽陌救出來,所以一路上她不停的催促,不停催促,結果小龍飛的超負荷了,反而要半路休息了。
燃著篝火,雲詩詩看著虛弱的小龍頗有些不好意思。
無奈,因為小龍太累,他們隻能在蠻荒休息了一晚上了。
因為已經要入冬了,蠻荒的晚上還是挺冷的。蠻荒的夜晚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眾人也就沒有點火,準備在樹上歇息一夜。
三人為了禦寒,都為自己撐開了一個結界。深夜,雲詩詩怎麽也睡不著,她時不時的就將龍魂燈拿出來看一看,似乎怕它就這樣消失了一般。
看著看著,雲詩詩突然覺得她樹下好像有誰在說話。反正也無聊,她便勾著頭朝著下方看去。
居然是一個大蜘蛛,看到蜘蛛雲詩詩就沒有什麽好感!要不是蜘蛛,秦羽陌也不會被拉近死亡之門,朝著那蜘蛛做了一個鬼臉以後,雲詩詩便看著他們想要做什麽!
這個蜘蛛在原地找了一圈,便埋怨道:“你不是說這裏有生人的氣味嗎,怎麽就見不到人呢?”
這時,大柱子的腿上突然蹦出一個小蜈蚣來。他跑到地上以後,嗅了嗅便道:“沒錯,這裏確實有人的氣息的,我絕對沒有聞錯!”
當然沒有聞錯了,他們就在樹上嘛!有本事的你們跑到樹上啊?!雲詩詩又衝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便繼續觀看。
那地上的一蜘蛛一蜈蚣突然打了一個機靈,然後他們就四處看了看,蜈蚣膽小道:“這裏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大妖怪吧?”
那蜘蛛聽到他的話突然給了他腦袋一下,便怒道:“這方圓幾裏除了那位大人是大妖怪外,還有誰能是大妖怪?你別在那裏瞎說!”
那蜈蚣想了想覺得也是,便“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膽小嘛。”他說完便又道,“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麽變得這麽厲害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變得這麽厲害該多好啊!”
“哼!”蜘蛛聽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告訴你,那位大人其實原身並不是蜘蛛,而是一個蝶族人。”
“什麽!”蜈蚣顯然有些不信了。
白了蜈蚣一眼,蜘蛛便對著蜈蚣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道,“你小聲點,別讓人給聽到了!”
蜈蚣趕緊點頭道:“你繼續說啊。”
蜘蛛倚座在樹旁,便看著天上的月亮道:“那時啊,蝶族正在選蝶女皇,聽說有一個候選人因為喜歡上一個身份卑微的蝶族人便在選舉前跟那人私奔了,後來呀他們便跑到了蝶域外了。可是,天不遂人願,那個蝶族皇女最後還是被抓了回去,而那個男人則被蝶族人重傷。”
蜈蚣聽著很是感興趣,便問:“後來呢?”
蜘蛛陷如沉思之中,許久才道:“後來啊,那個男人也是倒黴,在逃命的途中被一隻大蜘蛛給吃了。”
“哇!不會吧!”蜈蚣有些吃驚。
“但是那個男人似乎心裏掩藏著太多的怨恨了,他的魂魄在蜘蛛的體內一點一點的變得強大,可是那個蜘蛛卻不知道,還不停的捕食來提升自己的妖力。直到有一天,那個男人終於修煉了一種至邪之術,將蜘蛛的靈魂吞噬了,而他則占據著蜘蛛的身體不停的去獵食其他的妖怪,開提升自己的修為。”
“終於,有一天他突破了極限,修煉成了大妖怪!並占領了這一片區域!”蜘蛛說完,便看著蜈蚣問道,“你想跟他一樣嗎?”
蜈蚣趕緊搖了搖頭道:“不想!我覺得還是一步步來的比較實在!”
“是啊!”蜘蛛也感歎了一聲,他又看了月亮好一會兒,才又開始跟蜈蚣講起了蠻荒其他大妖怪的傳奇故事。話匣子一拉開,就收不住了,蜘蛛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著,而雲詩詩也饒有興趣的聽著,一直到最後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