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陌一下去,那水蛭便發現了他,轉換目標,身體各節的排泄孔對著秦羽陌噴出水來。那水的壓力極高,若是一個不慎被噴到了,怕是當時就被甩到幾十丈遠,摔得缺胳膊斷腿。
這些水柱雖然一連射出好發,卻依然奈何不了秦羽陌,他速度極快,人雖然小,但身子靈活,他踏入水中,想要攻擊它身上的十個n型眼睛。
隻是,黑岩水蛭的的表皮被粘液包裹,秦羽陌剛踏在他身上,腳下一陣打滑,無奈之下他想將冰珀插在它身上,卻發現它的皮就像橡皮一般,劍尖壓了一個凹槽,卻插不進去半毫。
撤回身子,秦羽陌在空中旋轉了好幾下才落在了水麵上。將冰珀插進水裏,立刻便將水麵結起一層冰來。
水蛭本是溫水昆蟲,一旦溫度變低他們的動作也會變得遲緩。
因為水蛭太大,秦羽陌也隻能將它身旁一側的水凍結成冰。見它動作變慢,秦羽陌飛速的踏著冰,跑到它的身上,冰珀一劃,一下子毀了它的三個眼睛。那水蛭吃痛,前端吸盤高高揚起,空氣中開始有氣流湧動。
秦羽陌抬頭一看,見那吸盤像是一個巨大的風穴一般,四周的水成螺旋狀被吸進了它的體內。秦羽陌站在它的身上,自然躲避不及。他運起真氣,將冰珀插在冰上,凜冽的寒氣開始朝它的皮膚組織侵入,很快便打入內部。秦羽陌獰笑,手上力道加大向下一按,劍尖沒入水蛭體內五寸,四周冰晶越結越多,甚至將他自己的雙腿都禁錮其上,加以抵抗那吸盤的吸力。
現下,秦羽陌處於一種尷尬的位置,即走不了,又害怕被吸盤吸進水蛭口裏,它口內有三個半圓形的愕片圍成一個Y形,當吸食獵物時,此愕片便會鑽進皮膚,吸取血液,由咽經食道而儲存於整個消化道和盲囊中,再由身體各節排泄孔,排與腹側。
秦羽陌自然不想被吸入消化道,再從腹側被排出來。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惡寒。黑岩水蛭的消化係統異常發達,一旦有獵物被吸進體內,會被胃液瞬間消化,儲存到盲囊中。
因為,秦羽陌的劍插進了水蛭的體內,它痛的緊,所以吸力開始調到最大,秦羽陌感覺整個身子都開始傾斜,腳上厚厚的一層冰晶也在漸漸的碎裂。
不妙!秦羽陌盯著水蛭,開始思索夜莞君在攻打它時所用的方法。因為在陣法中繼承了他的記憶,所以他既知道扶桑瑰花在水下的位置,也知道水蛭渾身的缺點就是眼睛。隻要毀了它的眼睛,它什麽都看不見便會自動退出,他也能輕輕鬆鬆的取花。
黑岩水蛭最大的招數便是吸盤,一旦被吸入體內,絕無生還。
當初夜莞君對付它時,因為他的妖力強大,硬生生的將它打到岸上毀了它的十個眼睛,卻不想千年後它的眼睛居然又長出來了,真是讓人困擾。
眼看著秦羽陌離那吸盤越來越近,尚在高空的雲詩詩拿著銀月,將體內所有的妖氣都蓄積到箭上,那箭竟然變得跟手臂一般粗,半個大人那般長。
緊要關頭,她也顧不上這麽多,隻是看著下方的秦羽陌道:“秦羽陌,我要放放箭了,你看準機會跳出去!”
說完,也不等秦羽陌回話,便放了箭。那紅色的光箭一出,像是火箭一般在箭弓上蕩開一個光圈後高速的旋轉,似絞動空氣,帶動氣流也隨著它一起旋轉,來不及眨眼,那箭矢便射在吸盤側邊,毀了它一塊肉,隨後墜入水裏,連地麵都震了一震。
秦羽陌找準機會,飛速的解開冰晶,朝著地麵跑去。
雲詩詩那一箭雖然沒有射準,但力量太大,從底部爆炸後,那爆破的氣流直接由河底一衝而上瞬間將水蛭翻了起來,推到了岸上。
水裏是水蛭的天堂,到了岸上嘛,那也隻能任人宰割了。
雲詩詩雖然因為自己那超爛的箭法神傷著,但一見這光箭的後續爆發力那麽強,瞬間也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幸好秦羽陌看那箭矢飛來的速度極快,已判斷出這箭矢的威力,早早的退了出去。要不然他也會被這箭矢震傷,看來夜莞君還真是厲害,不過三成的功力,居然都厲害如斯,若是全勝的時候想來是走遍大陸無敵手了。
水蛭被弄到岸上,秦羽陌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幾下躍到水蛭身旁,拿起冰珀對著它剩餘的幾隻眼睛,便要刺下去。卻哪想,這水蛭千年前受創後,因為害怕再次被人傷害,便進化了。
那就是,瞬間將自己龐大的身體解體成無數個細小的水蛭。這水蛭大概半個手臂大,他們四散而下,秦羽陌又離得近,便被密密麻麻的爬到了他的身上,秦羽陌瞳孔一縮,胃裏一陣翻騰,來不及做的別的,便飛速的退到一旁空曠的地方,手中冰珀飛速結冰,將他整個人都凍住。
那些水蛭見冰便被凍僵了,秦羽陌忍著惡心抓住胸前的水蛭一拽,胸前的一大片肉便被拽了下去。秦羽陌吭都不吭,將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數十個水蛭全部拽了下來後,身上的肌膚幾乎沒有完整的,衣服也被拽的破破爛爛,別提多狼狽。
雲詩詩在上空看著自家夫君被水蛭搞成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她拿起銀月,將箭矢一分為五,既然準頭不好,那就隨意射好了,反正這些水蛭那麽多,射死一個算一個!
