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禦醫!”碧問筠心疼的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對著門外就大喊。隻是,沒有秦羽陌的允許,下人們卻是不敢造次,見秦羽陌點頭允許,這才去請禦醫了。
緊了緊手指,雲詩詩有一些心慌。這楚霏兒畢竟是喝的她熬的藥才變成這樣,恐怕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得想一個法子,給自己洗罪。正思考間,便感覺身上的力道加重,抬頭一看,秦羽陌淡淡笑著,細長鳳眸裏傳遞出的是讓她安心的眼神。
回給他一個自信的眼神,葡萄般誘人的小嘴上勾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她雲詩詩雖然不及他聰明,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敢設計她?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麽本事!
嘴角的笑容變濃,眼裏也露出繾綣愛意。這個小狐狸,跟在自己身邊久了,膽子也越發的肥了。隻是,比起自強,他更希望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安逸一生。
禦醫很快便來了,但來的卻不是攝政王府的,而是皇宮裏的太醫院院長,他身前站立的居然是皇上秦然。
見到秦然的那一刻,秦羽陌嘴角的笑容便消失了,眼底如一汪幽潭,深不可測。他放開雲詩詩俯身微微行了一禮。雲詩詩沒有料到這個狗皇帝也會來王府,行禮比秦羽陌稍稍晚了一拍。
右相與其夫人卻是反應極快,在秦羽陌行禮之後立即跪地行禮。皇上讓眾人平身之後,這才看向秦羽陌,眼中看著全是擔憂之色:“六弟,朕聽聞你前幾日被妖物所傷,甚是擔憂,急急的處理的宮中的事物,這才帶太醫院院長劉濤然來幫你看看,聊表關心。六弟不會責備朕不請自來吧?”
聽及此,雲詩詩簡直是鄙視加唾棄了,這狗皇帝典型的馬後炮。尼瑪,人家傷都好了,你還來幹個屁啊!不過,這秦然不會吃飽了撐著往這裏跑,還是微服出巡,掃了一眼屋裏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看來,她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皇兄能來寒舍,臣弟自然是高興的緊,隻是臣弟傷勢已好,恐怕要拂了皇兄的美意了。”鳳眸凝視著秦然,似化作一股巨大的壓力,迫使他緊張的退後一步,“隻是,皇兄怎麽知道臣弟在此地,莫非是長了千裏眼了?”
他身旁的一品帶刀侍衛及時的扶住他,寒冰一般的眼裏射出陣陣殺氣,似乎要將秦羽陌撕碎。“朕,朕是因為半路遇到了華禦醫,見他行色匆匆,問上一問,這才知道原來你們是在這裏。華禦醫,你說是嗎?”
站在他身後的華禦醫趕緊點頭稱是,額間已是滿頭虛汗。
“哦?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難為皇兄了。”
秦然心裏一直懼怕著秦羽陌,但今日他為了計劃不得不豎起威嚴,繼續裝下去:“呃嗬嗬,這都不算什麽。不過六弟能康複,朕自然是高興至極,看來是天佑我西羽啊。”
“皇兄乃真龍天子,還時時刻刻為臣弟著想,想是上天都被皇兄的一片赤誠之心感動,所以臣弟才會好的如此之快。臣弟在這裏謝過皇兄了。”說著,俯身作了一輯。
秦羽陌話說的極其動聽,卻是句句諷刺。饒是秦然臉皮厚如城牆,此時也有些掛不住了。雲詩詩見他那吃癟的樣子,捂著嘴笑的快岔氣了。
右相楚亦桓知道皇上下不來台,趕緊跪下,清淚縱橫:“皇上,小女生命垂危,還望皇上快些讓劉禦醫整治小女。臣怕、怕再晚些,小女的性命就不保了啊!”
“哦?”秦然裝作才看到床上的楚霏兒,慌忙將右相拉起,關心道,“右相起來說話。”轉頭又對劉禦醫說,“快些去給右相之女診治。”
劉禦醫得令,趕緊走到床邊開始把脈。
乘這個檔,秦然以一副大愛的樣子趕緊詢問楚亦恒:“右相,你這女兒是怎麽了?”
楚亦恒心疼的看了楚霏兒一眼,艱難的撇開眼,一副痛心疾首卻又有難言之隱的樣子。秦然一看更加疑惑了,複又問道:“怎麽了,右相若有苦衷,朕自當為你做主。”
雲詩詩冷笑,這兩丫朕特麽會演戲,不拿奧斯卡影帝都屈才了!若是她料的沒錯,稍後那個劉禦醫就會在藥裏找到毒藥,然後幾人便開始栽贓陷害的戲碼。幾個大男人,為了扳倒她雲詩詩真是煞費苦心了。
隻是,她雲詩詩是這麽好欺負的麽?
