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玄邪雨自然不想戀戰,他一邊躲避著僵屍的攻擊,一邊開始往後麵退去。
秦羽陌眼神越發的迷離,若不是因為擔心雲詩詩,怕是他早就會昏過去。愛情是一把雙刃劍,他在傷人的同時亦能保護人。
就因為放心不下雲詩詩的那一份信念,才能讓他支撐到現在。他知道雲詩詩很難受,所以在抱著雲詩詩的腦袋不住的喃喃:“詩詩,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本王,這就……這就來救你……”
心髒跳的越發的緩慢了,甚至有時候好幾分鍾了都不跳一下。若不是在意雲詩詩,秦羽陌可以自動陷入休眠模式,那時的他妖力會自動修複心髒處的傷口。
可是,他不想就此睡去,這個地方太過於危險,他不放心雲詩詩,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即便死也絕對不能放棄自己的女人!
“詩詩,再堅持一會兒……”
“堅持……一會兒……”
瑰唇裏一刻不停的重複著這一段話,盡管虛弱,卻清晰的每一個字都能清楚的傳進雲詩詩的耳朵裏。
這聲音斷斷續續,卻不曾停過。雲詩詩本來空白的腦子裏,本來就像是已經黑影的黑白電視,掀不起一絲的漣漪,可在秦羽陌一句有一句的安慰之後,這黑屏上便慢慢的開始出現了些許的光點。
就連她心底那嗜血的欲望,就漸漸平息了一些。
耳朵裏一直不停的回蕩著,堅持一下,本王這就救你。
堅持。她要堅持什麽?
腦子裏麵好亂,又亂又痛。她想要遵循著本能,不要去想這些東西,想喝血便喝,便殺人便殺人。
可是,她動不了。
極度痛苦的雲詩詩嗓子裏不停的發出嘶吼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小狗攻擊人時發出的聲響。
可是該死的,秦羽陌那虛弱的聲音一直都在耳畔回蕩,都快要煩死她了!等等,秦羽陌……她為什麽要說秦羽陌?秦羽陌是誰?
啊,頭好痛啊!雲詩詩麵部開始猙獰,可是她就是好像知道秦羽陌到底是誰?
“本王會救你的……你再堅持一下……”
耳邊又傳來她的聲音,她敏銳的抓到了一個詞兒——本王。
本王?本王……猛然睜開雙眼,雲詩詩那混沌不清的腦子終於恢複神智了,她想要叫喊秦羽陌,可是她還是發不出聲音來,她的眼睛所看到的還是隻有紅色。
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她想要提起妖力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發覺自己的妖力被人給封住了。
“詩詩,你再堅持一會兒……本王很快就會來救你……”
耳畔又傳來秦羽陌虛弱的聲音,虛弱的就好像隨時都會死掉一般?!
心,在一瞬間就流了淚,淌了血。秦羽陌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得這麽虛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心急如火,偏偏既動不了,也無法開口說話。她擔心秦羽陌,心火太急,血又朝著器官湧了上來,他喉頭一甜,嘴裏全是血腥味兒。
她不能這樣,她不能坐以待斃!
雲詩詩閉上眼睛,便想要衝開身上的封印。
“乒乒乓乓”的聲音漸漸傳來,雲詩詩能夠聽見,好像就在她的左前方,此時的她盡量想忽略這些聲響,去全力衝開封印和身上的穴道。
但是這聲音是在太大,隻聽四周都是建築被毀壞的聲響。
這一間小小的迷宮,今夜熱鬧的就像是過年一般。玄邪雨很想擺脫這個僵屍,可是他就好像一個狗皮膏藥一般,怎麽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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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北漠皇宮禦書房,就在雁楓死亡的刹那,楚晟軒突然間覺得心緒不寧,好像即將要失去什麽東西似得。
這感覺很強烈,讓他再也坐立不住,朝著書房外走去。
他一出去,君夜白便跳到他的跟前單膝跪地:“皇上,外麵不安全,還請呆在禦書房不要出來。”
劍眉一擰,楚晟軒便黑著臉道:“朕想看看迷宮裏怎麽樣了。”
君夜白聽完後,更加不會讓他去:“皇上,迷宮裏有鎮國公坐鎮,有他出馬,皇上自不必擔心。”
“可是……”
“皇上!”君夜白加重語氣,“如今宮中打亂,若是皇上有什麽三長兩短,臣等又要分出精力去照顧皇上。”
這一句話實屬大逆不道了,膽敢堂而皇之的威脅皇上,君夜白今夜也是豁出去了。
盡管很氣,但是楚晟軒知道,他現下確實是一個累贅。他雖然是皇上,是龍子,但他功夫平平,又不會驅魔術,去了反而會給雁楓增加負擔。
明明知道,卻還是不服氣!楚晟軒捏白了指甲,在極度的憤恨和無奈之中,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到禦書房了。
他一走,君夜白便看著養心殿的方向流下了一滴淚。雁楓死了,他知道。一直以來,雁楓愛著楚晟軒,他又何嚐不是愛著雁楓?
