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周圍一片黑漆漆的,四周除了海水什麽都沒有!跟我一條船上的除了蕭入春、許芝染外還有兩個船長和幾個水手,以及你的暗衛。”
“那你讓暗衛去水下探索一番,就說是我的命令。”
“哦哦。”雲詩詩對著張開眼將秦羽陌的話帶到後,那幾個暗衛不敢有疑惑,便翻身下了水。
再次閉上眼,雲詩詩道:“我已經讓他們做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方才對著天空放了兩箭,你有沒有看到?”
秦羽陌想了想,才道:“未曾。”
雲詩詩將許芝染的話和自己的猜想對著秦羽陌說了一便,秦羽陌聽完後,這才開口:“古欒鏡我也聽說過,隻是破解之法,我一時想不出。你先不要著急,讓我想想。”
雲詩詩沒有再說話了,她知道這時候催促他是沒用的,她又不想坐以待斃於是又對著天空發了一箭。
她這一箭一飛到天空,不想上次一樣漸漸消逝,反而越來越亮,亮如白晝。
眾人都眯了眯眼,不敢看那越來越白的光芒。雲詩詩拿手在眼前撐了一個帳篷,看著光芒之中好像有一團黑色漸漸出現,當她眨眼再看時,便驚訝的不行。
那是……洛清!!!
洛清將手上冥火一收,落到雲詩詩跟前將她打量一下,見她完整如初,這才捂著嘴巴咳嗽了幾下。
“洛清,你沒事吧?”雲詩詩能聽出來,洛清在極力的隱忍,看來破開這古欒鏡很費靈力。
洛清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淡淡笑道:“我無礙,讓詩詩擔心了。”
雲詩詩見他臉色蒼白,卻還強迫自己掛著笑容,心裏就一陣來氣,她雙眼一寒,抬手就給了洛清一巴掌,隨即大罵道:“沒事個毛毛啊,你看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你是不是用了什麽禁術,怎麽虛弱的這般厲害?”
洛清怎麽也沒有想到雲詩詩會給他一巴掌,他一時間有些發愣,但楞過之後,心裏卻劃過一股暖流,竟連方才的那股難受勁也隨著這股暖流消失了。
被打了,反而更加高興。這真的是一種奇異的心境,若是能讓她打一輩子就好了。
洛清心裏這般想著,但許芝染就不高興了。洛清在她眼裏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頭也是她能碰的?!她死死的咬住牙齦,將這股仇恨壓下,總有一天要將她毀掉,連渣渣都不剩。
雲詩詩一雙眼都在洛清身上,見他挨了打還在笑,便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繼續怒斥:“還笑,還有力氣笑!哼!”
洛清揉了揉雲詩詩的發,這才道歉:“對不起,詩詩。我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很快就能好過來了,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脫離這裏吧。”
撇撇嘴,雲詩詩小聲哼哼:“這還差不多……”
見二人沒有再說話了,許芝染這才走上前來,自袖子裏掏出了一瓶藥遞了過來,溫婉開口:“青,這藥對治療內傷很有效果。”
洛清看著那藥,接了過來,卻沒有立刻服下,而是放在了袖子裏,疏遠的道了聲謝。
許芝染幹澀一笑,略略搖頭:“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雲詩詩猥瑣的聳了聳沒有,瞅瞅洛清又瞅瞅許芝染,調侃道:“芝染姐姐真是通情達理,洛清,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一句玩笑話,有意撮合他們兩個,許芝染沒有想到雲詩詩會這麽一說,她有些害羞的看了看洛清,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哪想他那張恍如月華般的俊臉沉入黑石,他怔怔的看著雲詩詩,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第一次發了怒:“詩詩,莫非我洛清在你眼裏就這般廉價?你就這麽著急的想要把我推走!啊?!”
雲詩詩被洛清吼的一愣,完全忘記了反應。她壓根就不知道洛清這是怎麽了,突然就發起火來,什麽廉價?什麽推走?她隻是看著許芝染這人挺好的,對洛清好的沒話說,所以想給他們牽一下紅線,他若是不喜說出便是,何必這般吼她?!
心裏有氣,雲詩詩很想發作,但見洛清那閃耀著火焰的眸子裏隱隱透出的受傷,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又被他生生憋了下去,最終無奈的垂下眼眸,弱弱道歉:“對不起洛清,我下次再也不會這般說了。”
鬆開雲詩詩的手,洛清也知道自己太過於激動了。他看著雲詩詩手腕處被他捏的紅彤彤一片,心下一陣心痛,那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起來了。
雲詩詩擔心,也不管什麽男女有別,他抓住洛清的手臂,抬手就往他袖子裏去掏方才許芝染送給他的藥,拿到手以後,倒出了一粒就送到洛清跟到,威脅道:“趕快給老娘吃了,否則揍死你!”
