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裏,四壁上的琉璃燈全部都閃耀著幽幽的光芒。
玄邪雨一身黑衣,站在玄門邊無語至極的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二人,有種被無情的拋棄的感覺。
想他玄邪雨活了這麽久了,居然被兩個小娃娃就這樣放了鴿子,傳出去了還真是笑話啊!
“就這樣讓他們走嗎?”他身上的玉佩裏突然鑽出一個人來,她一身玄色服裝,身材火辣,麵容姣美,這人正是百思罌。
邪挑起嘴角,玄邪雨翻過身冷然道:“誰說他們要走了?”
百思罌思索了片刻,便驚訝道:“他們是想利用我們打開玄門,然後再乘機搶奪?”頓了半晌,百思罌才讚歎:“真是狡猾的小鬼頭們!想吃現成的,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玄邪雨沒有再理她,而是開始著手研究起這道門來,原本他想借助秦羽陌的力量一起將其打開,這下看來要他自己來了。
百思罌看著他滿眼認真的神色,便問:“需要我幫忙嗎?”
玄邪雨有些嘲諷的看著百思罌,眼裏全是鄙夷:“這是極陰之門,隻有陽剛之氣才能與之相克,本座勸你還是離遠一點,要不然你便是第二個雲詩詩。”
他說完便繼續研究起來,而百思罌則有些委屈,她不過也是想幫幫他讓他開心一些,卻不想他說話如此不留情麵,真是讓她好生傷心。
不過,她就站了這麽一會兒,確實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看來他說的是真的,而不是故意針對她!
知曉了這一層後,百思罌便聽話的遠離了這玄門。
他一走,這玄門邊就剩下玄邪雨一人,他閉上了眼睛,瞬間爆發了自己靈力,開始用自己的純陽之氣來逼迫這個極陰之氣的邪靈出來。
雖然現在這邪靈與玄門已經融為了一體,然若是威脅到了邪靈的魂根還是能讓他自己從門上剝離出來,隻要能將邪靈引出來,那麽一切好說。
玄邪雨是同時修習驅魔術與妖術的天才,他的這一具身體已經被藥物改造的非人非妖,就像是一個可以承載陰陽兩極的容器一般,他再也不能孕育下一代,也不會老不會死。
他手一伸,一個用朱砂畫滿符號的符篆便被拿了出來,他拿手在符篆上一點,便開口:“即便你是皇帝又如何,現下也不過是一個被困在玄門上可憐的地縛靈罷了?聰明點,自己出來,本座還可以送你投胎!”
符篆上白光大放,就在玄邪雨聲音落下之後,期初波瀾不驚的大門便好像有陰雲匯集,這陰雲夾雜著滾滾之勢,在翻滾的浪潮之中突然間開始凝聚,同時,迷宮裏的四周不停的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這聲音明明很近,卻又好像很遠。
這聲音之中還夾雜著野獸低低的喘息,好像是直接喘進了你的心裏一般。
站在遠處的百思罌在聽到這聲音以後,她胸口的氣悶越來越嚴重,好像有一雙手狠狠的將她的整個人都捏住了一般,讓她再也站立不住跌了下去。
這時,玄邪雨跟前的那團陰雲,一滾再滾之後,居然化作了一個居大的張著嘴的龍臉,這龍臉離玄邪雨隻有咫尺間的距離,它龐大的氣息一吐,將麵頰上的頭發全部掀了起來。
黑色的巨龍看著玄邪雨,張開了大大的嘴巴,就仰天長嘯了一聲。
這聲音震耳欲聾,就算是玄邪雨身體異常強大,也還是被震傷了內髒。他喉嚨一甜,就有血沿著喉嚨逆流了到了嘴裏。
玄邪雨向來是個好麵子的人,此時他自然是不會當著邪靈的麵將血吐出來,他嘴角一勾,就生生將血咽了下去,滿臉倨傲的看著這黑龍,一點都不服輸。
“滾——”黑龍帶著雙重音色開口威脅。
玄邪雨獰笑,他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不過一個個邪靈就想讓他滾,還真是不自量力!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那黑龍聽到這個咒語之後,巨大的龍身顫了一顫,它凝聚的黑氣也有些狂躁,有種想要散架的趨勢。
黑龍大怒,喝到:“小子,閉嘴!”
玄邪雨根本就不理他,嘴巴不住的開闔,往生咒也念得越發的嫻熟。
他念得很快,短短十來句的咒語,在他的嘴裏不停的反複念誦,他念得有多快,那黑龍就有多狂躁。
這往生咒是佛家的咒語,玄邪雨學的雖然是驅魔術,但是學的很雜,不僅僅限於天師的絕學。他在念動的時候,同時還將手上戴的佛珠露了出來,這佛珠是請的整個蘭陵大陸最厲害的大師開過光的,佛珠是用舍利子做的,陽氣之強盛可想而知。
見驅靈的效果很好,玄邪雨全身的氣勢更加的龐大,嘴裏也不停的念道:“南無阿彌多婆夜……南無阿彌多婆夜……”
佛珠、咒語再加上玄邪雨自身的靈力,三股力量壓製的黑龍不停的往後退去。原本龐大而濃鬱的黑煙越發的瑟縮起來。
他嘴裏不停的發出嘶吼,原本清晰如真的龍臉也越發的模糊。
見黑龍想要再次縮回玄門裏,玄邪雨嗜血道:“想跑?本座讓你有出無回!”
