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金碧輝煌。
玉翎將懷裏的雲詩詩一送,小狐狸便漂浮著往蝶女皇的方向而去。
蝶女皇接過雲詩詩,便抱著她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這才對著玉翎開口:“她還有救。”
隻四個字便讓玉翎的心瞬間放了下來,還好,還好來的及。他其實做過最壞的打算,若是臉蝶女皇都救不活的話,他便用自己的修為強行逆天改命,換她重新開始。
其實,他也可以用蠱術將雲詩詩變成皇甫冰那樣的,永生永世都不會死,這對他而言輕而易舉。可是,他不想,他想要雲詩詩快快樂樂的像個正常的人或者妖一樣活著,而不是背負著“蠱人”這個枷鎖。
欒兒畢竟是玉翎的式神,玉翎高興,他自然也高興。不知不覺便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蝶女皇原本正在考慮怎麽才能快速有效的救活雲詩詩,卻突然被欒兒那張可愛的笑臉吸引了,她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直接看著欒兒,嘴上也帶著溫婉的笑意:“海皇,在救治小狐狸期間,這個小家夥可以陪我幾天嗎?”
玉翎跟欒兒二人同時呆了,玉翎從來都不知道蝶女皇居然對幼童感興趣,而欒兒則想不到他心裏的女神啊,居然要他陪她?
這,這不是做夢吧?
隻要能救雲詩詩那一切好說,玉翎看著欒兒問道:“欒兒,可願意?”
雖然他有些舍不得主人,但是對方可是女神啊!他又怎會不願意,連連點了幾個頭,欒兒也不等人家說,就屁顛屁顛的朝著蝶女皇跑過去了。
玉翎看著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以前他怎麽沒有發現這家夥有這習性呢?
最終,蝶女皇帶著雲詩詩跟欒兒一起又進入了她的神殿,不知道要怎樣去救活雲詩詩。她的寢宮,除了皇女以外,幾乎沒有人進去過,所以也沒有人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這些,對玉翎對而言都無所謂,隻要雲詩詩能活過來就好。
蝶女皇一走,大堂裏便隻剩下露蝶跟玉翎二人了,她看著自己心儀的男人,心裏美得直冒泡泡。母上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將欒兒支走以後,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將玉翎拿下!
蹦蹦噠噠的朝著玉翎這裏走來,露蝶便有些羞澀的開口:“玉翎哥哥,你一早前來還沒有吃飯吧,我帶你去吃飯吧?”
雖然他幾月不進食都無礙,但人家既然已經提出來了,他也不好拒絕。畢竟是幫了他的大忙,總不能落進下石。
終於能跟心愛的男人一起了。五百年前,她第一次見到玉翎的時候就愛上了他,若不是他們蝶族的規矩不能踏出蠻荒一步,她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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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天下第一樓。
蕭入春跟沈夜二人站在門外,一臉的焦急。
許久之後,才有一名大夫從房門裏走了出來,沈夜一見著他便問:“主子如何了?”
大夫年歲已高,沈夜動作又太大,險些將他帶倒了,若不是蕭入春眼疾手快將他扶正,怕是這一跤都會摔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了。
這老大夫是北漠天下第一樓裏最好的大夫,他雖然是個凡人,閱曆卻很豐富,無論是妖魔鬼怪還是人他都能治,當然並不保證能治好。他畢竟不懂法術,有些病他知道怎麽治卻沒那個能力治,就如同秦羽陌。
大夫驚魂未定,被蕭入春扶到椅子上坐了很久,這才緩過勁兒來,他看著蕭入春顫巍巍道:“六爺他是因為生命消逝的過於厲害,才會失去記憶,不過二位放心,六爺他得了羽王妃的內丹,一時間難以消化才會暫時昏迷,相信不過多久,他便會醒過來的。”
這個消息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壞,雖然秦羽陌沒事,但是他卻失去記憶了,他身上還背負著沉重的枷鎖,他忘了一切,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該怎麽辦啊?
還有雲詩詩,那夜蕭入春幾乎將整個北漠皇宮都翻遍了也還是找不到雲詩詩的蹤跡。他們原本想派人再去尋找,卻不想北漠皇宮戒備極其森嚴,他們派去的那些人還未進去呢就追抓住了。
包括這天下第一樓,都被人搜了好幾次,多虧他們是在樓裏的暗格裏,要不然還真的被搜出來了。
雲詩詩消失不見,秦羽陌又失去了記憶,真是愁死他們這一群做手下的了。
不過,好在李禹南跟鳳嵐等人都被救了出來,他們在已經轉移到了西羽,隻要他們等風頭過了便能回西羽跟他們匯合了。
李禹南畢竟是個謀略家,有他來主持,總比他們無頭蒼蠅亂竄的好。
送走了大夫,蕭入春跟沈夜二人便日夜不離的照顧秦羽陌,終於在第三天時,他醒了過來。
既然秦羽陌已經不記得雲詩詩的事情了,他們也不打算告訴他了,因為秦羽陌跟雲詩詩二人將北漠皇宮鬧個底朝天,雁楓已經將北漠所有有能耐的天師以及術士全部請到了皇城,若是秦羽陌驀然闖入皇宮那就完蛋了。
一人之力,終究抵不過千軍萬馬吧。雖然他們也緊張雲詩詩,但是他們也不能拿秦羽陌的性命去冒險。這事兒還需要從長計議。
雖說是醒過來了,但秦羽陌依舊模糊,腦子裏亂成一團,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腦子裏一團亂麻,什麽都想不起來。
煩躁的蹙起了眉頭,秦羽陌看著站在一側的蕭入春跟沈夜二人,便沙啞著嗓子問道:“你們說我是西羽的攝政王,前來北漠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神器三魂七魄,結果被打傷了,才失去了記憶?”
