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陌身旁的颶風也在符篆燃起的瞬間被擠壓起來,原本圓柱形的颶風,被擠壓的都癟了,而且這力道不曾減,若是秦羽陌不反抗將有可能會被壓成一層薄紙。
不僅僅是這樣,那些符篆在法陣便燃燒一陣子後就直接開始朝著法陣內竄去,這火焰來勢很快,就像是這法陣裏滿是漏了的二氧化碳一般,當火焰進到法陣以後,突然就開始爆炸,一個接著一個,炸的整個皇宮都開始響了。
陣法外的那些侍衛們,被震的退後了好幾步,還有些甚至都站不穩跌倒在地上了。君夜白跟雁楓二人也是震得踉蹌了一下,可想這爆炸的威力有多強。
火光漫天,映的半邊天空都火黃火黃的,皇宮裏的人都被這爆炸吵醒皆想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而被嘟嘟叫來的蕭入春跟沈夜二人,在飛往皇宮的路上,看著那衝天而起的火光,心都沉到了水底。
心太涼,蕭入春心裏就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險些把黑鷹的羽毛都揪掉了,揪的它不停的叫喚疼。
她身後的沈夜又何嚐不焦急,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即便焦急也不會表現出來。他抬手搭在蕭入春的肩上,淡淡開口:“春兒,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們。”
急又能如何?急也扭轉不了局勢啊!蕭入春鬆開黑鷹的羽毛,閉著眼睛將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昨夜當他們知道雲詩詩等人被關押進牢房後,便計劃著今夜去救他們,哪想他們還沒有出發,嘟嘟便過來報信說雲詩詩出事了。
他們稍稍準備後便急急趕來,這還未進宮呢,便看到了衝天的火光。不用想也知道跟雲詩詩二人脫不了幹係。
就在蕭入春與沈夜二人趕過來的檔兒,一名身披黑袍的男人也乘坐一條龍來到了北漠的皇宮,他看著那火光,對著身下小龍道:“快些,我怕詩詩等不及了。”
他身旁的一個長著透明翅膀的幼童也踢了踢小龍催促:“快些啊,小花!詩詩姐姐要是出事了,就都是你的罪過了!”
小龍翻了個白眼兒,無語“嗷”了一聲,那意思就是它已經到了極限了,不要在催了。
幼童聽完做了個鬼臉,而黑袍男則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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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內,全是滾滾翻起的火浪,即便是站在法陣幾尺外,依然烤的人麵上生疼。侍衛們害怕殃及無辜,一個個都退的遠遠的。雁楓看著這如岩漿一般的火焰,嘴角嗜笑。在這三昧真火裏,即便秦羽陌再有本事也絕對逃不了。
現在他隻需要等,等著火焰燃燒完,他秦羽陌就死定了。君夜白一向都是相信雁楓的,看他那般自信,他也站在一側不曾言語,等待著他們的死亡。
然而,突變,就在這一刻來臨!
法陣內熊熊燃起的火焰,不知何時突然間開始旋轉,成螺旋狀不停的旋轉,就像是一條條火鞭一般,在陣外看著就像是煙花一般,好看極了。
怎麽會這樣?雁楓看著他引以為傲的三昧真火陣,眼裏全是不可置疑。
陣裏,火焰圍繞著秦羽陌旋轉著,而旋轉的源頭則是他手裏的螺旋流。碩大的火焰,一個小小的螺旋流便能搞定,這便是妖力強大的最好證明。
秦羽陌看著雁楓,嘴角勾起一個鄙夷。他身上妖力一爆,他手上的螺旋流便超速旋轉著,那些龐大的火焰就在這飛速的旋轉中漸漸的熄滅了,一點火星都沒有留。
抱著小狐狸,秦羽陌收起螺旋流閑庭闊步般朝著雁楓走去。雖然他不記得這個男人了,但是跟他作對的人,他通常都不會給他好下場。
他速度不快,好像故意這般,讓對方在他的威壓之中感受著那即將來臨的死亡。
侍衛們看著陣法裏的整個變態紛紛嚇得後退,若不是雁楓還在這裏鎮守,怕是他們都要丟兵棄甲,逃命去了。
麵對咄咄逼人的秦羽陌,雁楓也微微退後一步,這個男人難道真的逆天了不成?那陣裏可是三昧真火啊,能夠燒盡一切汙穢的三昧真火居然就這樣被他擺平了,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什麽可以與他相抗衡。
秦羽陌走得雖然慢,卻還是來到了雁楓的跟前,因為法陣並未撤掉,他便站在法陣邊緣站定了。看著雁楓,他邪膩的笑了笑,便懶洋洋詢問:“還想殺我麽?”
秦羽陌本來就很傲氣,但有一點,那就是他說話向來都“本王”不離口,而現下他居然稱呼“我”?雁楓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便眯著眼,試探性的開口:“我們是朋友,若不是你去偷盜北漠的秘寶,我又怎會來殺你?”
劍眉微挑,秦羽陌有些不信:“秘寶?我偷你們的秘寶做什麽?”
