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詩心裏擺了一個死魚眼,死太監倒是機靈!想了想,雲詩詩便敷衍道:“矮油,你看你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兒,以後我要是做了皇後,這不還指望公公您……是吧?”聳了聳眉頭,表示我不說你也明白吧。
原來是這樣啊,小林子一副了然的神情接過了她手裏的魚,便眉開眼笑道:“詩詩姑娘,以後咱家也就仰仗您了。”
“公公何必這麽自謙啊,咱應該是相互仰仗。嗬嗬。”
“也是。”除了他小林子誰還能跟皇上走的這般近啊,小林子瞥了雲詩詩一眼,便道,“詩詩姑娘,咱家偷偷告訴你啊,陛下他表麵是傳召您商議皇貴妃一事,實則啊,他是想您了啊!”
聽完,雲詩詩臉部有些龜裂。她倒真覺得他還不如商議皇貴妃這事兒呢。撇撇嘴,雲詩詩問:“楚晟軒在哪呢?”
聽到雲詩詩直呼陛下的名字,他微微有些不悅:“詩詩姑娘,雖然皇上寵愛您,但您千萬不要恃寵而驕,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
雲詩詩木訥的看著他,跟她說這個作甚?她又沒有想要真的嫁給楚晟軒。
“哎呦!”真為雲詩詩的智商捉急,這麽明麵上的話還不懂嗎?他伸出蘭花指,教育道,“咱家是說呀,皇上的名諱除了皇太後還沒有誰有那個資格喊出。你啊,可要長長記性!”
我累個去,你說話至於這般拐彎抹角的嗎?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雲詩詩附和道:“公公此言,詩詩記住了。”說完,又看著他一本正經道,“小軒軒他在哪?”
我倒!小林子直覺敗給了這個女人了!小軒軒……聽著都惡心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嫌惡的搖了搖頭,已經放棄掙紮了:“皇上在禦書房呢。你跟咱家一起走吧。”
“哦哦。”雲詩詩點頭,便跟著小林子,邊走邊對蕭入春比了一個“V”,這個手勢她是知道的,畢竟跟雲詩詩那麽久了。
不過,蕭入春看著手裏的魚,在吃魚不吃之間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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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雲詩詩就看著小林子一口一口的將那條大魚全部解決了,見他吃的滿嘴油漬的,不由得有些後悔了。自己辛苦了半天的結果,就這麽便宜他了……
禦書房很快就到了。還未走到,雲詩詩便看見了圍在門前的一群鶯鶯燕燕以及階梯下的那烏壓壓的跪著的一片人頭。
這是神馬情況啊?雲詩詩看著小林子本想詢問的,哪想她還未走進,便聽那跪著的其中一人喊了一句:“是雲詩詩!是那個賤人!”
眼睛瞬間變成兩條橫線,她是雲詩詩沒錯,但她不是賤人,請注意你的言辭啊!
那人喊了一聲之後,跪著的那些人全部都憤憤然起身,就朝著雲詩詩圍了過來。那架勢,好像是她殺了他們老母似的。
略略退後一步,雖然她妖力全失,但並代表她就會任人宰割。這群人來者不善,定然是皇貴妃的母家了。楚晟軒那個混蛋,倒是會給她找事兒。
就在雲詩詩防備的時候,這群人已經將雲詩詩圍了個透,他們的領頭人丞相劉綿海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質問:“雲詩詩,為何要殺了我的紅兒?!”
縱然成為眾矢之的,雲詩詩絲毫不亂,隻道:“我沒有殺她。”
“那簪子明明就是你的!你還想狡辯?小女跟你有什麽仇?你要這般狠心?!”狠狠咬出這幾個字,丞相詛咒道,“你會遭報應的!”
“哈”雲詩詩笑了,“報應?老娘天怕地怕,就是不怕報應!”
小林子逃跑向來都是比誰都快,早在眾人圍上來之前,他就偷偷的溜了,這陣仗可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他還是快去稟告陛下吧。
小林子的動向雲詩詩自然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她才敢那般猖狂。
老丞相起先見雲詩詩這般勢單力薄的,也不想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哪想她居然這般猖獗,頓時氣結,抬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早在這老丞相抬掌之時,雲詩詩便看穿了他的動作,她本想躲開,卻突然看見楚晟軒一臉擔憂的走了出來,嘴角幾不可微的挑了一下,雲詩詩便順著丞相的動作一下子倒了下去,嘴裏還大呼了一聲“哎呦”。
聽到雲詩詩的慘叫聲,姑且說是慘叫聲吧。楚晟軒趕緊怒喝一聲:“都給朕讓開!”
他這飽含內力的一吼,如天邊悶雷,瞬間喊得所有人下盤不穩,隱隱有被嚇尿的趨勢。
皇威不可侵,所有人自發的讓開一條道。楚晟軒快步走了上來,他見雲詩詩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趕緊蹲下身子,有些不知所措:“詩詩,是不是很疼?來人,傳禦醫!”