“是,主子。”沈夜恭敬回答。秦羽陌此生最討厭有人騙他,縱然是他失憶了,他們也不敢編纂謊言,隻是挑著不重要的說了。
沈夜臉上的表情很虔誠不像是在說謊,秦羽陌也不再懷疑便問道:“那,那神器本王尋到了沒有?”
這個他們怎麽知道?沈夜低下頭回道:“回主子,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秦羽陌挑眉,幽幽開口:“本王尋找神器的時候,你們不再身旁?”他堂堂一個王爺,莫非還自己一個人去尋找神器不成?
聽到秦羽陌言語裏的懷疑,蕭入春跟沈夜二人皆如芒在背,不愧是六爺,失憶了都這麽睿智,看來想要瞞住他還是太難了。
無奈之下,蕭入春隻好開口道:“六爺,您是去北漠皇宮盜取神器的,我等功夫太弱,去了也隻會拖後腿,故而您沒有帶上我們。”
這番話合情合理,倒是挑不出什麽破綻。再者說了她又沒有說假話,隻不過漏說了而已,不算欺騙。
蕭入春說完後,秦羽陌便沒再說話了。他一個王爺去北漠的皇宮偷取人家的宮裏的神器,這真有些荒唐,難道這神器對他很重要?這麽一想便問了出來。
“主子連這個都忘了麽?”沈夜有些心疼,便將她母親被困妖界,還有百思罌跟玄邪雨的事情,以及李禹南的事情都說了,唯獨沒有說雲詩詩跟洛青二人。
他怕他一說秦羽陌便能想起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秦羽陌聽完這些後便沉默了,說實話他腦子裏麵一點印象都沒有,唯有一點那就是他記得他好像跟一個很討厭的男人打了一架,好像還丟了一個什麽東西?可是他卻不記得到底丟了什麽。
看著這兩個人,秦羽陌淡淡問道:“本王是不是在這裏丟了什麽東西?”雖然他想不起來,但是他就覺得那東西很重要。
丟了東西可不就是指雲詩詩麽?蕭入春不敢有任何猶豫便道:“六爺丟了東西,我等又怎會知道呢?”末了又加了一句,“很重要嗎?要不要我們派人去找找?”
沈夜一直低著頭,卻在心裏對蕭入春佩服不已,這個女人不愧是做俠盜的,說出的話一套一套的,完全讓人察覺不出有任何破綻啊。
果然,秦羽陌擺擺手道:“算了,反正本王也想不起了。”
畢竟是傷的太重,秦羽陌醒了一會兒便覺得乏了,他將沈夜二人遣散以後,便躺到床上想著他到底丟了什麽。或許是太乏了,也或許是實在想不起了,未過多久,秦羽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當秦羽陌再次醒來之時,他便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容光泛發。
原本,沈夜等人是想等到風頭過了再回西羽,但秦羽陌一身傲骨,非要當天出發,他是主人,他的命令無人敢反抗,便隻能聽他的。
可是,這貨居然放棄阿一跟黑鷹,非要乘坐馬車回去。
坑爹啊!現下皇城守備森嚴,他們這麽明目張膽,不是往人家槍口上撞嗎?沈夜跟蕭入春二人苦口婆心勸了好久,最後還被秦羽陌罰了親自駕馬車,依舊沒能扭轉局勢。
秦羽陌派頭向來很大,他讓沈夜準備了北漠最豪華的馬車,還一連準備了好幾輛,那架勢就跟皇帝遊街似得。
所以,等他們一出現,便立刻有人報信給府尹,再由府尹報告給了宮裏的雁楓。當時,楚晟軒也在場,雁楓本想乘著這個機會一舉將秦羽陌拿下,卻不想被楚晟軒勒令喝止。
君夜白死了,雁楓無時不刻都想著報仇,便詢問楚晟軒為什麽。
結果楚晟軒隻說了一句話,便將雁楓噎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那句話便是:朕已經害死了他的女人,朕不想再欠他了。
就因為這句話,秦羽陌便這般大搖大擺的出了北漠的城門,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北漠的境地到了西羽。
其實,秦羽陌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想將北漠的領導人引出來,他好套一些話。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北漠的帝王這麽孬種,就這麽放了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