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域還是之前的那個蝶域,人也還是之前的人,但氣氛便變得詭異起來。
三人間,除了玉翎做好了覺悟之外,秦羽陌跟洛青二人再麵對那隻蟲子時,都有些後悔。在這個世上,失去誰都能活著,但那要看怎麽活著了,沒有靈魂的活也是活,但那樣活著又有什麽意思,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
若是他們兩個其中有一個將要徹底的失去雲詩詩,那他們寧願死!可是若真的這麽死了,他們又不甘心,所以這才糾結起來。
看著這兩個男人,玉翎突然覺得他們有些可憐,雖然他也很愛雲詩詩,但他不會強求與她,不管這愛有多深,他都願意像一個男人一般愛過痛過之後,再瀟灑的放手。
即便不甘心那又如何,真正愛一個人愛到骨髓,才應該去包容她的一切,選擇她的選擇。
不想再跟著這兩個男人糾結,玉翎幹脆利落道:“覆水難收,如今就算你們反悔也已經晚了。”他說完,手上絲線一出,隻見絲線一飄,秦羽陌跟洛青二人手上便被劃開一個口子,有血迅速溢了出來。
這血剛冒出來,兩人還來不及捂住,那蟲子聞到了血腥味身影迅速消失,當它再出現在玉翎的手上之時,蟲子的嘴上都已經沾了一點血跡,看來是方才已經將秦羽陌跟洛青二人的血喝了個盡。
當著這兩人的麵,玉翎也將自己的手指劃破,讓那蟲子將那一滴血喝了幹淨,這才笑道:“皇天後土,誠不欺吾,以血誓為鑒,我玉翎與洛青、秦羽陌三人以一月之期,去贏得雲詩詩的芳心,一月之後,無論詩詩選誰,其餘兩人都不得再幹涉。若有違此誓,幹受食盡內髒之苦!”
這誓言剛說完,三人的傷口便迅速愈合,且在傷口之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以此證明了他們確實已經立下了不可挽回的血誓了!
看著這個紅點,洛青跟秦羽陌二人都有些恨玉翎,這男人真是多事,想要立血誓,你自己立去啊!扯他們進來幹個毛啊!混蛋!
血誓已立,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抱著雲詩詩,秦羽陌便轉身朝著神木樹的方向走去,雖然他並沒有來過此地,但是神木樹的氣息很強大,跟小彩蝶身上的差不多,他一猜便知了,也不用要人帶路。
他一走,洛青跟玉翎也都跟了上去,雖然他們很想將雲詩詩搶過來,但血誓已成,他們也不好再動手,這才任由秦羽陌抱著,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一路朝著神木樹走去,他們三人都不曾說話,這條路若是用步行的話,也是需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的。路上,三人各懷鬼胎,都在想著怎樣才能吸引雲詩詩讓她愛上自己。
走著走著,秦羽陌懷裏的雲詩詩突然動了一下,很快她便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看著懷裏的小人兒突然動了一下,秦羽陌一頓,便突然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隨著雲詩詩那張緩緩睜開的大眼,他的心髒便跳的越發的厲害,當她那明黃的大眼徹底的睜開之時,秦羽陌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正緩緩清醒的雲詩詩,還來不及思考事情,便聽到耳畔那“撲通撲通”的聲響,那麽響,就跟天上的驚雷一般。
她抬起小手朝著那響聲抓了過去,扭過小腦袋一看才發現這一個胸膛,而不是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失望的皺著小眉頭,雲詩詩便發出稚嫩的聲線道:“我要下來。”
一直觀察著雲詩詩舉動的秦羽陌,在看到她的小動作,聽到她稚嫩的聲音時,那一直狂跳的心髒漸漸在平息。
無論她變成了什麽樣子,都是一樣的可愛。
“被我抱著不好嗎?”恍如天籟的聲音響徹在頭頂,讓雲詩詩驀然抬起頭去看著這發聲之人。
隨著輪廓的漸漸清晰,雲詩詩瞪著那大大的眼睛,那入琉璃珠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映射的全部是秦羽陌的影子。看著這個男人,雲詩詩總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尤其是她那細長鳳目,那麽邪膩,就像是鐫刻在心間一般。
好奇怪的想法,好奇怪的感覺。為什麽覺得心髒有一點疼,好像是一根針在紮一般,疼的那麽清晰,等她想要仔細品味時,卻又模糊的讓她找不到到底是哪個地方在疼。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腦海裏好像閃過無數的片段,那麽雜亂,明明那些片段那麽多,她卻一個也沒有看清,唯有腦子裏一直不停的回蕩著一句話。
那一句話那麽淒涼,反複的,反複的回蕩,讓她的小嘴不由自主的便念了出來:“終於能為你做些什麽,終於不再是掃把星了……”
聽到這一句話,秦羽陌向後踉蹌一步,那美麗的鳳目也瞪的好像要裂開了。難道,她就是因為覺得她拖了他的後腿,所以才將內丹給他,而選擇自盡?
她怎麽能這樣想?為她,即便死,他也是笑著的。她怎麽能那麽輕易的就放棄他?留他一人在世上,他又怎會獨活?
