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化黑,然後開始腐爛,不出片刻,她的整隻右手便化成了一灘濃水低落在地上,侵入地底。
蜘蛛妖痛的全身痙攣,她顫抖的抬手摸著自己那空缺的右手,嘴唇顫抖的唾液流的到處都是。“我的手,我的手……”
秦羽陌才不管她到底是什麽樣子,這個女人膽敢用飽含殺意的眼睛看她,他這般對她隻是小懲大誡。鬼泣殺人傷靈魂,通常情況下都是慢慢傷及,但是方才這個女人對他不敬,他便催動妖力加大了威力,所以才會這麽恐怖。
而竹曲,他的眼睛雖然現在沒有腐爛,但用不了多久就會慢慢的腐爛。這次,若他的真的衷心,他便將他的靈魂還給他。被鬼泣奪走的靈魂,都被封鎖在鬼泣裏,身為主人的他,隨時都可以將靈魂取出。
一旦竹曲有背叛之心,他的眼睛便開始慢慢腐爛,將兩個眼睛全部爛空,那種腐爛的痛不僅僅局限於身體上的,更多的則是來自靈魂的痛。就算是他能夠奪舍,他那具身體的眼睛也還是會爛,而他也會一直承受著這眼睛的痛楚,直到他死。
“說!他們在哪?”不容置喙的話語,似乎蜘蛛妖敢說一個不字,他立刻就會砍掉她的腦袋,不帶任何猶豫。
盡管很不想說,但是這個男人太殘暴了,她不敢忤逆他,便顫抖的開口:“我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他們都在這裏的。”劍秦羽陌不相信的眼光,蜘蛛妖趕緊補充,“是真的,我縱然想騙你,也不能不顧及我的生命啊!”
這一句話似乎起了一點作用,秦羽陌沒有再攻擊她,而是看著這洞內的蹤跡,嗅著空氣中那淡淡的味道,這才想起洛青被這蜘蛛妖綁進了這裏,想必是他帶著他們逃跑了。
秦羽陌想到的事情,玉翎自然也想到了,或許在秦羽陌下手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不過,他比較不喜歡她這種狡猾又放蕩的女人,所以才站在一旁看笑話。待秦羽陌自己發掘之後,他才緩緩道:“我們出去吧。”
蜘蛛妖還不能殺,他們雖然懷疑洛青將人帶出去了,卻不能確定。從原路返回便容易多了,當他們從湖裏跳上岸時,才發現岸上站滿了蝶族的人,就連蝶女皇都來了。
不管這是什麽情況,秦羽陌都有些怒了。這些個蝶族人在他們冒險的時候做縮頭烏龜,等他們將妖怪頭目捉住了,便跑過來了。借雲詩詩那句話就是,事情解決了,那些警察過來了,既然如此要你們警察何用?
憤怒歸憤怒,這裏終歸世人家的地盤。掃了一眼四周,秦羽陌才發現在一旁打坐的洛青,以及洛青旁邊躺著的那一身黑衣的慕山。
不做他想,秦羽陌趕緊走了過去,他蹲在慕山身旁,就將手放在他的頸項旁一探,呼吸雖然微弱,卻還活著。
猛然送了一口氣,他就想找蝶族的大夫過來給他治療,卻不想玉翎在他頭頂開口:“讓我看看吧。”
秦羽陌看著他,似乎有些質疑。
玉翎有些無奈,隻道:“小彩蝶的醫術是我教的。”
隻一句話便讓秦羽陌僵了一下,他木訥的移開身子,木訥的看著玉翎給慕山把脈,然後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道,又自儲物袋裏拿出銀針,將他全身的要穴插了一個遍。
他做完這些以後,又跑到其他幾個蝶族的受害者那裏,將他們以同樣的手法救治以後,又跑到慕山這裏,將銀針撚了一遍,隨即又將其他人重複了這個動作之後。
便跑到洛青那裏,對著秦羽陌道:“一炷香之後,將他們身上的銀針都拔了。我已經將他們身上的妖毒與內髒分離出來了,你現在隻需要用銀針紮開他們的手指,再用妖力將妖毒逼到他們的手臂,從手指排出便可。”
秦羽陌眯了眯眼睛,隱隱有些不痛快,他向來都指揮別人習慣了,哪裏還輪得到別人來指揮他?不過,為了慕山,他也隻能忍了。
按照他的吩咐,他就想給慕山排毒,但想了想又移到身旁一個蝶族人身上,他是第一次做這個,還是先試試手,若是一個不小心把人弄死了,那死的也是別人不是幕山。
玉翎見此,搖了搖頭。便坐在洛青的身後,運起靈力就將手抵在他的身後幫他解毒。
雖說是第一次弄,但秦羽陌動手能力極強,他三下五除二就按照玉翎說的走了一遍。當所有的妖毒都排出體外之後,秦羽陌便站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見他的麵色真的在恢複正常,這才欣喜的走到慕山身旁開始為他診治。
有了一次經驗,這次更是熟能生巧,未過多久的時間便將慕山診治好了。鬆了一口氣,秦羽陌這才站起身體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不過,片刻後,他才想起躺在一邊的其他幾個蝶族人似乎還沒有處理。看了他們一眼,還有五個人,他有些不想理睬。但,方才玉翎都開口說了,而且蝶女皇也在這裏,他若是放任不管的話,估計會遭來群憤。
無奈之下,他隻能放下身段開始為那剩下的五人開始治療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羽陌總算是將所有人都處理完畢了。用妖力為人療傷遠遠比打架要來的累。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便走到慕山的跟前,看著他呼吸正常,麵色紅潤,看來果然是沒有大礙了。
