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哥!沈哥哥你不要嚇我!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蕭入春雙手握在劍尖上似乎是想要將劍推出去。
可是她的手一碰上劍身,就立刻被寒氣所侵,不出片刻便有細小的冰晶爬山她的雙手,若是她在不拿開她的手可能都要廢了。
“放開!”代一把將蕭入春的手推開,將她推了一個趔阻。
蕭入春不管不顧,又爬了過來抓住劍尖重複方才的動作。“沈哥哥,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她嘴裏不住的喃喃,滿心也隻剩下這一個信念。
代抬起頭,薄唇被凍得烏青,星目裏有疼痛,但更多的卻是失望,透頂的失望。本以為放過她,對自己所造成的罪孽,在漫漫的人生路中她終究會醒悟過來。卻沒想到她居然還來殺王妃,這樣的女人……嗬,這樣的女人。他已經為她擋了一劍,他們之間算是兩清了。
抬起手,灌注全部的妖力,毫不留情對著她拍了一掌。
蕭入春不妨,整個人被拍的撞到圍牆上跌了下來,吐出的血將雪藍的裙子染成一株蘭花的形狀。
“蕭入春,他日再見,必殺之!”代說完,再也堅持不住閉上眼倒了下去。
雲詩詩將冰珀拔了出來,看著森然的劍身,那一層層寒氣就像是在叫囂,叫囂著她去殺了那個女人。
秦羽陌看著雲詩詩,沒有說話。而是抬起步伐繞過代走到了蕭入春的跟前,她想要做的,就算是毀天滅地他都會幫她完成的。
蕭入春像一個木偶一般,木訥的看著倒在一側的代。他肯定是恨透她了,不留餘力的一掌,“再見必殺之”的話語,絕情的比抵在身前的冰珀更讓人覺得冰冷,覺得可怕。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真的不懂。
“蕭入春,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難道非要等到你懷孕的時候,我親手殺了你的孩子時,你才會頓悟過來,你做的事情到底是有多麽殘忍。”雲詩詩說完,手中冰珀擦著她的臉頰,在她臉上開了一層冰花後,一路插進了圍牆上,她心中的憤怒也終於在這一劍裏消失殆盡。
放下手,雲詩詩窩在秋雁懷裏,虛弱開口:“我想回去了。”
對於為什麽雲詩詩會放了蕭入春,秦羽陌不會管,隻要是她做的決定,他都會支持她。所以,他看也不看蕭入春,隻對雲詩詩寵溺的說了聲:“好。”
“為什麽!”蕭入春靠在牆上嘶吼,“為什麽不殺我?沈哥哥他是無辜的,你救救他,我可以去死,我可以為你的孩子抵命。”
兩人都沒有理她,繼續朝前走。
“秦羽陌,你知道嗎?你上次欲將雲詩詩送往蠻荒域界,是我向月蝕宮宮主告的密!”蕭入春豁出去了,隻要能救沈哥哥,她寧願犧牲一切,遺臭萬年。
果然,秦羽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停了下來。細長鳳目裏瞳仁變成紫紅色,這是他怒到極致時的麵貌。很快,他身上那強大的真氣像是泄露的煤氣隻一瞬間便籠罩著整個院子,滿園的月季花不住的搖擺,豔麗的花瓣似被無形的風拽起,在空中狂舞。
轉過身,秦羽陌不在像之前為了雲詩詩而靠近蕭入春,現下他是為了自己。所以,他每走一步地上都踏出了一個波紋,每一個波紋過後,地上便便圓形裂開。
在秦羽陌強大的威壓下,蕭入春臉色開始猙獰起來,裂開嘴角,一字不漏的說來出來:“不僅如此,你們在施展招魂術的那日,也是我告的密,還有讓楚菲兒假孕的藥也是我給的,不僅如此,讓楚菲兒和汐雲淚陷害雲詩詩的計劃也是都我擬定的。”
蕭入春嘴角牽出一抹獰笑,繼續開口:“藏書閣的老書奴知道嗎?也是我將他控製住,在被封印的鼠妖上做了手腳,所以你秦羽陌才會在三目紅棺陣開啟的前一刻被引出府邸,離開雲詩詩,才讓黃淼的父母有機可乘。對了,還有皇甫冰,雲詩詩狐妖的身份是我告訴他的,賽龍舟的那天也是我與他合作,欲取了雲詩詩的性命,最後他會出現在葉城也是我推動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雲詩詩,我就是要你死,我就是要你萬劫不複!”
一把扼住蕭入春的喉嚨,立時便在她的喉嚨上留下一道青印。秦羽陌眯起雙眼,恍如曼珠沙華般妖異的臉上滿是蕭殺:“萬劫不複?蕭入春,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萬劫不複!”說完,抽開手,轉過身走到代的麵前,伸出手便開始為他祛除冰珀的寒氣,不過多久,代便醒了過來。
秦羽陌不但祛除了他的寒氣,順道連他身上的傷口都幫他治愈了一部分。
代睜開眼一看是秦羽陌,立刻翻身跪了下來,請罪:“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秦羽陌獰笑,如玉的麵龐上滿是森然:“你是該死,不過在你死之前,本王命令你將蕭入春娶進門,明日成婚!”說完,再也不理他們便踏進門內。
他剛走,那插在牆上的冰珀便自動化作霧氣消失了。
臥室內,秦羽陌將雲詩詩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後便也躺在她身側,將真氣渡給她。
雙方都沒有說話,雲詩詩看著秦羽陌,垂下雙眼,纖長的睫毛如紛飛的蝶翼在大眼上撲閃撲閃,粉鼻上投下的陰影將紫葡萄般誘人的小嘴遮住一部分,美得有些迷離,有些夢幻。
“不問我為什麽那麽做?”秦羽陌起先開口打破了這個寧靜。
雖然她恨蕭入春,但代已經替她抵了一命,既然報仇了,她也不會像一個怨婦一般,整天怨天尤人。於是開口淡淡道:“你不是說了讓她萬劫不複了嗎?”
