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命的人!”
那人說完,將長劍一橫再次襲來。
雲詩詩抱著秋雁極其不便,再者這臥室不大,若想逃命除非舍棄秋雁。可是,她雲詩詩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尤其是為她擋下白虎一口的秋雁,即便是她自己死了,她也絕不會丟棄。
那人劍法嫻熟,操著薄劍很快便將雲詩詩身上刺開好幾處。
白虎站在一旁,看著都被逼到如此境界的雲詩詩居然還緊緊的護著秋雁,於是一顆虎心頓時同情心泛濫。
“嗷嗚——”你丫當虎爺是死人,不、是死虎嗎!?
那黑衣人轉頭,便見一道白影重來,尖銳虎牙一口咬住了他的劍。黑衣人大驚,沒想到這老虎行動居然如此迅捷,於是蒼茫收劍,卻聽“吧嗒”一聲,長劍居然被白虎咬斷了!
雲詩詩愣愣的站在一側,嚇了一身的冷汗,還好方才她聰明的跟白虎攀親戚,這家夥原來剛剛都隻是在耍她玩的啊。現下這速度,自己那速度還不夠它耍一次的。
她也終於明白了,那次妖孽說沒有他的命令,虎兒不會吃她。感情那夜,這白虎真的隻是耍她玩的。
嘴角微抽,雲詩詩決定不再管這些有的沒的。那白虎既然肯幫她,她自然是感激的。於是,現下她必須要先救活秋雁。
隻是門那邊她是過不了了,那便走窗戶。
雲詩詩打開窗戶,抱著秋雁縱身一跳,便覺白光一閃,一把冰涼涼的長劍便橫在她的頸間,由於劍身太過鋒利,她動都未動,便被割開一個口子。
雲詩詩打眼一掃,窗戶便站著幾名黑衣人,顯然是故意守候在此的。
竄進狼窩了!雲詩詩第一反應是被算計了,第二個反應是果然自己的第六感很準啊,前日說自己要死了,這會兒便應驗了。
哎,那天晚上白白讓她跪了那麽久,拜了那麽久的神。坑爹啊!
雲詩詩剛要閉眼認命,便覺頭上一道劍氣發來,她還未反應過來,她身旁那個將劍橫在她頸項的黑衣人率先將她拽過來,躲過了那淩厲的一劍。
雲詩詩瞪大眼,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情況,這黑衣人不是要殺他的嗎?雲詩詩轉過頭看著方才那襲擊她的人,眼睛瞪得快要裂開。
——慕山!!!!
怎麽會?雲詩詩傻了,慕山凶狠刺來,而黑衣人卻拉著她不停的躲。其餘幾名黑衣人飛速攻來,阻止慕山。
慕山不理,徑直朝著雲詩詩攻來,貌似非要將她殺死才罷休。
雲詩詩磨牙,這慕山今兒是怎麽了!莫非……是那妖孽想要殺她!?心一冷,雲詩詩直覺呼吸難耐,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這是怎麽了?
慕山一心攻擊雲詩詩,背後的空門白白的讓給那幾名攻來的黑衣人。眼看他們將慕山刺成刺蝟,上方又突然冒出四名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參戰。
於是乎,雲詩詩的飛雪軒一下子變得非常熱鬧。不過,正在黯然神傷的雲詩詩卻沒能體會那麽多,隻是一顆心拔涼拔涼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難道,雲詩詩瞪眼!她喜歡上那個妖孽了!?
天啊!這……這太驚悚了!她雲詩詩是犯賤嗎?居然喜歡那個一直欺負她,恨不得要她死的妖孽!
一直不停攻擊的慕山,見雲詩詩臉上複雜多變的表情,嘴角微微抽了抽,但是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影響,依舊快準狠的刺向雲詩詩的命門。
就在這時,躲避在四周的侍衛和暗衛整齊劃一的包圍了整個場子,侍衛手中的弩和暗衛手中的長劍,讓正在參戰的黑衣人呈現一麵倒的局勢。
此時,那個緊緊護著雲詩詩,與慕山對抗的那名黑衣人才明白,原來慕山攻擊雲詩詩不過是假的,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將自己引開,斷了他逃脫的機會!
想通此舉,黑衣人佯裝舉劍抵擋,卻在慕山的劍攻來的時候突然撤劍,慕山瞳孔一縮,劍勢已老,根本收不回。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雲詩詩抱著秋雁,而玉頸又被黑衣人扣住,現下是無比悲涼、無比滄桑的看著那把劍尖朝著自己的眉心刺來。
看來,她的異世之旅到此就要全部結束了。
雲詩詩做好準備,來迎接那強大的疼痛,卻不想一道強光閃上她的眼睛,促使她微微一眯,也就這麽一眯,那即將襲來的慕山的長劍便被跳上空中,雲詩詩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便覺手上一空,再次抬眼秋雁就落到了慕山的懷中。
“去找禦醫!”
