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雲詩詩拉著秋冬的胳膊一副仗義的樣子:“哎、秋冬你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奚落你幾句,你何必這麽害怕?”見秋冬起來了,雲詩詩才看著坐在一旁雲妃笑眯眯道,“姐姐,方才那茶水沒有淋到你吧?”
原本就忍氣吞聲的雲妃本想離雲詩詩遠一些的,哪想她還未曾動身呢,雲詩詩這又叫上她了,無奈之下,她隻好幹澀一笑:“沒,沒有。”
“沒有就好——”雲詩詩拖長語調,一副如釋負重的表情看著秋冬道,“哎,還好這茶水沒有淋到雲妃姐姐,要不然啊,我可是百口莫辯呢?”
這時,其中一個母家勢力雄厚的妃子實在忍不住便插了一句嘴:“詩詩妹妹何必那麽拘泥?茶水而已,縱然不慎淋到了,雲姐姐那般大度自然也不會說什麽,詩詩還是放寬心好了。”
終於有人接口了,雲詩詩看著這個妃子,她沒有見過,故而不認識,但這又如何?甜甜一笑,雲詩詩趕緊走到她的跟前熱枕的拉著她的手感激道:“姐姐真好,知道詩詩膽兒小,這般安慰。實在是讓詩詩好生感動!”
柳妃看著雲詩詩這般熱情,倒是有些意外。雖然她母家勢力強大,但若是跟雲詩詩搞好了關係了,那日後何愁不能鬥過皇後?
反手將雲詩詩的拉住,柳妃溫婉可人道:“妹妹日後得閑,可多到姐姐這裏來玩,姐姐向來心寬,自然是不會計較妹妹的得失的。”
“有姐姐這句話妹就放心了。”雲詩詩像個單純的小妹妹一般,笑嗬嗬回答。
能討好雲詩詩,自然是莫大的殊榮,宮裏的妃子誰不想有一個龐大的靠山,故而立刻便有第二人開口:“詩詩妹妹,姐姐這裏寬敞,妹妹若是無事也可常來。”
“還有,姐姐這裏也是……”
“姐姐向來喜愛熱鬧,也是極其歡迎妹妹常來……”
“這方也是……”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開始籠絡雲詩詩,而坐在一側的楚心雲與雲妃二人則恨得要死,這女人太過於奸詐了,起先她故意裝小白表明自己的立場,然後讓眾妃子對她眾星捧月,等她鞏固了自己的勢力,倒時再對付勢單力薄的他們,那豈不是如日中天!
楚心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雲詩詩,看來她小看雲詩詩了,這個女人裝傻充愣的本事不小,看來她必須得盡快的將她鏟除了。
眾人都對雲詩詩做完自我介紹後,便又回到各自的位置,開始拉家常了。
這會兒,除了楚心雲、雲妃以及皇後以外,眾人都聊得很是歡實,雲詩詩一張巧嘴八麵玲瓏,逗得眾妃子們不停的嬌笑,看的楚心雲等人越發的難堪。
正在這時,一直躲在雲詩詩發間的嘟嘟,實在是口渴的裏哈,便忍不住鑽了出來,趴在雲詩詩的肩上可憐兮兮道:“主人,我口渴了。”
嘟嘟一出來,嚇得眾妃子們都有些慌亂,更有人不慎將被子都打翻了,將桌上的一些糕點都淋濕了。
嘟嘟本就口渴,見這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如此暴殄天物,那豆大的眼睛簡直都要噴出火來了。不過,奈何他隻是一隻小倉鼠,自己都要靠主人來養活,又怎麽有那麽資格去譴責別人?
雲詩詩這會兒正談的高興,見嘟嘟那可憐的小模樣自然也沒有拒絕,直接抬手將他拿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將自己的杯子推到她的跟前道:“喝吧。”
原本嘟嘟以為,雲詩詩的氣還沒有消,所以才畏首畏尾不敢出來,如今見她這般高興,自然也跟著高興,他先誇讚了雲詩詩一句:“主人,你太好了。”這才抱著茶杯痛快的喝了起來。
起初被嚇壞的眾妃子們,一見嘟嘟憨態可掬的,便也放鬆了警惕,反而被他喝水的那傻傻樣子吸引了,皆一副好奇寶寶樣子的看著他。
柳妃終究是個急性子,她看著雲詩詩有些激動的詢問:“詩詩,這是……?”