秦羽陌聽完,倒是掃了滿心的陰霾,捏了捏她的粉鼻,寵溺道:“小家夥,你還真是樂觀。”
不耐的將他的大手拂開,雲詩詩往他的懷裏鑽了鑽,沒好氣道:“不樂觀,難道還悲觀啊。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我整天苦著一張臉哭哭啼啼的,就能感動老天讓他把孩子還給我?切!”
倒是沒想到她會有這般大徹大悟,秦羽陌難得的在風波平息後會心一笑:“詩詩,我想我們之間需要坦誠相告,所以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真的?”這句話她愛聽,其實她老早就想問他一些事情了,卻又害怕他不告訴所以才沒問。
秦羽陌淡淡輕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問吧。”
歪著頭想著想,有太多想問的不如就從頭開始問吧。“嘻嘻”的笑了一下,她開口道:“說,皇室狩獵那會兒,你是怎麽把皇後的箭矢拿到手的?”
秦羽陌挑了挑眉,還以為她會問什麽深奧的問題,卻沒想到是這麽顯而易見的,不禁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見雲詩詩要發飆了這才開口回答:“讓代取的。”
“不會吧?前日你不是說百思罌是皇後嗎?看她那陰毒又厲害的樣子怎麽可能發覺不了有人偷了她的箭?”雲詩詩疑惑道。
慵懶一笑,秦羽陌道:“那日的百思罌隻是替身,像這種皇室活動,她幾乎不會參加。”
雲詩詩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這也多虧了她沒有真的出席,也多虧了你辣手摧花,我才能遇到狐仙大人,要不然我死翹翹不說,還不能變成人身。”
說到狐仙大人,秦羽陌倒是想問她了:“你頸項上的鏈子也是他給的?”
“恩。”雲詩詩說完後,見秦羽陌看著她的鏈子不語,鳳目卻眯出一道晦暗的光線,這貨不會是想要找出狐仙大人然後殺了他吧?“秦羽陌,狐仙大人是仙,你打不過他的。”
一見那妖孽眼中的光芒更加危險了,雲詩詩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果斷轉移話題:“親愛的,你當初設計殺我的時候,有沒有一點點舍不得啊?”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親密的稱呼,秦羽陌心裏一片溫暖,既然這小狐狸不想他動那個所謂的狐仙大人,那他尊重她便是。至於舍不舍得,當初他不過覺得那狐狸有意思,對了,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她。“詩詩,蕭入秋是我命人刺殺的。”
“納尼!!!”雲詩詩伸出藕臂憤怒的指著秦羽陌,氣的頭頂都在冒煙了,“啪”的一聲,毫不留情的打在秦羽陌的頭上,她兩隻眼睛都要變成倒三角了,“你丫的手賤,誰讓你去殺蕭入秋的!不對,他娘的你是去殺我啊!臥槽!你這個黑心肝的,讓我算算你殺了我幾次,一二三,三次!你特麽有能耐啊!”磨磨牙,雲詩詩簡直要氣死了。
挨了一巴掌,秦羽陌也很是無辜,那時又不認識她,殺一個狐狸對他而言亦不過揮揮手的事情。不過,三次,他什麽時候殺了她三次了,最多兩次好不好。由是挑眉問道:“何故說三次?”
哇擦,這家夥居然還敢狡辯,為了讓這妖孽心服口服,雲詩詩掰開指頭一個個跟他算賬:“第一次,刺殺我不成殺了蕭入秋;第二次,利用皇甫冰射了我一箭;第三次,把我關在水牢,險些死了。你說說,這不是三次這是什麽?!”
嘴角抽了抽,關水牢那次也算?好吧,你說算就算吧。放低語調,討好的開口:“詩詩,可在怨我?”
對他翻了個白眼:“廢話!”所謂事不過三,這家夥倒好,居然殺了她三次,多虧她命大,要不然現在躺在他懷裏的豈不是別的女人,混蛋!
雲詩詩心中的小九九秦羽陌自然是不知曉的,他以為她隻是憤怒他對她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然後也很老實的耷拉腦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為夫錯了,娘子大人要怎麽懲罰?”
哦哈哈哈哈!你丫也有今天!雲詩詩滴溜溜的轉動明黃的大眼,猥瑣的朝秦羽陌聳了聳眉頭,笑的很是奸惡。
秦羽陌徒然生出一副危險的感覺,還未待他說出挽救的話語,雲詩詩便將小腳丫子伸了出來,猥瑣的動了動腳丫子,對著秦羽陌奸滑開口:“親愛的,人家的腳趾甲長得太長了,你給剪剪唄。”
嘴角狠狠的抽了幾抽,這家夥居然敢讓他剪腳趾甲!扭過頭,看著雲詩詩嘚瑟的樣子,腦中便在飛速的運轉應對之策。
呆在他身邊那麽久了,雲詩詩自然知道這個大腹黑不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會變得深沉而神秘莫測,所以她趕緊轉換成可憐兮兮的模樣,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道:“親愛的,你對人家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莫非人家讓你剪個腳趾甲你都要拒絕?”為了力求逼真,還佯裝的擠了幾滴眼淚,“方才還說自己錯了,現下就要反悔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