眼睛酸澀的疼,秦羽陌強忍住內心那翻江倒海的痛,想要對她笑一笑,她曾經最喜歡她的笑容了,若是他能多笑笑,她一定會再愛上他的,一定會的。
當唇角漸漸勾起,秦羽陌那蓄積在眼眶的晶瑩最終還是劃下了一滴,在他光潔如玉的臉上一落而下,滴在了雲詩詩那大大的眼眶裏。
受到了外界的刺激,雲詩詩倏地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張開嘴就嚎啕大哭起來:“嗚嗚!翎哥哥,我好怕!我怕!!”
這一聲呼喊讓洛青跟秦羽陌二人都寒了心,她雲詩詩在哭泣的時候所叫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根本就不該插足的玉翎!
哭聲越來越大,秦羽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抬手想抹掉她眼裏的淚,卻把雲詩詩嚇得哭的更厲害了,她不住的掙紮,好像在秦羽陌身上呆一刻就會讓她生不如死一般。
這哭聲太過揪心,玉翎再也看不過去,立刻來到秦羽陌的跟前,抬手就要將她抱過來。秦羽陌不舍,他退後一步,想將她護的更緊一些,哪想她懷裏的雲詩詩看到玉翎以後,發了瘋的朝玉翎撲去。
雖然她還是個孩子,但是她一心就要玉翎,掙紮的很是厲害,心裏本就很痛的秦羽陌,又不敢使勁怕傷到她,就這樣,懷裏的便突然變得空蕩起來。
回到玉翎懷裏的雲詩詩,抱著他的脖子哭的好不傷心。將他頸項那一處的衣服都哭濕了。這哭聲一直持續到回到神木樹才漸漸平息,玉翎這次沒有乘坐小龍,他的身子就好像樹葉一樣自己就飄了起來,然後徑直朝著雲詩詩的小屋而去。
秦羽陌背上雙翅一展,也跟了上去。而洛青手上符篆一閃往空中一劃,空間便好像被破開一道橢圓的口子,當他進入那個口子裏再出來時,便已經到了雲詩詩的房裏了。
他聽著門外的動靜,手一揮那扇木門便自行的打開了。當玉翎進來時,洛青已經倒好了一杯樹液,並用靈力將其溫好,當雲詩詩一進來,他便來到她的跟前,將木杯遞給她溫柔道:“渴了嗎?”
“嗯。”雲詩詩笑著接過杯子一口喝了一大半,這才看著洛青不解道,“師父,你怎麽跑那麽快啊?你是怎麽進來的啊,剛剛明明還在翎哥哥後麵的?”
洛青聽完,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是因為師父比較厲害。”
“哇!”雲詩詩驚訝的問道,“那以後是不是我也可以這麽厲害?”
“若是詩詩願意跟為師一起學習,就能跟師父一樣厲害了!”
玉翎跟後來到屋裏的秦羽陌二人皆鄙視的看著這個男人,怨不得他會選擇劈開空間進入這裏,原來是早就下好套,讓雲詩詩往裏麵鑽呢。
不等玉翎開口,秦羽陌便從玉翎身旁走了過來,倚在牆邊,邪膩笑道:“詩詩,洛青是個大騙子,你若是信了他的話,那以後可就倒黴嘍。”
雖然雲詩詩是個小孩子,但是秦羽陌就這性子,他就偏偏喜歡跟雲詩詩反著來,況且洛青這貨這麽卑鄙,他能罵罵他出口氣也是好的。
聽到秦羽陌的聲音,雲詩詩扭頭一看就是方才那個抱著她不鬆的壞哥哥,她嚇得手一鬆,被子就掉了。她也不管什麽杯子,扭過頭就撲到玉翎那裏,嚇得瑟瑟發抖:“翎哥哥,我怕,那裏有一個壞哥哥!”
聽到“壞哥哥”三個字,秦羽陌簡直要仰天長嘯了,什麽時候他變成壞人了?他一直都是好人好不好?看他那張臉那麽美膩,像是壞人嗎?像嗎?
眉頭一抽一抽的,秦羽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扯著自己的嘴角想展現給雲詩詩一個溫柔的笑倆證明他不是一個壞人,哪想他這麽一笑看的雲詩詩張開嘴又大哭起來,嘴裏還叫著:“啊!妖怪啊!”
嘴角也抽了起來,這下好了,直接從壞哥哥晉升到妖怪了,真是可歌可泣啊!
看來,他還需要想想別的法子讓她認可他,若是她一直這樣拒絕他,那一個月之後他輸定了!該死,怎的她就這般討厭他?
他明明生的傾國傾城的,哪個女人看到她的樣貌不被眯的七葷八素的,可這家夥……好吧,這奶娃子怎麽就不賣給他麵子呢?
哭了一會兒,聽著屋裏沒有動靜了,雲詩詩才瞥著腦袋朝著秦羽陌看去。但這一看之下就有些挪不開眼睛了,此時的他看著門外,隻留給了她一個側臉,他臉部的輪廓很好看,尤其是他的眼睫長的都像是能飛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