果然賭對了,雁楓眼底閃過一抹算計,便狀似無奈道:“還不是因為你懷裏的小狐狸,她非要讓你去偷盜,你可知這秘寶是鎮壓北漠皇宮裏的一頭魔獸的,若是它丟了北漠都完了。方才,我勸了你好久,你還是執意要去,我沒有辦法,隻能……”
雁楓說的繪聲繪色的,秦羽陌看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他向來都聰明的很,他說的是真是假,他隻要探探就明了了。
細長鳳目閃耀流光,秦羽陌幽幽道:“或許起先我是想偷盜你們北漠的秘寶,但是現下我不想了。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你撤了法陣吧。”
“……”這特麽搞來搞去把自己套進去了,雁楓掩唇咳嗽了一聲,便想著怎麽應付他,恍然間他看到了他懷裏的雲詩詩,便假裝正經道:“秦兄,不是我不信你,隻是你懷裏的這隻小狐狸實在不討喜,你看她因為叛逆已經得到懲罰快要死了,你若是將她扔了,我們便還是朋友,我便會撤了這法陣。”
聽完雁楓的話,秦羽陌看著懷裏的小狐狸,這才看到她的心髒處血跡都已經幹了,呼吸好像也停止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狐狸突然間覺得心有些疼,就像是拿針刺一般疼的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個感覺,便將小狐狸抱起看了看,小狐狸的眼睛緊緊的閉著,也看不出是什麽瞳色。
這,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狐狸,為什麽他的感覺會這麽強烈?難道他養這隻狐狸很久了,久到已經把它當做我唯一的朋友了?
應該是這樣,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一個狐狸而去偷北漠的秘寶了。既然在意,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丟棄它的。他的東西,即便死了,也還是要陪在他的身旁,不離不棄。
重新將小狐狸抱在懷裏,秦羽陌看著雁楓執拗道:“小狐狸都死了,我也不會再去盜了。”言外之意,便是他不會再去盜秘寶了。
“不行”雁楓幹脆拒絕,語氣不容置喙,“除非你丟了她,否則免談!”
迂腐不化的人,他雖然失去記憶了,但是也知道自己不會跟這樣的人做朋友的,僅憑這一點,他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此番他卻是極其的討厭對他說謊的人。若是這人跟他硬拚硬,他還會敬重他是個人物。可如今,他連鄙視都不想,這人不夠格。
左手托著小狐狸,秦羽陌右手一伸,手上冰氣漸閃,隨後便是一根根冰錐漸漸凝結在半空漂浮。這冰錐與之前不同,冰藍色的冰錐中心有紅色一點,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熱乎乎的心髒一般,將這千年的冰氣都染上了暖暖的溫度。
但,片刻後,這冰錐尖尖的表皮外突然間開始變硬,硬的就像是金屬一樣。月光射在冰錐上,散發著幽幽冷芒,就像是暗夜的眼睛,詭異的揪心。
雁楓看著那飄蕩在半空的數十根手臂粗細的冰錐,不自覺的就咽了一口口水,這冰錐曾經將玄邪雨跟百思罌二人重傷,如今又加了一層外殼,那力量豈不是翻倍?
不再有任何質疑,雁楓突然揮手大叫:“都退開!”說完,他便拉著昏迷的楚晟軒朝著一側滾了過去。
就在他翻滾的一瞬間,那些冰錐便如劍雨一般“嗖嗖嗖”的射了出去,地上被冰錐炸起一個個的大坑,煙塵滿天,連地麵都震了幾震。
雁楓雖逃得及時,但他身旁那些侍衛又怎有他的身手,隻在眨眼睛他們便被射成了刺蝟一個個被釘在了地上,毫無痛苦的死去了。
君夜白站在雁楓的身旁,雖然雁楓說的及時,但他畢竟肉眼凡胎,在逃走的途中還是慢了一拍,腿上中了一隻,將腿骨整個打斷,他這條腿算是廢了。
雁楓看著君夜白抱著腿,臉都疼的慘白,他趕緊來到他的身前,抬手就想將冰錐拔掉,哪想他的手剛碰到冰錐便結了一層冰晶,若不是他撤開的及時,他整個手都要被凍結在冰錐上了。
他是及時的抽開了手,而君夜白則從他的大腿處開始結冰,不過片刻,他的下半身子便全部凍結在冰裏。這冰還沒有停止,一直吵著他的上半身襲去。這速度太快了,快到他還來不及用內力相抗,他的丹田處便結了一層冰。
“夜白?!”雁楓瞪大眼睛,眼裏全是愧疚。
你看著他,我看著你,這麽多年了,已經知足了。君夜白淡淡的笑了笑,便在最後說了一句:“好好活著,我在奈何橋上等你。”
“君夜白,不要死!”雁楓現在才終於體驗到楚晟軒看著雲詩詩死去時的情形,真的好痛苦,痛苦的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去死!
“啪”的一下,地上所有的冰晶都在瞬間化作齏粉消散在空氣中,包括君夜白。
雁楓撈著空中的冰沫,第一次哭了出來。為什麽雲詩詩會到這裏來,為什麽楚晟軒要愛上雲詩詩,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啊——!!!”雁楓仰天長嘯,他嘯世間的不平,嘯聲淒慘,聽得鬼神都潸然淚下。
秦羽陌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可憐蟲,覺得跟他同吸同一片天空都覺得肮髒。這樣懦弱的男人,他的小狐狸也死了,他也沒像他這般哭成這副惡心的樣子,嘖嘖。
看著懷裏的小狐狸,秦羽陌想看看它的瞳色,便催動了自己的妖力,看看還能不能將它救活。
手上紫光漸閃,秦羽陌也不在乎自己的妖力,就這麽浪費的全部往小狐狸的身上渡去。他看著四周的那些侍衛,根本就在乎,抬腳便朝著法陣外走去。
剛走幾步,還未遠去。便聽雁楓怒喊:“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