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雲詩詩跌在地上,腦子裏嗡聲一片,什麽也聽不到,她能感受到的隻是極致的痛意,是她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痛!甚至比大姨媽來了要痛百倍千倍。
“小姐,小姐!你不要嚇秋雁,小姐!”
耳朵裏好似傳來秋雁的哭喊聲,她很想告訴她她肚子好痛,好痛!可是她張不開嘴,她痛的痙攣,好像每一個細胞都被淩遲,尤其是腹部好像在拿火在燒,拿車在碾。她痛的全身都被汗洗了一遍,意識也漸漸模糊。
解決完最後一個妖怪,慕山趕緊走到她麵前,看著她褲子上一片刺目的鮮紅,心在瞬間涼了半截,從來都臨危不亂的慕山,此刻慌的像個孩子一般,顫抖的拿出懷裏的瓷瓶,想要將裏麵的藥拿出來喂給她吃,卻用力過猛,一下子將藥倒在地上。
他恨的一把捏碎了藥瓶,就要附身去撿,卻不想皇甫冰一腳踩在藥上,為了表達他的凶狠,居然還用力的碾了碾。
一粒救命藥,就這麽沒了。
慕山伸出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他緩慢的抬起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人,渾身像浴血般,一股強大的紅黑色的氣流“彭”的一下將他整個人包裹,他站起身,像個傀儡一般,身上的每一個關節都被引線操控著,僵硬的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皇甫冰退後幾步,陰鬱的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慕山魔怔了不成?原本他還想跟他打一場已雪上次之恥,但現下他有一種危機感。於是,他手一揮,那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的屍王突然動了起來,他的速度如風似電,所過之處隻留一道殘影。
那屍王搖動幾下身影後,突然靠近慕山,飛出一腳,隻聽“彭——”的一聲,慕山飛出將遠處的圍牆撞出一個大洞。但,他好似真的變成一隻沒有靈魂的傀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手中握著冥殘劍,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朝著屍王攻了過去。
一人一屍,打的人眼花繚亂,隻聽到四處發生碰撞的聲響,卻尋不見人。
雲詩詩痛的幾乎失去意識,秋雁在她跟前不住的哭泣,哭的肝腸寸斷,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腿下的血越流越多,幾乎染紅了她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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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正在跟百思罌打鬥的秦羽陌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痛,好像有人拿刀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心髒。
高手過招,隻要有絲毫的懈怠,那便會被對方鑽了空子。百思罌接住這個空檔,幻化出的黑鷹突然長鳴一聲,飛速的竄向秦羽陌,他手掌一揮藍色老鷹匆忙阻止結果還是被黑鷹的利爪抓住翅膀,用力一撕,他的整個老鷹便化作藍光四散。那黑鷹勢頭不止,筆直朝著秦羽陌飛來,秦羽陌側身一躲還是被傷了肺腑。
捂著腹部半跪,秦羽陌沒有理會百思罌,卻將視線轉移到雲詩詩的方向,縱身一躍,便朝著虎兒的方向奔去。
“想走?沒門!”百思罌拿出懷中陶勳,放在嘴便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那聲音明明很憨厚,卻化作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波紋,像是催命的魔音,阻住了秦羽陌的步伐。
秦羽陌不敢造次,拿出腰間翠笛,尖脆的聲響傳來,悲悲切切的聲音瞬間與陶勳相抗,無形的波紋像爆破一般,方圓五百裏內所有的動物植物飛速的死去。不出片刻,這裏竟然變成一片荒地。
秦羽陌不想戀戰,可是百思罌就是死纏著他,讓他脫不開身,秦羽陌終於明白了,雲詩詩定然是出事了。所以現下他必須去救她!
但,白虎在催命樂音下,已經受了重傷,嘴上也流了一片殷紅的血,想來是已經飛不了了。
看著他,秦羽陌用心感傳音讓虎兒先走,同時吹動笛聲向著另一邊奔去。
百思罌不放過他,也吹著陶勳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剛走百步,便停下了步伐,手中的翠笛也停下了。眼中亦閃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隻見,他前方百米處是一個祭台,祭台有半人高,此刻正有一人在上麵站著,背對著他。他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南冥國大祭司玄邪雨。
他怎麽會在這裏?秦羽陌瞳孔一縮,他終於明白了敵人的目的,好一個聲東擊西!讓所有人都以為安城才是祭台,卻不想這裏才是真正的祭台!
不,也可以說如果那邊成功了,那這邊就可以放棄;如果失敗,那他們還有第二手準備,所以無論如何,他們的三目紅棺陣都不會失敗!
