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詩抿唇輕輕一笑,兩靨梨渦恬淡美好,竟看的花無愛怔了一怔。
“你笑什麽?”花無愛被她笑的有些發毛。
雲詩詩將身上黏糊糊的東西甩了甩,笑的越發森然:“我笑某隻萬年老妖,還學著小孩子裝傻充愣,實乃人生一大景觀是也。”
花無愛被說的一噎,他發覺她跟這個丫頭呆久了,不是被她氣死就是被她氣死。不管好的壞的,從她嘴裏一出來那就絕對的說死人不償命。
花無愛疲憊的撫了撫額,最終無力的看著雲詩詩,算是妥協了:“我們走吧,你也著實太髒了。”
若不是他賴著不走,她至於還頂著這一身惡心的粘液?草!沒好氣的白了花無愛一眼,雲詩詩也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上前一把抱住花無愛的腰,語氣冷硬道:“現下你也髒兮兮的,臭哄哄的了……”話說了一般,雲詩詩故意以此威脅他,這貨雖然不及秦羽陌那般愛幹淨,但一身白袍從來都不然纖塵,自然也是個怕髒的主。
果然,花無愛臉上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似乎極其難以隱忍這泛著酸臭味的粘液,花無愛右手一掐,白光一閃,雲詩詩與他身上便幹淨如新,生像是剛剛沐浴過一般。
雲詩詩瞪著狐眼,不可置疑的看著自己的衣服,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你,你這是怎麽弄的?”哇擦,若是她也學會了,那以後衣服髒了再也不用換洗,該是多麽方便啊。怨不得洛清的白衣每次都如白雪般幹淨,感情是因為這樣。
“簡單的清潔術而已。”花無愛說完,反手將雲詩詩一摟,身子一飄就飛過去老遠。
雲詩詩轉過一看,原來是羽花絨球又恢複如初,方才他們站立的地方射了好多尖刺,若不是花無愛,恐怕她就要被射成刺蝟了。
感激的看了花無愛一眼,卻發現這貨居然半闔著眼睛睥睨著絨球,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生氣了。徒然的打了個寒噤,盡管花無愛的眼睛對著的是絨球妖,但雲詩詩卻覺得身如冰窖,好像下一秒就去死掉一般。
那個正想要攻擊的羽花絨球突然停下身子,定在原地動也不動。眼尖如雲詩詩,竟看見它好像在顫抖,看樣子也是被花無愛那無形的氣勢所震懾了。
花無愛也不開口,隻是手一抬他的手前便出現幾道金燦燦的長劍,這劍看起來華麗至極,上麵竟然還鑲嵌了許多的瑪瑙和寶石,就像是皇室的皇子們為了彰顯至極的身份所佩戴的長劍。
花無愛看著下方的絨球,眼裏沒有任何色彩,手一揮,這些金燦燦的光劍就飛了下去。那毛球將光劍朝它飛來,它嚇得想要逃跑身子卻紋絲不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長劍插進了身體。
那長劍一如絨球的體內,就像是太陽一般瞬間發出刺目的光芒,這光芒整個將絨球包裹,雲詩詩也被這光線刺得撇開了視線,等光芒過後,那個絨球居然消失不見了,地上除了一灘膿水外,身後都沒有。
雲詩詩吸了吸鼻子,簡直都不敢相信,這花無愛簡直牛逼哄哄了,他那就把看起來金光閃閃的劍居然那麽厲害,一招就將羽花絨球秒了,實在是讓她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羽花絨球一死,雲詩詩便聽到一聲淒厲的鳴叫傳來,抬頭一看是雄鳥回來了。原來它還沒死,恐是被獵物絆住了,當它回來的時候又被隔絕在結界之外了。
雄鳥回來之後,先在空中盤旋了片刻觀察情況,當它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雌鳥時,又是一聲長鳴,這叫聲淒慘絕厲,聽得雲詩詩心裏跟著一苦,好像也被這份悲痛所牽擾。
雄鳥將翅膀一收便落在地上,俯下頭蹭了蹭雌鳥,卻發現雌鳥已然奄奄一息,根本無法回應她的親昵。
雄鳥輕聲的叫喚一聲,那聲音充滿的祈求和絕望。聽得雲詩詩眼裏一片迷蒙,好像下一刻就將眼淚掉下一般。
雄鳥看著雌鳥,很想將它弄到還剩下一半的鳥巢裏,卻發現它不管用頭怎麽蹭,雌鳥都紋絲不動,那雙眼睛也越發的渾濁。
雄鳥不停的叫喚,一聲比一聲淒慘。
突然,雌鳥和著雄鳥的聲音叫喚了一聲,雲詩詩眼睛一亮,以為雌鳥因為放不下雄鳥,所以拚著自己的意誌活了過來,哪想……它叫完之後,眼睛變得一片黯淡,看來是徹底的失去了生命的氣息了。
“啾——”雄鳥對著天空淒厲的嘶鳴一聲,這一聲叫的很長。長到雲詩詩以為不會停下時,卻又突然戛然而止。
隨著翅膀煽動的聲音,雲詩詩看著雄鳥飛到鳥蛋旁盤旋了幾下,它看見雲詩詩跟花無愛二人,迅速的將鳥蛋刁起到二人跟前,一個一個,很快就叼完了所有的鳥蛋。它站在雲詩詩跟前,看著雲詩詩鳴叫了一聲。
雲詩詩看著這些鳥蛋,又看著雄鳥,疑惑道:“你要我照顧它們?你不怕我吃了它們?”
