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瞪著他,即便處於弱勢也絕不屈服。隻是瞪著瞪著,看著雲詩詩那明黃的瞳仁和好看的狐狸眼,似乎覺得分外眼熟。突然間大喊了一聲。
“你是那隻狐狸!”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雲詩詩一呆,隨後一把捂住小正太的嘴巴將他拖向一旁,小聲的警戒道:“噓,別瞎說。姐是雲詩詩!”
哪想秦月根本不理,飛快的將她的手扒開,一個熊撲進雲詩詩的懷裏,淚眼迷蒙道:“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兒……”
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麽情況。雲詩詩蹲在那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腳都快酸了。最後還是秋雁跑過來解釋說雲詩詩受傷剛好這小子才不舍的來開雲詩詩的懷抱,卻怕她跑了緊緊的拽著她的袖袍,一刻也不鬆。
雲詩詩有些鬱悶,雖然倍受歡迎讓她很是榮幸,可是這小屁孩兒前後轉換那麽大,會不會有什麽陰謀啊?不是她疑心大,實在是被秦羽陌那妖孽欺負慣了,順勢就往壞的一方麵想了。
“你叫雲詩詩麽?那我可以叫你雲姐姐麽?”雲詩詩還未開口,秦月便先發問了。
“……哦。”雲詩詩點頭,雲姐姐,還沒有人這麽叫過她呢。
“那雲姐姐這麽久你去哪了?我去獵場找你好幾次了,都沒看見你。怎麽你回來也不去看看我……”說道這裏甚感委屈,隨後又開口,“你怎麽這麽快就變成人了啊,前一個月還是……”
雲詩詩再次捂住他的嘴,視線一掃,小嚴子滿臉疑惑,秋雁卻很是平常,雲詩詩瞬間了悟。
“臭小子,不許亂說。姐姐不是在這麽,好了,別哭了,這麽可愛的家夥,哭花了臉可不好看。”說著,也不嫌髒的拿袖子擦幹他的眼淚和鼻涕,擦完傻帽了,這待會兒還要去見那妖孽,若是讓他知道這袖子上沾有鼻涕,會不會直接把自己槍斃了?
“我不是臭小子,我叫秦月。”他吸了吸鼻子,別捏道。
原本正在思索要不要回去換衣服的雲詩詩,見他那可愛的樣子,一時母性光輝泛濫,瞬間把衣服的事兒拋到腦後了。
伸手捏了捏他的包子臉,笑嘻嘻道:“好,那以後我叫你小月月好不好?”
小月月?秦月腦後冒出一滴大汗,本來想說這個稱呼太娘了,但是看她那麽興奮,於是也紅著臉答應了。
這小子真可愛,雲詩詩忍不住又掐了一把他的臉蛋,秦月雖然別扭卻也任由她掐來掐去。
不過很快,他可愛的小臉便被掐的有些紅了,雲詩詩頓感罪惡,趕緊揉了揉再也不敢掐了。
正在雲詩詩揉的起勁,巷子口便傳來一聲虎嘯,顯然兩人吵到了虎爺。
雲詩詩與秦月二人同時轉過頭,看著巷子口那個威風凜凜的某虎,頓覺危機四伏。
“哎呦喂,虎爺,您怎麽大駕光臨這個疙瘩地兒了?”雲詩詩極其狗腿的起身踱步到它身旁,一臉的諂笑,“現下春光明媚,鳥語花香,清風扶柳,國泰安康,虎爺您不小打個盹兒,陶冶下情操嗎?”
雲詩詩胡言亂語,用詞怪異不說還牛頭不對馬尾,對此,站在此地的三人一虎全部風中淩亂了。
“哦嗬嗬嗬,虎爺。”雲詩詩尖著嗓子一笑,隨後聳聳眉頭開始拍馬屁,“虎爺,您如此威風凜凜,霸氣使然,王者風範,亭亭玉立,哦,不對是神采飛揚,小的對您的仰慕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其心可昭日月……”
“嗷嗚!”虎爺實在是受不了了,好了,虎爺不找你的茬了,不過你們在這幹嘛?
“矮油,人家是怕這巷子裏有老鼠吵到虎爺了,故而前來捉老鼠的!”雲詩詩極其不要臉的扯謊,引得三人一陣鄙視。
捉老鼠?除了監獄,這王府裏連蒼蠅都沒有何況老鼠,扯得鬼話信了才是傻缺。
白虎瞥了雲詩詩一眼,似乎不想跟一個瘋子計較,於是慵懶的朝秦月走去。原本被雲詩詩雷倒的小正太見白虎來了嚇得趕緊躲到秋雁身後,一副小身子骨瑟瑟發抖。
雲詩詩疑惑,這臭小子不是很臭屁嗎?怎麽也怕這老虎。不過怎麽著這小子也叫自己姐姐了,做姐姐的自然不能讓弟弟受欺負了。
“老鼠!”雲詩詩指著白虎腳下,一張俏臉表情雖誇張卻很是到位,白虎低下頭一看,沒有啊。便聽秋雁大叫一聲同時拉著秦月向著雲詩詩蹦躂而來,“老鼠跑到那裏了!”