攥緊袖中拳頭,他秦羽陌還是小看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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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幾人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無法割開屍王的後頸。
代退向一側,將手中軟劍一收,站在一側對著眾人道:“你們都退開,稍後看準時機給它致命一擊!”
幾人不解,卻還是聽了他的命令退開一側,靜待命令。
代看著那屍王,俊秀的臉部突然開始異變,嘴角開始裂開到耳根,眼睛也變得細長,鼻子卻向前突伸,身子變得佝僂,一聲黑衣消失不見轉化成雪白的毛發。所有人都瞪大雙眼不可置疑的看著他的變成了一隻體型龐大的白犬。
蕭入春更是驚連手上的劍掉了都尚不知。
代化成白犬後,成一道白影飛速的竄到屍王跟前,一口咬住他的肩部,尖銳的牙齒卡在他刀槍不入的肉裏,代呲著嘴唇,自喉嚨處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青竹與白蘭對望一眼,拿起武器對著屍王而去,白蘭手上銀絲在月光下泛出森森白芒,隻聽“刺啦”幾聲,那銀絲飛速的套住了他的整個身子連著手緊緊裹住,鎖住了他的行動力,青竹則握緊手中匕首,一個起跳到代的背上,兩手交叉,對著他的後頸處,灌入全身的內力到手上,兩手往外一拉,屍王的整個頭顱直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下才定住不動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這怪物再次複活,青竹拿出提前預備好的箱子將屍王的頭顱塞了進去,貼上洛青贈與的符篆,這才真正的完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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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李禹南乘坐在鳳嵐的背上,看著下方。
白鳳口中一刻不停的吐著一團又一團的白火,而那屍王就像是地鼠一樣,在地上不停的鑽來鑽去。
地上現下一個人也沒有,但卻有一個又一個的地洞,都是那屍王打的。
一旁的天字層主看著這屍王,焦急道:“樓主,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如想想別的法子。”
但,李禹南又何嚐不知,隻是這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跟個地鼠似得會打洞,不但如此還刀槍不入,殺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正在李禹南苦難之時,突然看見屋內的紅棺,嘴角一笑,對著眾人心感傳音了幾句,便讓鳳嵐化作了人,二人一起下去了。
他們一下去,那屍王便開始從土下攻擊,熟悉他的套路,李禹南與鳳嵐二人躲的很是輕鬆。
這時,有幾人偷偷的繞到大堂,輕輕的抬起紅棺朝著大院飛來。
李禹南見到紅棺已然抬到大院中,便對鳳嵐傳音道:“將白火化鞭,將他送到紅棺中背對我們。”
鳳嵐會意,手中白火迅速成鞭,為了防止他像上次一樣,這次她兩手化成火焰長鞭迅速纏住他的手臂,使力一甩,他便被摔進了紅棺中。
那屍王本想再次遁走,卻怎麽也遁不走了,而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天字層主和地字層主,一個翻身一人坐在他的臀部,一把拉起他的雙腿向後壓,而天字層主則踩在他的背上,手中砍刀一落,他的頭便滾向一旁。
飛速的拎起頭顱的頭發,飛出紅棺封鎖到木箱中,在拿符篆封好後,眾人才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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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洛青找到祭壇後,帶領玉兔和一眾天師飛速襲來,那裏小妖很多,但很快便被幹掉。剩下一些等級稍稍高一些的,洛青手中的赤血劍一出,不出幾招便將他們解決了。
他走到祭台前,將劍抵在黑袍祭者頸項旁,月華般的眸子裏平靜無波,溫潤的聲線淡淡響起:“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幫你?”
那人聽完,並未被洛青的氣勢所震懾,隻是緩緩抬起頭,將頭上的袍子拉下,露出了她的臉。
洛青略驚,喚了一聲:“小彩蝶?”
遠處正在跟天師一起對付妖物的玉兔聽到這個名字,趕過來一看,還真是小彩蝶。隻是,她的麵部好奇怪,好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一樣,麵無表情。
小彩蝶的眼睛沒有焦距,但卻伸出手,手上指甲暴漲,似片片薄刃一般,在月光下散發幽幽寒光。洛青見她縱身攻了過來,拉起玉兔往後一退,躲開了她的攻擊。
小彩蝶是雲詩詩的人,他不能傷害,所以洛青一味的躲閃,顯得畏首畏尾。
玉兔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人,急道:“主人,她被控製了心神,你用定魂咒就能定住她的元神,別人也就無法操控了。”
洛青一邊躲避,一邊看著遠處的林子裏,淡淡道:“她不是被控製了心神,而是中了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