箭矢落地,連續幾下,在地上炸了五個窟窿,雲詩詩不解氣,又連射了一發,那些水蛭在岸上行動緩慢,它的那些分身還來不及返回水裏便被射死了將近一半。連發了三箭,雲詩詩已經吃不消了。她伏在虎兒背上不住的喘氣,身上也開始發軟起來,她的身子太虛了,一下子用掉將近大半的妖氣,更是頭昏腦漲,動一下便感覺地動山搖。
那些水蛭活了上萬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傷成這樣,它原本不喜爭鬥,之所以守護扶桑瑰花亦不過是因為可以祝它修煉,隻要它在修行五千年便能拜托獸體,幻化人身,到時候它再勤加修煉,定能成仙!
可是,這群討厭的妖和人居然屢次來搶它的花,將它重傷,莫非他們真以為它是好欺負的不成?!
秦羽陌渾身被傷的太重,他運轉真氣想要恢複傷口,卻突然發現這傷口恢複的極其緩慢,而且隱隱又發癢的趨勢。麵色一寒,看來這水蛭的愕片有毒!
不能戀戰,他必須趕緊回去讓小彩蝶幫他解毒!轉過身秦羽陌便想要離去,卻突然發現雙腿似灌了鉛,剛挪動一步,便失去平衡跌了下去。
第一次摔得這麽狼狽,秦羽陌恨不得將這水蛭生吞活剝!他看著那些水蛭身上突然冒出黑氣,而他身上的傷口處也在冒著黑氣,且越來越癢,越來越麻,他整個人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了。
“虎兒——”乘嗓子被麻痹前,他大叫一聲。
那些水蛭黑化以後,速度突然變快,他們密密麻麻的也不急於回到水裏而是成群結隊的朝著秦羽陌爬來,想來是要將他吸成幹屍了。
緊要關頭,秦羽陌依舊臨危不亂,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水蛭,渾身的真氣爆發,像是一個真空彈一般將那些欺身而來的水蛭彈得老遠。
“代!本王在這裏!”秦羽陌對著遠處那一抹飛速接近的白犬,用真氣裹著聲音喊道。
不等代跑過來,白虎便飛速衝下,對著雲詩詩道:“主人好似不能動了,待我衝下去時,你定要拉住他!”
“恩!”雲詩詩重重點頭,雖然她也是強弩之末,但是為了救秦羽陌,她必須強製打起精神。
白虎一衝而下,白色的翅膀拉成一條直線。“就是現在!”白虎吼了一聲,雲詩詩夾緊白虎的肚子,身子一傾,兩隻手抱住秦羽陌的勁腰,手指鉗住手指,同一刻,白虎翅膀一翻整個身子又一飛而上,脫離了水蛭的危險。
隻是,在白虎飛起的一瞬間,離他們最近的那一隻水蛭突然蹦了起來,一下子黏在了雲詩詩的手上將吸盤狠狠貼在她的手上開始吸血。
雲詩詩托著秦羽陌沉重的身體,原本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現下手上又麻又癢,幾乎讓她的手失去知覺。
秦羽陌看著雲詩詩皺在一起的小臉,知道自己拖了她的後腿,對著虎兒吩咐:“飛到一邊將我放下!”嗓子越來越麻,原本似深海豎琴般好聽的聲音現下卻嘶啞的像破了嗓子一般。
雲詩詩聽在耳裏,疼到心裏。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滴在秦羽陌的身上,喉嚨也哽咽起來:“秦羽陌,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去找小彩蝶,她一定會治好你的!”
虎兒知道主人的傷刻不容緩,也明白雲詩詩快堅持不住了,它趕緊朝著下方一塊平緩的地方落去。一落地,雲詩詩就從白虎身上滑下,想將手上的水蛭拽掉抱秦羽陌到白虎身上,卻發現她一動整個手便疼的鑽心。
此時,秦羽陌也發現不對勁,沙啞著嗓子問:“怎麽了?”見她表情越發痛苦猙獰,一猜便知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很後悔自己太過於強勢和驕傲,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想要單獨挑戰黑岩水蛭,又怎會害的自己的女人受這番苦痛,秦羽陌心痛如絞,第一次恨他怎麽那麽弱,弱到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是自負,他從懂事起便聰明絕頂,強大如神,所以也忘了他自己其實亦不過是個凡人!既保護不了孩子,也保護不了他的女人,或許洛清說的沒錯,他果然沒有資格守護她。
“對不起……”緩緩吐出這三個字,心痛的不能呼吸。
雲詩詩正在跟水蛭作鬥爭,突然聽見他說這三個字,頓了頓,隨即哭的更加洶湧了,她一抽一抽的,連話都說出真切了:“嗚哇哇哇!秦羽陌,你別嚇我啊,你是不是腦子裏的血被水蛭吸了太多了,不靈光了?你可千萬別變成白癡啊,你要是變成白癡我以後要怎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