“皇兄,怎麽一進來就跟右相大人聊得甚歡,都把臣妹忘到一側了,臣妹好生傷心。”哼!看姐整不死你丫的!
右相一聽到雲詩詩說話,眼裏就開始冒火了。秦然也是恨她恨得牙癢癢,麵上卻一副好兄長的模樣:“弟妹可是冤枉朕了,朕隻是看到右相……”
“皇兄,臣妹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是上次皇兄說的讓弟妹在皇宮裏拿一樣東西,不知皇兄可還記得?”嘴角咧出一抹奸笑,隻等著那個狗皇帝上鉤。
“這……”說起這件事,秦然更是火上加火,要不是這個賤女人,他的左相怎麽會降職一級,左相可是他最得意的謀臣了。
“怎麽?皇兄莫非是忘了?”挑挑眉,雲詩詩陰仄笑道,“臣妹記得上次左相大人離間……”
“朕記得,朕記得!”這個死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氣的他咬碎一口銀牙。
“嘻嘻。”銀鈴般捂唇一笑,雲詩詩繼續威逼利誘,“既然皇兄記得,那弟妹就不多說了。隻是,弟妹得知皇宮裏有一個叫做‘免死金牌’的東西,不知道皇兄舍不舍得相送呢?”
打了這麽久的啞謎,原來是為了討免死金牌。秦羽陌眼角帶笑,絕世容顏似盛開的曼珠沙華,好看至極。
既然她想要,那他自然要推波助瀾一把:“皇兄,詩詩難得對一樣東西感興趣,就當是臣弟向皇兄討一個人情。皇兄,你意下如何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又怎好拒絕,隻是若是把免死金牌贈送給雲詩詩,那他們的一切計劃不就泡湯了?!
正在猶豫的當,右相開口了:“皇上,免死金牌曆來都是贈給為皇室犧牲的英雄的,又怎能兒戲胡亂贈送一個婦道人家?”
“婦道人家怎麽了?婦道人家就不是人了?右相大人,拜托你說話前先刷刷牙,別把屋子都熏臭了。”
雲詩詩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見右相成功被氣的滿臉通紅,繼續開口,“右相大人,本宮向來都是尊敬像您這種位高權重的人物的,隻是,你今日的表現實在是讓本宮太失望了!你說你思想怎麽就那麽庸俗呢,曆年來免死金牌都被贈給英雄怎麽啦?那也沒有哪朝皇帝說這免死金牌不能贈給普通人啊?哎,本宮都有些懷疑你夫子小時候是怎麽教你的,簡直是教育誤人。”
秦然知道雲詩詩特別能胡扯,上次他都已經領教過了,但是今日再見簡直是刷新了他對一個人不恥程度的認知。這世上怎麽能有這麽不要臉,還能瞎噴的人呢?
右相似乎也沒有想到,她胡扯就算了,居然來把自己的老師拉出來諷刺了一頓,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妃,你簡直是胡攪蠻纏,不知禮數!曆年來免死金牌贈送英雄那便是皇室的鐵律,豈是你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所能撼動的!你作為王妃不但不能為西羽婦人做個楷模,還如此出言不遜,簡直是我西羽的恥辱!”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皇上,王妃不守婦道,公然辱罵恩師,您也是有目共睹,還望皇上為臣做個公道!否則臣將寢食難安啊。”
秦然做夢都想把雲詩詩整死,此時這麽好的機會,他又怎麽會錯過,板起臉,一股真龍的威壓肆意:“王妃,你看你作為六弟的正妻怎能如此無禮,右相乃朝中頂梁之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怎擔待的起?!”
飛速的掐了大腿一把,雲詩詩眼裏晶瑩滾動,她原本就長得好看,尤其是一雙明黃的狐狸大眼,水汪汪的,看起來好不疼惜。聲音顫顫,似是受了極大委屈:“皇上,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賴詩詩呢?”
是個男人看到雲詩詩此番可憐兮兮的模樣都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更何況秦然,想起雲詩詩的種種惡行,他趕緊別過眼,硬氣道,“你辱罵右相大家可是有目共睹,朕如何冤枉你了?”
“皇上,詩詩不過是說右相的夫子誤人,怎麽就辱罵他的恩師了呢?”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好似真的不明白。
這個女人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右相咬牙切齒,怒道:“本官的恩師便是夫子,你說他誤人子弟,這不是罵人這是什麽?”
“右相大人此言差矣,若是本宮沒有記錯,方才說的可是小時候。自古以來,各家孩子都是去學堂授課。右相大人,本宮就不明白了,莫非你長這麽大,有此成就全部就是因為跟一群小孩共享一個夫子?”丫的,氣不是你。
“你、你這是胡說八道!”右相氣的氣都快喘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