雲詩詩的話,洛清自然會聽,跟何況他方才還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他跟沒有拒絕的權利,抬手拿起藥丸一口吞下,洛清便閉著眼開始調息。
片刻後,洛清便再次睜開眼,雲詩詩看著他的臉色好多了,也暗暗鬆了口氣。
對了,這麽久沒有跟秦羽陌聯係,不知道他想到辦法沒有。重新將妖力注入到心意合歡鈴裏,便開始呼喚秦羽陌,叫了兩下,沒有反應。
雲詩詩有些慌,不由加大分貝叫道:“秦羽陌,你丫的聽到回複啊!”
“那麽大聲做什麽,為夫又不是耳聾。”
頭頂突然想起秦羽陌的聲音,當雲詩詩抬頭看時,秦羽陌已經跳了下來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裏了。
將頭埋在她的耳畔,秦羽陌也不管四周的人,直接膩歪開口:“詩詩,我好想你。”
眾人一聽,果然額上爬滿黑線,他們紛紛撇過頭表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雲詩詩卻很是感動的反手抱著秦羽陌,更加膩歪道:“恩,我也好想你呢!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秦羽陌,看在我這麽想你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
原來這小狐狸是打這個主意啊,秦羽陌看著她,微微有些嗔怒道:“這得看你表現了,若惹得我高興了,我自然會不計前嫌,忘記以前的一切。”
我去,這是她以前的台詞好不好?算了,失而複得的幸福很珍貴,她不想浪費。聽話的點點頭,雲詩詩這才開始詢問正事兒:“秦羽陌,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你想到了對付古欒鏡的方法沒有?”
說到古欒鏡,秦羽陌也是心憂憂:“方法我沒有想到,隻是因為看到遠處天空一陣白光,便飛了過去,隻是等我去的時候那白光又消失了。我尋了許久都沒有尋到,準備放棄的時候,手上的鈴鐺便響了,我尋著鈴鐺的方向,便來到了這裏。”
原來是這樣,那豈不是他們還要被困在這裏一直出不去了?
突然見兩個人都進來了,還以為看到了希望呢,誰知也還是誤闖進來的,哎……難道他們真的要命喪黃泉?
比起他人的頹然,蕭入春倒很是冷靜,她看著眾人道:“現下我們擔憂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等到天明如何?”
此話一出,那些船長和水手們全部舉雙手讚同,大晚上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不管做什麽都不方便,現下船已經停了,海圖上也沒有畫海島,應該不會因為撞到什麽而沉船。待到天明之後,他們可以視物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最後,眾人全部讚同等到天明。現下將近醜時三刻,隻要他們在等兩三個時辰就差不多天明了。
洛清為了破開古欒鏡耗損太多,便被雲詩詩勒令進入船艙去休息了,而秦羽陌與雲詩詩二人也因為要養足精神,明日好奮戰,所以也去休息了。
許芝染與蕭入春二人也沒有什麽事情,便也去休息了。最後剩下一些暗衛和幾名水手輪流守夜,直到天明。
這次有秦羽陌陪伴,雲詩詩睡得很香。但秦羽陌也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他心裏隱隱覺得古欒鏡很是熟悉,待他想要細細思索,又找不到頭緒。
時間過的很快,雲詩詩是被秦羽陌叫醒的,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他問道:“天明了?”
秦羽陌垂下眼,一臉的疲憊:“不曾。”
“不曾?”雲詩詩的瞌睡瞬間被驚醒,她昨夜並未寬衣,所以飛也似的衝出去一看,外麵一點改變也沒有,還是黑漆漆的一片,生像是她沒有去睡覺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這感覺讓她好害怕,他們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一般,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地,可是卻時時刻刻的擔憂著落地之時被摔成肉泥。
秦羽陌走到她跟前抱住她,輕聲安慰:“不要怕,有為夫在,一切都會過去,都會過去的。”
——真的會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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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世界,一個小船,一個沒有邊際的航行的船隻。
整整五天過去了,這天際一直都是漆黑一片,未曾變過。若不是甲板上,那刻著記錄天數的幾道刻痕,怕眾人都會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在做夢吧。
雲詩詩眼神毫無焦距的坐在甲板上靠在秦羽陌的胸膛上,若不是胸口還在輕微的呼吸著,怕是都跟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五天了,他們什麽法子都用盡了,卻還是找不到破解的辦法。
他們就好像被隔絕在時光的夾縫中一般,隻能靜靜的等死。他們的食物已然所剩無幾,最後還能撐半個月,半個月後他們便隻能被餓死了。
看著遠處太久了,眼睛略略有些酸,雲詩詩眨了眨眼,嗓子沙啞的問道:“秦羽陌,你說……我們真的就要這樣死在這裏了嗎?”
“不會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嘴上這般說著,心裏也是這般想的。他秦羽陌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那也無顏下黃泉了。
她相信秦羽陌,可是這古欒鏡實在是太嚇人了,嚇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眾人也一天天失去了生機。所有人都跟死人一般,躺在那裏動也不動。
食物越來越少,船上的船長和水手們都開始互看不順眼了,他們紛紛覬覦著那所剩無幾的食物,都害怕它有朝一日會被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