雄鳥聽完沒有在回答,而是一飛衝天,在空中最後又盤旋一陣,就在雲詩詩疑惑的檔兒,它突然頭朝下飛了下來。
雲詩詩長大嘴巴看著雄鷹,花無愛麵上沒有多大的表情,劍眉卻微微糾了起來。
雄鷹下落的速度非常快,雲詩詩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聽得到“嘭”的一聲巨響,等到煙塵散盡時,雲詩詩看見雄鳥倒在雌鳥旁邊,嘴裏流出了大量的血,它的身子也略微的抽蓄著,片刻後便動也不動了。
雲詩詩傻了。她看著為了雌鳥而殉情的雄鳥,那氤氳在眼裏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她奔行到飛虎鳥的旁邊,看著這一對癡情鳥,就好像看到了她跟秦羽陌。若是有一天她也不慎死了,她知道秦羽陌一定會隨她一起死。
抬手摸了摸鳥羽,雲詩詩閉上眼讓眼淚全部掉落,這才走到花無愛旁邊,擦了一把眼淚和鼻涕,收拾了一下心情,雲詩詩帶著些許的鼻音道:“能將他們移到鳥巢那裏嗎?它們死了總還是有個窩的好。”
花無愛本想拒絕,但見雲詩詩眼圈紅紅,也不好再打擊她,手一彈,白光將兩隻大鳥籠罩就朝著鳥巢慢慢飛去,落到了隻剩下一半的鳥巢裏。
好人做到底,花無愛手再一揮,一塊石板便被掀起來蓋在了鳥巢之上,算是給他們建了一個墳塚。
雲詩詩看著已經安息的飛虎鳥,對著花無愛說了一聲“謝謝”,就看著這些鳥蛋開始發起愁來。
嘟嘟也冒出毛茸茸的腦袋看著這些鳥蛋無限糾結:“大姐頭,這些怎麽辦?讓我數一數啊,一、二、……六、七,媽呀,這麽多,要不然我們吃六個,就剩一個吧,也算是為他們留了一後了。”
花無愛聽著嘟嘟這般一說,倒是頗為讚同的點頭道:“嘟嘟說的有理,畢竟我們今日的目的就是這些鳥蛋,再者你也沒有答應雄鳥,小丫頭,你說是也不是?”
也算是頗為糾結的看著這些鳥蛋,又糾結的看著那個墳塚,最後歎了口氣,又拿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花無愛,一看就知道她想把鳥蛋全部帶走了。
花無愛與嘟嘟同時扶額,最後花無愛又怕雲詩詩拿出毒蛇,抬手一揮,白光一閃後,雲詩詩與所有鳥蛋全部都回到了他們所住的那個洞穴。
終於回來了,雲詩詩兩腿一軟,便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開始挺屍。
花無愛回來以後,就進內室的天然溶洞裏泡溫泉去了。
花無愛一走,嘟嘟就將在絨球體內花無愛威脅他的事情告訴了雲詩詩,哪想雲詩詩聽完二話不說,先是狠狠的將他揉捏了一頓,最後又將那個大蛇的妖晶沒收,還罰了他一個月不許吃晚飯。
嘟嘟很是無辜,想要討個說話,雲詩詩火了,將他整整罵了一個多時辰,說像他這種賣主求榮的家夥,定然要重重的懲罰,然後又罰他打掃溶洞一個月,在嘟嘟一把鼻涕一把淚中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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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都已經過了三個月到了春暖花開之時。
自從雲詩詩突破第五層後,花無愛便帶著她整天出去打怪獸。每一次,她都搞得非常的狼狽,不過令她以外的是飛虎鳥的鳥蛋全部孵化了,而且這些小鳥非常的親近她,每次她一出去這七隻幼鳥都陪著她。
原先花無愛很是反感,將這些鳥困在了一個溶洞裏,可是這些幼鳥不知從哪裏尋來出口,竟然又找到了雲詩詩。
花無愛不信邪,又關了他們幾次,最後花無愛終於放棄了,任由他們跟著,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幼鳥羽翼漸豐,長得已然比雲詩詩還要大了,所以他們之後的出行便是乘著這些幼鳥,方便多了。
花無愛得了方便,自然也樂於享受,不再對這些幼鳥惡語相加了。
這一日,雲詩詩聽聞嘟嘟說後山的紅果長得正紅,便在嘟嘟的軟磨硬泡下帶著她去後山采果子,花無愛原本閑的無聊,一見二人要出去,花無愛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美其名曰是後山太過於危險,他過去正好能夠保障他們的安全。
反正是出去玩的,雲詩詩倒不是特別在意到底去了幾個人,隻是嘟嘟不高興了,他可還記得上次被主人罰的那麽慘,都是因為這個禍害,但因為花無愛太過於厲害,他又不敢得罪,因而憋了滿肚子的悶氣,一路上都蔫蔫的。
乘著阿一,就是飛虎鳥幼崽中最聽話的那一隻,他們很快就到了後山生長紅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