雲詩詩偷偷朝秋雁豎起了大拇指,還是這丫頭懂她。一旁的小嚴子見雲詩詩眼裏透露著對秋雁的讚賞,自然不甘示弱。也尖叫著跳了起來。
白虎鬱悶了,原本它什麽也沒看見,可是這三人表現的實在是太像了,不由得也覺得好像真的有老鼠。
天知道它虎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鼠,然後一身的白毛瞬間由紅轉紫再到黑。不做猶豫,它狂吼一聲便頭也不回的嚇跑了。
雲詩詩愣了半秒,隨即捧腹大笑,原來這隻臭屁的老虎怕老鼠啊!哎呀,知道了它的弱點了,以後看她怎麽整它丫的。
見白虎真的跑沒影了,秦月涵才撫摸著心髒,暗噓一口氣,嚇死他了。
這白虎現下雖然走了,但保不準還會回來的。雲詩詩想想便將今日出去玩的計劃改到明日,於是帶著小正太回到了飛雪軒。
一路上,雲詩詩不停套話才明白了為什麽這小子也會爬牆。原來那日自己救了他的事他是知道的,就在他昏迷的前一瞬間看到雲詩詩為他擋箭,也看到了她明黃的狐狸大眼。
後來醒了之後聽說這個狐狸為了他死了,於是分外的傷心。擄起袖子便要報仇。
但是,狐狸是被皇甫冰誤殺的,他一個小小的皇子,即便皇上再寵愛也不會由著他亂來。於是,悲憤不已的他隻能去獵場找她的屍體。
尋了許久未尋到,原本他也放棄了,可是前幾日他在禦花園遊玩時,聽說秦羽陌又要娶一個新王妃,於是不憤了。
救他的那個白狐才死多久,現在秦羽陌就要另取佳人了,所以秦月很不爽,便想來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但是由於以前得罪過白虎,所以他不敢從虎殿前走,隻好爬牆。卻沒想到居然也碰到了爬牆的雲詩詩,更沒想到救他的那個白狐沒死,而且還化身成人再次成為王妃!
於是,他就圓滿了。
聽這小家夥娓娓道來,因為知道雲詩詩不想他人知道她是白狐的身份,所以他也說的很隱晦,但是雲詩詩能聽懂。所以,對這個小正太,雲詩詩可是喜歡的緊。
趕緊吩咐秋雁搬來一個躺椅,與他坐在回廊上磕著瓜子開始嘮嗑。
“雲姐姐,你這院子裏的花真好看。我以後可以常來看看嗎?”
這小家夥嘴巴真甜,她喜歡。於是開口:“當然了,你想來就來,隨時歡迎。”
“嗬嗬,謝謝姐姐。”秦月很高興,不僅僅是雲詩詩以前救過她,更多的她覺得她很親切,一點也不做作,說話辦事都幹脆,且與眾不同,所以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喜歡雲詩詩了。甚至隱隱覺得讓雲詩詩做他的新娘多好呀。
“謝啥啊,姐弟兩無需客氣。對了,上次射箭殺你的那個人找到了沒有?”雲詩詩一直很糾結這個問題,想問那個妖孽又不敢問,這下正好可以滿足下她的好奇心了。
哪想雲詩詩一說,秦月就跨下了一張笑臉,似乎極其避諱這個問題,但又因為是雲詩詩問的,所以有些不悅的開口:“找到了,是皇後。”
“啥?”雲詩詩已經不慎用力過猛,一下子咬到舌頭了,可痛的她眼淚直彪,但是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的是秦月的話,“你確定?她是你母後怎麽會殺你?!虎毒還不食子呢,是不是搞錯了?”
秦月聽完,心情更加低沉了,連語調都降低幾許:“她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早死了。”
明明是小小的孩子,明明心裏很痛,可是卻佯裝自己,告誡自己不過是陳述一件已成事實的事實。
那張稚嫩的臉上,戴著一張名曰成熟的麵具。卻看得雲詩詩心裏微微一疼。不過一個孩子,就因為生在皇家,卻硬逼著要承受那麽多,皇室的黑暗,此刻雲詩詩才真正的了解是有多麽的可怕。
起身,將他抱在懷裏輕聲安慰:“小鬼頭,想哭就哭出來,姐姐會待你好的。”
“我不是小鬼頭。”悶悶的聲音傳來,隱隱能聽到一絲哭腔。
“好啦!在我這裏不用偽裝的那麽堅強,在我眼裏你就是小鬼頭,是一個可以撒嬌可以胡鬧,可以玩泥巴的臭屁孩。”
伏在雲詩詩懷裏的秦月,不動了。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明明他已經訓練了很久,即便再苦再難也不會再哭,可是為什麽這一刻他就是想把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就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伏在母親懷裏疼了就可以隨意哭泣的小孩兒。
秦月哭了好一陣子,都快把雲詩詩胸前的衣襟全部打濕了才罷休。後來,雲詩詩也終於知道,原來皇室狩獵因為是比賽製的,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箭頭和紋案。而這些箭矢又是在進入獵場前發放的,所以說箭矢是隨機的,不可能有人在之前模仿。
眾人也都知道,若是皇後真想殺人用得著拿自己的箭嗎?但是眾人又無法解釋,她自己箭簍的箭少了,她自己能不知道嗎?而且誰又能從她的箭簍裏偷出她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