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想破頭了,才想到從皇甫冰那裏將門牌偷了過來,因為這門牌上寫了一個冰字,所以方才怕被門衛看見才飛速的收了回去。
現下,他也不知道這個門牌能不能打開這扇門,若是失敗了,怕是他也難辭其咎,更何況偷偷潛進來的小彩蝶?
哎,娶個媳婦不容易啊。
拿出門牌,木漢德表麵看似鎮定,實則手都有些微微打顫。為了不讓門衛看出端倪,木漢德咬咬牙,將門牌放在了那個孔上。
隻聽“哢哢哢”幾聲機械的響聲,這門居然真的在緩緩打開。
木漢德簡直要喜極而泣了,雖然走了一步險棋,但若能抱得美人歸,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得啊!
他取下門牌,轉頭看著雲詩詩二人,木漢德道:“我們走吧!”
雲詩詩與小彩蝶恭敬的點點頭,便隨著他進入門內。他們一進去,門上的齒輪便迅速的轉動,不出片刻大門應聲而關。
雲詩詩轉過頭看著身後緊閉的大門,總覺得有什麽蹊蹺,她咬了咬下嘴唇,轉過身去,不管接下來會遇見什麽,隻要能救出秦羽陌一切都不是事。
一轉過身,便感覺一股熱浪襲來,她抬手擋了擋,當她看清楚四周的環境時,驚訝的木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熱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就好像身在熔爐中一般。她看著四周的景物,都好像著了火一般。她腳下所踩的石板,四周嶙峋的怪石,以及石板兩邊不停泛著泡沫的岩漿,就連空氣裏都漂浮著火星子。
這裏那是什麽魔域,怕是叫火域才更貼切一些。
雲詩詩拍了拍被烤得透紅的臉頰,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快步追上了他們的步伐,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上次聽那個人談論說秦羽陌被冰封住了,若他真的被關在這裏,這麽熱的地方,那冰怎麽可能還沒有被融化?
踩在這灼熱的地板上,雲詩詩感覺她的腳底板都快被融化了。這一座石板橋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裏,她們都走了有半盞茶的時間了。
雲詩詩越走越心急,不由得問了出來:“木大哥,這還有多遠啊?俺覺得這地方太嚇人了!熱的俺小鳥都快飛起來了!”
小彩蝶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但聽到雲詩詩說這話,瞬間覺得節操碎了一地。
其實這話聽在木漢德耳裏就跟日常嘮嗑一般,蕩不起什麽大浪,但是小彩蝶在身邊就不一樣了,小彩蝶這麽清純,怎能聽到這般粗俗的話語。
臉一扳,木漢德怒斥道:“你注意點素質,猴急什麽!就在前方不遠了。”
“是是,小的知道了。”雲詩詩極其小人的點了點頭,表示再也不敢了。
一場小插曲就般結束了,原本詭異的氣氛也漸漸被活躍瓦解。
又走了一小段,雲詩詩看到前方又出現一個鐵門,這鐵門上有一張骷髏臉凸起在門上,門框的四周都是長長的獠牙,看起來分外可怖。
木漢德也是第一次進魔域,他看著這鐵門,突然間有種靈魂被抽走的感覺。
他一張虎眼瞪得老大,額間滿是粗汗,他不由得向後踉蹌幾步,突然間有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不隻是他,雲詩詩與小彩蝶二人,雙腿不住的打顫,險些都站不穩了。
這道門就好像是鬼門一般,隻看一眼,就好像連靈魂都在震懾,想要離它遠遠的,越遠越好。
閉著眼睛,死命的咬著嘴唇,直到鮮血淋漓,雲詩詩心中的那種恐懼才漸漸消散。平複了瘋狂亂跳的心髒,再次睜開眼時,眼裏又歸於平靜。
她隨意的抹掉的嘴上的血跡,若是在這個地方被一扇門打敗了,那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雲詩詩看著已然快要陷入癲狂的木漢德和小彩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達一個頂點後,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大聲呼喊:“木大哥——!!!”
木漢德正沉浸在無盡的恐懼當中,突然被雲詩詩這麽一喊,真真是快被嚇得失禁了。小彩蝶也是,一P股跌在地上,劇痛瞬間將她拉回現實。
蘇醒過來的木漢德見小彩蝶跌的呲牙咧嘴的,趕緊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來。
一把推開他的攙扶,小彩蝶怒道:“離我遠點,誰允許你碰我的!”
木漢德的手頓在空中,尷尬的簡直下不來台麵。
雲詩詩知道這扇門還需要木漢德來打開,趕緊低下頭一脈真誠的道歉:“都怪小弟倉皇驚了小彩蝶,還望木大哥饒恕小弟,小弟再也不敢了!”