語畢,他拿著佛珠的手一閃,一張符篆便又被具現出來,他拿著符篆一抖,符篆便自己燃燒起來,被燒起的符篆被他一拋,就朝著玄門飛去,在燒完之時,瞬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法陣一彈而出,接著又彈出第二個法陣,然而這個還沒有停止,一連又彈出了三個,形成了一個自下而上的五星連環疊陣。
這五個法陣沿著自己的軌道獨立的旋轉的,每一個法陣旋轉的位置不同,卻又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牽引著走著相同的路線。
往生咒沒有停,佛珠也在散發著光芒,五星連環疊陣又在不住的旋轉。原本因為往生咒而極度痛苦的黑龍不住的往回縮。
可是,無論他怎麽縮都縮不回去,它身後就好像有一個屏障一般,阻撓著它返回玄門裏。黑龍連試幾次以後,還是不能返回門裏。它看著玄邪雨大怒:“小子,你到底對朕做了什麽?!快住手,住手!”
敏銳的察覺到了黑龍口中的一個字眼,他重複:“朕?”他冷嘲一聲,“你也配叫‘朕’?”
那黑龍本就極其的痛苦,如今還要被這個小輩如此冷嘲熱諷,一時間也是怒極:“朕是北漠的開國皇帝,若是朕都不配,那這北漠又有誰配?!”
“你也知道是開國皇帝啊?我要是記得沒錯,北漠已經經曆了將近幾百年的曆史了,這麽久的時間也不知道已經換了多少代皇帝了!現下的皇帝可是楚晟軒,而你早已經過時了,不過一個依附在玄門上的可憐蟲罷了!”
這聲音,玄邪雨一聽便知道是雲詩詩的,這丫頭這會兒怎麽過來了,這門他還沒有完全打開呢,他不應該再躲躲嗎?
跪在一側的百思罌也用異樣的看著雲詩詩和她身後的秦羽陌,心裏想著這一對夫妻是不是腦子有病。
秦羽陌懶洋洋的攬著雲詩詩,細長鳳目半眯,瑰唇輕佻,邪膩開口:“王妃,這邪靈都已經夠可憐了,你又何必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像他這種已經死了幾百年的老頑固,已經與時代脫軌了,他們隻是在進行著自我催眠,像我們這種有為的好青年,一定要懂禮貌才行。”
“矮油~~~~”雲詩詩羞澀的拍了秦羽陌一下,便半捂著臉開口,“人家很有禮貌的啊,人家看他得了老年癡呆症,就好心的提醒了一下,要不然這老爺爺還要沉浸在自己所創造的美夢裏,一直被虛幻所蒙蔽你說該多可憐啊!”
裝作認同的點點頭,秦羽陌看著那團黑龍冷嘲:“王妃說的有理,那是本王錯過你了。”
“沒事啦,親愛的,人家是不會怪你的啦,人家是有為的好青年,人家自然要多多的照顧這些老年人……”
“王妃真是心善……”
兩人一唱一和,不但將邪靈罵了,把玄邪雨與百思罌二人也罵了。直聽得三人很是無語,他們不就是年齡上稍稍大了一些嘛,他們看著很年輕的好不好?
尤其是玄邪雨跟百思罌二人,你說你們罵邪靈就罵邪靈唄,咱們是一個陣營的好不好啊,有這樣連自己的隊友也一起罵的嗎?
再說黑龍,他被禁錮在玄門上時還未曾退位,他稱呼自己為“朕”又怎麽了?他有錯嗎他?這些小輩真是嘴巴比它的邪氣還毒,簡直氣死它也!
反正玄門已經進不去了,不如玉石俱焚!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想問問幾人的名字,即便是死也要知道敵人是誰不是?由是開口問道:“爾等,報上名來!”
玄邪雨雖然野心很大,也很自傲,但他也很有豪氣很紳士,這邪靈畢竟是北漠的開國皇帝,他報上名諱自然是沒什麽。
可惜,他還沒有開口,就聽雲詩詩疑惑的開口問道:“咦?老爺爺,你不是腦子不好使嗎?我們就算是報上名字,你也還是記不住啊?”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們尊老愛幼,告訴你我們的名諱也沒有不好。但是,您老這腦子本來就壞死一半了,我們要是報上名字,你又要花費腦細胞來記憶了,如此你又壞死了一大堆腦細胞了,你說你本來就老年癡呆了,要是再變成白癡的話,我們豈不是害了你?所以啊,綜合種種,我們還是不要告訴你為好啊!”
雲詩詩這長篇大論說完,玄邪雨跟百思罌二人都忍不住拿袖子捂住了嘴巴,偷偷的笑了起來。
這雲詩詩也真是搞笑,不就一個名字嗎?還能扯出這麽多東西,還什麽腦細胞?什麽東西啊?雖然不知道,但是真的很搞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