最後幾個字,幾乎用吼的,可想他是有多怒。老丞相這會兒也清醒了,他先前是太過於憤怒才會打了雲詩詩一巴掌,她絕對沒有想到雲詩詩會這般脆弱,一下子就被他掀翻在地了。
他這會兒很是後悔,原本他是占著理兒的,但如今倒顯得他情緒過激,有些演戲了。失去愛女,他心痛如斯,雖然大致經過他都聽到別人說了,但她自己的女兒他又怎會不明白,如她那般小肚雞腸的性子又怎麽忍受有人坐的位置比她高?
所以,她去找雲詩詩八成是想除掉她,如今她沒有害死人家倒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她之所以來質問雲詩詩不過是想找一個替罪羊,她女兒總不能白死不是?若是能將雲詩詩定罪,他也算是為北漠做了貢獻了,畢竟雲詩詩已然嫁給了西羽的六王爺,已經不純潔了。
抱著這一信念,他才帶著全家老小來禦書房門前長跪的,他就是要將楚晟軒逼出來,讓他給他們一個交代。
如今,人是逼出來了,他卻幹了不該幹的事情,犯了這等低級的錯誤。虧得他被世人稱做睿相,現下看來是挫相還差不多。
雲詩詩捂著自己的臉,大大的狐眼裏淚珠在眼眶裏滾來滾去的,就是沒有掉下來。但越是這般,便越顯得她楚楚可憐的。就連丞相家的幾個兒子看著都微微有些自責了。
“皇上,詩詩好委屈……”說完,那眼中蓄積的淚水便突然破眶而出,在她奶白色的皮膚上滑下一道淚痕。
楚晟軒看著心尖尖都疼了,這般惹人憐愛的女子,那個老東西怎麽下的了手!溫柔的將雲詩詩從地上拉了起來,護在了懷裏,又抬手擦了她的淚水,這才怒視著丞相,暴喝:“還不給朕跪下!”
若說他之前的聲音是悶雷,那此刻他的聲音便是暴雷。震得雲詩詩的耳膜都有些疼了,不過為了計劃她忍了。瑟瑟的縮在楚晟軒的懷裏,她突然想起她答應過秦羽陌不能被別的男人抱的承諾,微微有些發寒,她這不算抱吧?她這充其量隻是依靠,對依靠!
因為雲詩詩縮在楚晟軒的懷裏,所以她那微微糾結的容顏沒有人看見,要不然她的苦肉計就立刻被拆穿了。
楚晟軒與秦然不同,秦然在西羽人的眼裏不過是個草包皇帝,可以說西羽的國勢都是秦羽陌在控製的。但在北漠,楚晟軒便是他們的神,他不但人長得帥氣,還擁有一身治國的才氣,這還不算,他若是披上盔甲,在戰場上也是一個赫赫戰神。
是北漠人眼中不可褻瀆的存在。放眼北漠,除了鎮國公能稍稍牽製住他以外,都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這也是為何丞相他們都掌握證據了,卻還是不敢威脅他,隻跪在禦書房讓他為難。
跪地的聲音充斥在禦書房門前,除了小林子以外,包括那些看熱鬧的妃子也都跪了下去。一個個的皆嚇得顫粟不已,生怕楚晟軒的怒氣遷怒到他們身上。
“丞相,你可知罪?”幽寒的語調,就像是冒著寒氣的冰塊一般。
丞相劉綿海連頭都快抵到地上了,他聲音發抖,就像是快要被風吹滅的蠟燭一般:“老臣、老臣知罪。”
“既然知罪,來人,丞相不知禮數,衝撞皇後,打二十大板,即刻行刑!”又看著他身後的那一群人冷道,“丞相一家擾亂宮中秩序,罰其去靜音寺吃齋念佛三個月!”
如遭雷劈,簡直是如遭雷劈啊!這些個平日都吃慣山珍海味的人,讓他們去吃三個月的齋飯還真是要了他們的命啊!況且,他的五個兒子有三個都喜歡去妓院裏嫖,讓他們禁欲三個月那真的是比殺了他們都難受。
此刻,所有人都有些怨恨起那個死掉的李紅兒,若不是這個女人他們又何至於這樣?還有他們的父親,不過一個李紅兒而已,死了便死了,拉著他們來這裏跪了一上午不說,還搞成現在這幅德行,真是喪氣!
很快,便有侍衛將老丞相架了起來,往刑房而去,哪想楚晟軒突然喝止道:“就在這裏行刑吧,朕要親自監督!”打了她的女人,他若是不親眼看著,豈不是太對不起雲詩詩了?
劉綿海聽完楚晟軒的話,簡直心如死灰了。若是到了刑房,他還能以他的身份糖衣加炮彈讓自己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可是此番他是完了。他這副身子骨,莫說是二十大板了,十板子都會去了他的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