找到台階下,木漢德對著雲詩詩又是一頓好批,雲詩詩虛心的受著,木漢德見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多話,為討媳婦喜歡趕緊掏出門牌放在這扇讓他膽寒的鐵門上。
那門牌一入鐵門,門身便顫了顫。隨後便是“刺啦——”的聲音,隨著門縫打開,一陣冷氣湧出,雲詩詩等人捂著麵部,退後幾步,後背被火烤著,前方又有寒氣侵襲,尼瑪,簡直冰火兩重天啊。
直到鐵門打開,裏麵的景致便全部映射在三人的眼簾裏。
裏麵是一個非常寬敞的大殿,大殿的整體格調是天藍色,四周被一排排的水晶柱撐起,大殿的正中央放著一個水晶大圓台,圓台之上放著一個碩大的冰晶。
隔得太遠,雲詩詩眯了眯眼睛,抬步便要走進去。
小彩蝶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對她搖頭道:“我有種感覺,這裏很危險。”
原本也被這裏的水晶宮殿所震懾的木漢德,一見自家媳婦拉著別的男人,瞬間覺得不好了。他走過去一把將雲詩詩推向一側,看著小彩蝶笑眯眯道:“小彩蝶,那個冰晶裏躺著的就是秦羽陌。這裏麵的冰氣太過於厲害,你就站在這裏看一看吧。”其實後還有一句話他沒敢說,那就是趕緊看吧,看完了快點走人,這地方太過於邪門,他膽子小,怕極了!
小彩蝶被木漢德打斷已是極其不悅,現下又聽到他說那大殿正中的冰晶裏麵就是秦羽陌,瞬間覺得心涼了半截。
她猛然轉過身,看著那堪比棺材的冰晶,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六爺,居然被困在冰裏?不!不——
將身上裹著的黑袍一拽,背上的薄翼便被展開,她一拍翅膀,就要進入水晶宮裏,她要救出六爺!
隻是,她剛才飛起,便感覺行動受阻,扭頭一看木漢德正抓住她的衣袍,一臉的擔憂。
“放開!”小彩蝶大斥,流光溢彩的眼裏血紅血紅的,看起來莫名的讓人心疼。
縱然知道會被小彩蝶討厭,木漢德依舊緊拽著衣袍,堅毅道:“我不放!你進到裏麵會死的!”
“縱然是死我也要進去!”小彩蝶抬手抓住衣袍急拽道,“你快點給我放開!”
木漢德也來了脾氣了,小彩蝶那句話深深的傷害了他。他不但沒有放開,反而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打死我,我也不會放開!”
小彩蝶怒了,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討厭了!“你個混蛋!”她嘴上罵了一句,手上指甲暴漲,一轉身便朝著木漢德的麵門襲取。
木漢德原本不想躲,但想著若是被刺中,他必死無疑,他若死了,小彩蝶又要進去了,所以他身子往後一側,便躲過了攻擊。
一見這貨躲開了,小彩蝶就氣的七竅生煙了。因為一隻手被抓住,她隻能用一隻手猛烈的攻擊著。
木漢德離她如此之近,免不了會被她劃傷,饒是如此,他就是不放手。
雲詩詩沒有在意正在激鬥的二人,一雙狐眼看著宮內的冰晶,痛的連哭都忘了。
窒息一般的痛,從心髒蔓延到骨髓,再到靈魂。
她的男人,她最愛的人。居然就這麽孤零零的躺在冰晶裏。
那裏,那麽冷,那麽冷……
她隻是站在門前,就冷的手腳冰涼,但是他卻躺在冰裏。
他曾經說過,有娘子暖著不冷。
可是,現下他獨自躺在冰晶裏,而她居然讓他在裏麵躺了那麽久。
——她該死!
一步一步往水晶宮裏踏去,每走一步就好像踏在刀尖上,每走一步,心髒便滴了一滴血。
連走了五步,雲詩詩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手一碰到冒著寒氣的地板,便被生生的撕下一塊皮下來。
雲詩詩好像未覺,像個傀儡一般繼續爬起來,繼續朝著那個冰晶走去。
秦羽陌,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冰氣越來越強,雲詩詩的小腿以下幾乎失去了知覺,她感覺渾身的血管都在凝固。
手臂上,臉上,眉毛上,全部結了一層細小的寒霜。
即便如此,依舊阻止不了雲詩詩的步伐。
近了,近了!隻差幾步便能到達他的身旁了。
雲詩詩看著冰晶裏躺著的絕美人兒,好想去摸一摸,好想他慢慢地做起來,伸出手對著她說:王妃,本王等你好久了,快到本王懷裏來。
他最疼她了,從來舍不得她吃苦。
可是,現在她好冷,她凍成這個樣子,為什麽他還躺在裏麵動也不動?
哪怕睜開眼睛看她一眼也好啊!
“秦羽陌……”張開嘴,喚了一聲,嗓子嘶啞的連她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究竟喊了什麽。
大腿已經失去知覺了,雲詩詩看著前方明明觸手可及的距離,伸出手卻還是什麽也抓不到。
“哐當”鐵門突然動了,就在小彩蝶和木漢德詫異的目光中,瞬間關閉了。
“不——”小彩蝶看著裏麵的秦羽陌和雲詩詩,瘋了一般渾身的妖力一放,便將木漢德的手彈開,她一扇翅膀,瞬間竄到門邊,看著隻剩下兩支手臂寬度的門縫,想也不想便把自己的手臂伸了進去,將渾身的妖力灌入手臂。
“哢哢”幾下,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入木漢德的耳裏,卻疼在他的心裏。
他像一隻發怒的獅子一般,衝到小彩蝶跟前,兩隻手拉出門框,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外掰開,同時又怒吼道:“你就那麽在意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會廢!”你知不知我會心疼!?最後一句話他終究說不出,也不敢說。
小彩蝶看著裏麵倒在水晶台旁的雲詩詩,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掉。
要是秦羽陌死了,主人死了,那她還活著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