雲詩詩抬起手摸了摸嘟嘟的發毛,便道:“這是我家的小倉鼠,叫做嘟嘟。”雲詩詩彈了嘟嘟的腦袋一下,便道,“來,嘟嘟見過柳妃姐姐。”
嘟嘟正吃點心吃的憨呢,忽聽雲詩詩這般命令,他略略不爽的抬頭敷衍了一句:“見過柳妃姐姐。”完了,又繼續開始吃點心了。
愣神了幾秒,柳妃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若不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怕是她都要開懷大笑了。
被嘟嘟這麽一鬧,所有的妃子又開始嘰嘰喳喳的圍繞嘟嘟說了起來,甚至有一些膽大的居然拿手輕輕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身子,直道這個小家夥可愛。
他們是高興了,但是嘟嘟卻不太爽了,他是妖,不是寵物!這一群群的女人怎麽這麽沒素質!被戳的難受了,嘟嘟實在忍受不住,準備重新鑽到雲詩詩的發梢裏,卻不想他的尾巴突然被一個尖尖的指甲捏住,倒掛丁溝一般被拎了起來。
“主人,救命!”嘟嘟掙紮了幾下,不能脫身,便開始去求救雲詩詩。
眯起眼,雲詩詩看著楚心雲問:“心雲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的嘟嘟被楚心雲捏在手裏,倒掛在半空,因為他近期吃的太胖,此番已經隱隱有些腦充血了。
楚心雲故意將嘟嘟甩了甩,便一副無辜的樣子開口:“妹妹能有什麽,隻是妹妹看著小倉鼠如此可愛,隻想近距離的觀看一番。怎麽,姐姐如此大度,莫非是不允?”
臉色漸寒,眸底也有冷氣縈繞。但實則雲詩詩心裏倍爽,原本她還想想一些別的法子讓這賤人找茬呢?沒想到一個嘟嘟就讓她忍受不住了,倒真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漸漸起身,雲詩詩單手撐在桌子上,冷眼看著楚心雲道:“妹妹,姐姐我平日是大度,隻是這倉鼠是我的朋友,你這般對他,是否太過於狠毒了一些?”
說著,雲詩詩就想要將嘟嘟搶過來。哪想,她剛一抬手,楚心雲就像是窺視了她的心思一般,將嘟嘟移到一邊,躲過了雲詩詩的搶奪。
抬手一甩,便將嘟嘟捏在了手掌心裏,她寒著雙目看著雲詩詩道:“妹妹還沒有看夠呢,姐姐又急什麽?”
“嘭”的一聲拍在石桌上,雲詩詩怒目開口:“楚心雲,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楚心雲仰著脖子“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罷之後,她突然寒著一張臉盛氣淩人道,“雲詩詩,你方才欺負我與姐姐的時候,怎麽就忘了‘欺人太甚’這個詞了?”
“我幾時欺負你們了,你說話可要講講證據!”雲詩詩絲毫不懼,迎刃而上。
“雲詩詩,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楚心雲一生氣,便也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嘟嘟那一身的肥膘也被擠得跟一個麵團一樣。
“主人,救命啊……嘟嘟……快要……不行了……”嘟嘟被擠得連話都說不真切了。
此時,柳妃等人再也看不下去。雖然楚心雲是北冥國的公主,但此事禮不在她,況且雲詩詩還是他們拉攏的對象,若是患難時刻他們還坐以待斃,那方才囉嗦的那一大堆豈不是白費口水了。
首當其衝,柳妃也站了起來,微微有些不悅的開口:“心雲妹妹,此事你確實有些過分了,縱然詩詩方才有口無心說了一些不愉快的話語,但她也是不懂,所謂不知者無罪,你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不知禮數?”
冷笑一聲,楚心雲冷嘲:“好一個有口無心,柳妃姐姐,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你!”柳妃怎麽也想不到平日乖巧的楚心雲會這般詆毀她,一時間也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柳妃不說,卻隻是他人的好機會,莊妃突然站起身,她脾氣本就火爆,如今更是得不饒人:“楚心雲,你算哪根蔥,也敢在我們西羽撒野?詩詩她縱然得罪你了,但後續也道歉了,你若是再這般冥頑不靈,小心我稟告聖上,讓聖上前來評理!”
此番話說的便有些目中無人了,西羽不是野蠻人,自然也不會薄待外國來賓。可是,就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矛盾,便如此不顧情麵說出這般難聽的話語,莫非他們也以為他們北漠國會怕他們西羽不成?!
雲妃拍案而起,怒指莊妃喝到:“莊玉懷,你如此直言不諱,真當我北漠國無人?想要叫皇上來是吧?你叫啊!你叫啊!”
見雲妃這般氣勢洶洶,莊妃也來了氣了!她本就是個暴脾氣,再加之她家境很好,是內閣學士的女兒,而內閣學士黃賢是秦羽陌的人,故而她腰杆兒直,不怕鬧翻。
“你個騷蹄子,你橫什麽橫!你以為你是北漠國的公主就不了不起了?”插起腰,莊妃開始口無忌憚了,“哼,誰人不知道你是被北漠拋棄的人,屈屈宮女之女,能嫁到西羽已算是你莫大的殊榮了,你可別把自己看的太清高了!”
“你說什麽?!”雲妃想不到莊妃會這麽侮辱她,她氣的胸口直喘氣,腦子一熱便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著莊妃砸了過去。
莊妃桌上的水雖然不是特別燙,但現下是大熱天的,況且那被子又是青花瓷的,她動作極快,當莊妃反應過來之時,那被子已然準確無誤的朝著她的腦袋砸去了。
情急之下,莊妃趕緊抬起手想要遮擋,打在袖子上總比打在臉上毀了容要好吧?
但,不知怎地,站在莊妃身後的一個妃子腿一彎整個人便朝著前方栽去,她這麽一推,莊妃重心不穩,向前一摔,那杯子便正好打在莊妃的腦袋上,立時鮮血直湧,染紅了她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