曾經,雁楓給了他一個護身符,說是隻要護身符在,他雁楓便還存在於世,就在方才護身符瞬間化作了齏粉。
“啵”的一聲,眼淚打在了石板上,君夜白緊緊的捏著劍,看著禦書房發門口,目光更加的鑒定。
一直以來,雁楓都默默的守護著楚晟軒,而他因為不夠強大,隻能隨著他一起守護著楚晟軒,如今雁楓死了,他也還是會遵循著他的意願去守護楚晟軒,直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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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瀾月宮殿裏,葉子琴站起了身,他看著早已是熟睡的上官瀾月,抬起手設了一個結界,同時還喚出了他狐族的管家來照看,這才匆匆的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迷宮裏,玄邪雨跟僵屍鬥得如火如荼,而百思罌在緩過一會兒之後,便用妖力將身上的冰錐全部拔了出來。
玄邪雨受傷,她是不願意看到的。如此,她才打坐了一會兒,這才加入了戰鬥之中。
有了百思罌的幫助,玄邪雨便稍稍的能夠透一點氣兒了。起先,他是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而此時有了百思罌的抵抗,他則開始覬覦秦羽陌攬著雲詩詩那支手上一直拿著的藍魄,以及他手上的空間戒指。
雖然他不知道秦羽陌是否將神器放在了戒指裏,但是寧可錯拿也絕不漏拿。
“思罌,這僵屍暫時交給你,我去取劍!”玄邪雨說完,便撤開來去,朝著一旁不能動憚的秦羽陌而去。
雖然百思罌真的不想去對付這隻刀槍不入的僵屍,但是方才玄邪雨都喚她“思罌”了,僅憑這個名字,她也會咬牙與之相抗。
玄邪雨看著坐在一堆的秦羽陌跟雲詩詩二人,速度極快,好不容易才逮到這麽一個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但世事無常,這原本無人的密室,不知從哪裏突然間衝去了一人,他一身黑衣轉瞬間就來到了秦羽陌的跟前,手上白光一閃,秦羽陌緊緊拽在手裏的藍魄便被他拿到了手裏。
得到藍魄後,他並不戀戰,身子一閃,人便不見了。
玄邪雨怎麽也想不到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他看著秦羽陌與雲詩詩二人,咬了咬牙便忍住了去摘除他們手上戒指的欲望,追著那黑衣人出去了。
玄邪雨一走,百思罌那張被毀了一般的臉上所有的血色都沒有了。她如此深愛著他,到頭來他卻隻看重那個藍魄,將她一人丟在這裏與這僵死搏鬥。
難道他,就真的這般鐵石心腸?
眼角淚滴劃落,百思罌第一次這般脆弱。她一直都是女王一般的存在,即便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她也沒有落下一滴淚,可是此刻她卻哭了,盡管隻是無聲的哭泣,可是眼淚卻真實的存在著。
心裏的被痛意蔓延,百思罌的身手也越來越差,很快她便被僵屍逼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成為這僵屍的盤中餐了。
咬破嘴皮,百思罌用餘光掃視著一旁的雲詩詩,雖然她很不想做到這一步,但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她一隻手不停的揮舞著自己手裏的短劍,而另一隻手則瞬間插進了自己的心髒,瞬間他便從裏麵抓出了一隻蟲子,這蟲子被她抓出來以後,便掙紮著掉落在地,在地上遊走了幾下,便朝著雲詩詩的方向走去。
因為動作的停滯,那僵屍一爪子瞬間插進了百思罌的肺腑,另一隻手也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肩膀,拉著她就想要往他那長滿獠牙的嘴裏送去。
僵屍的指甲裏的屍毒很嚴重,即便隻是被這麽抓一下,都比之前的屍氣要毒上幾百倍,百思罌看著他那令人惡心的獠牙,強忍著痛苦,在靠近他嘴巴之前,趕緊用短劍抵在了他的嘴巴上,阻止了他去吸她的血。
再說那一隻被百思罌取出來的蟲子,在靠近雲詩詩之後,便興奮的順著她的的腿一直爬到了他的身上,最後它停在了心髒處的位置,瞬間便想要鑽進去。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原本還處於迷糊狀態的秦羽陌突然伸出手,將這隻蟲子捏住了,他眼神依舊呆滯,嘴裏也一直重複著之前的那一句話,可是手卻死死的抓住那支蟲子,一直將他捏成了蟲漿。
秦羽陌素愛幹淨,在沒有遇到雲詩詩之前,他身上隻要是有一點點灰塵,他都會在浴池裏泡上好久。
可是此時的他一直這麽捏著泛著惡臭的流著血綠色漿液的蟲子,即便已經將它捏的死死的,卻還是這麽捏著,就好像隻要他一放手了雲詩詩便會被蟲子傷害了一般。
雲詩詩雖然說不出話,也動不了,但是她看的見。看著秦羽陌舉起的那一隻手,她眼睛酸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怎麽那麽傻,都已經這樣了,卻還想著他,還在保護著她。
其實,雲詩詩雖然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能猜出來,秦羽陌會變成這個樣子,全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他一定是為了保護她,才會變得這麽虛弱。
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