不愧是小彩蝶的師父,倒是有些能耐。能被秦羽陌誇讚的人真心不多,可見玉翎的醫術確實厲害。
正想著,玉翎便緩緩收工站了起來,而洛青也隨著收功跟著站了起來,看他臉色雖然還有些慘白,但已經好多了。
一旁,蜘蛛妖被蝶女皇困在結界裏跑不了,所有人都沒有大礙了,便一起回了神木樹。
這次討伐蜘蛛妖似乎意外的輕鬆,除了曲境跟竹曲兩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以外,其餘人都沒有什麽傷亡。
蜘蛛妖被打入了蝶族特製的牢房之中,由蝶女皇親自監管,晾她通天本事也跑不了。慕山等被蜘蛛妖當做糧食儲存的慕山等人現下也被救了回來。
玉翎每天都會開一些藥方,讓蝶族老媽子熬製,連服了五天之後,慕山終於醒了。
因為雲詩詩家裏實在是太擠了,蝶女皇便讓所有人都住到了宮殿裏麵,包括雲詩詩在內。所以當慕山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雲詩詩那一雙大大的明黃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夢遊,便又閉上了眼睛。
雲詩詩抽回腦袋,那清脆如黃鶯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大哥哥怎麽又閉上眼睛了啊?難道他又睡著了?”
這聲音很是清晰,清晰到慕山聽完之後便猛然睜開了眼睛,朝著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這一看可不得了。
他嚇得趕緊起身想要給秦羽陌行禮,卻因為躺的久了體內的血液滯澀了,他剛起到一半便重重的摔在床上,頓時摔得頭上金星直冒。
“哥哥怎麽了啊?”雲詩詩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將她拉在了懷裏,秦羽陌便捏了捏她的鼻子,嗔怪道:“好了,哥哥剛醒來,你安靜會兒。”
“哦。”雲詩詩聽話的伏在她的懷裏,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慕山,一臉的新奇。
慕山看著這兩人的談話,突然間覺得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他還在做夢,還是他已經死了,這是閻王爺對他的考驗?
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慕山便對著秦羽陌試探性的問道:“主子?”
秦羽陌自然能猜到他的心理活動,他隻淡淡開口問:“你跑到蝶域來做什麽?”他記得他最後分配給他的任務是到南冥國去監視洛青等人的動向的。他跑到蝶域無視他的命令,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定然不會去管他的死活。
聽秦羽陌這麽說,慕山便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是他的主子無疑了。也隻有秦羽陌會以這樣的調調,這樣的表情,問出這樣的問題。
用內力將滯澀的血脈稍稍打通一些,慕山便趕緊爬起來走到床下跪下,認錯道:“屬下該死!任憑主子責罰!”
秦羽陌坐在床上沒動,隻是表情變得陰暗起來,尤其是他那雙鳳目陰鷙的幾乎能射出冰渣來。
慕山跟了秦羽陌這麽多年,自然知道秦羽陌生氣的原因。他斟酌了片刻,便全盤托出了:“當我去到南冥的時候遇到了小彩蝶,原來她並沒有被抓住,我們一起在南冥尋找月蝕宮的位置,本來想時機成熟就去救人的。哪想,不知從哪裏突然來了一群蝶族人,他們二話不說就將小彩蝶抓了,當時小彩蝶居然沒有反抗,就跟著來了。我不放心,便厚著臉皮一起來了。”
“可是……我想不到回到蝶域以後,他們便將小彩蝶抓進了牢房裏。我當時不服便跟蝶女皇評理,卻不想被他們拉著扔出了蝶域外。”說到這裏,慕山還有些憤憤然,他頓了一會兒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之後才道:“當時我一直在蝶域外徘徊,卻不想中了蜘蛛妖的套兒,被他捉去了。後來,我便不知道了。”
他往前挪動兩步,便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鼻音重重道:“主子,求您一定要將小彩蝶救出來!那牢房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小彩蝶她,小彩蝶她……”說到這裏,慕山直接哽咽。他一個九尺男兒,會含淚哭泣,可想小彩蝶到底經受著怎樣的痛!
雖然雲詩詩不知道小彩蝶是誰,但她現下心裏特別的不舒服,簡直不舒服到極點了。她緊緊的抓著秦羽陌的衣袍,“哼”了一聲,便從秦羽陌的腿上溜下來,就往外跑。
秦羽陌抓住了她的小胳膊就問:“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