“可是……”慕山猶豫,但見主子不容遲緩的容色,便抱著秋雁去了。
“妖孽……!”雲詩詩傻了,看著提劍立於一側的秦羽陌喃喃。
“妖孽?”秦羽陌一身紫衣狂放而肆意,他卓爾不群的身姿即便在夜晚也遮不住那一身浮華。好看的鳳眼微微挑著雲詩詩,慵懶的唇線掛著淡淡的笑意,月光好似偏心一般將所有的月華傾灑在他身上,明明是身在百花之中,他的姿容竟比百花都要妖豔。
雲詩詩咽了口唾沫,偷偷的低下了頭。媽呀,一順口就叫出來了,她還能收回嗎?抬頭瞥了一眼那妖孽的意味不明的笑意,竟覺得腳底都生寒了。
尼瑪,這是什麽世道,明明這黑衣人的魔抓還扣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她竟覺得那姿態優雅站立一旁的秦羽陌更加的讓人害怕。
“嘿嘿嘿……”雲詩詩幹笑一聲,隨後繪聲繪色的解釋,“親愛的王爺,您都不知道,‘妖孽’這個詞在詩詩的家鄉是褒義詞的,不是誰都配得到的。它的意思就是讚美一個人美到妖豔,美到已充分的俘獲了每一個閨家女子的芳心!所以,王爺,您千萬不要曲解了詩詩的意思哈,詩詩這是在讚美王爺呢!”
秦羽陌有意無意的將手中的長劍顛了顛,隨後略帶懷疑的問:“本王怎麽不知,南冥國有如此一說?”
“呃……”雲詩詩轉轉瞳孔,狗腿一笑,“矮油,南冥國那麽大,王爺不知道也是理算當然。又何必打破沙鍋問到底,壞了氣氛。”
“壞了氣氛?”秦羽陌勾眼瞄了一眼彎月,瑰唇勾出了惑人的弧度,“也是,現下月色迷蒙,良辰美景,確實該做一些巫山雲雨的事情。若是詩詩喜歡,我們還可以去後山打打野戰,也極其愜意。”
“打你妹的野戰!”雲詩詩一聽,笑臉頓時垮了,這人還能在不要臉一些麽。
“可惜了詩詩,本王沒有妹妹,若是有妹妹倒是可以考慮。”
“夠了!”對於二人的胡扯,她身後的黑衣人實在忍不住打斷了這毫無節操的二人。
黑衣人緊扣雲詩詩的玉頸,唯一露出的雙眼了閃爍出惡毒是神色,就像一支致命的毒蛇,緊緊的鎖著秦羽陌。
“放了我,否則殺了她!”
這聲音很是嘶啞,雲詩詩回憶了一下自己絕對沒有聽過這個聲音,明明她來這個世界並不久,怎麽會招惹到仇人呢?細細一想,定是因為秦羽陌這個混蛋,把自己牽扯進來了。於是,狐眼一瞪,毫不客氣拿眼神指責他。
對於雲詩詩的憤怒,秦羽陌隻當未見,細長鳳眼轉移到黑衣人身上,微微眯起了眼。
空氣在這一刻靜謐,三人各懷心事,互相不語。微風輕撫,衣袂翻飛。秦羽陌紫色的錦袍在月光下泛起點點銀光,那銀絲勾畫的蛟龍,似真的活了一般,震懾人心。
黑衣人顯然不想再耗,嘶啞的嗓子再次響起:“我再說一遍……”
“不必說了。”秦羽陌打斷,絕色的容顏上依舊是慵懶的姿態,而說出的話卻寒了雲詩詩的心,“在本王的眼裏,沒有用處的人都是廢物。既是廢物,你想殺便殺。今日,你休想逃出這裏!”
既是廢物,想殺便殺。雲詩詩明亮的狐眼瞬間失去了光華,半瞼著魅眼,雲詩詩有些自嘲。似是想笑,卻又不知自己笑什麽。這妖孽原本就是想她死,如今不過也是說出事實,她有什麽好傷心,又有什麽好絕望的。
因為那個高高在上而素有潔癖的王爺奪走了自己的第一次,還是自己吐了他一身又偷了他的絕世好酒,都沒有遭到他的責罰?嗬嗬,簡直笑死人了!不是不罰,而用摧殘心靈來罰,這種折磨甚至比摧殘肉體更痛,更讓人難以接受。
閉上眼,任由清淚滑下,這一刻,雲詩詩的心也跟著眼淚一起流走,不複存在。
秦羽陌緊了緊手中的劍,心也跟著她奪眶而出的淚微微揪了揪,細長鳳眼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風采,餘下的是深不見底的海淵。這種莫名的情緒,讓他有些煩躁,一向運籌帷幄的他,厭惡這種他抓不住的東西。
既然厭惡,那邊扼殺!秦羽陌提劍,再也不看雲詩詩,淩厲的劍氣似一道氣浪擦著雲詩詩的耳畔飛過,亦削斷了那鬢角的青絲。
黑衣人沒有料到秦羽陌居然玩真的,於是倉促側身,提劍便擋。一旁的四大護法,早已瞅準機會,射出細細鋼絲,目標黑衣人扣住雲詩詩頸項的手腕。
隻是,他的鋼絲還未靠近,起初那一動不動的雲詩詩,突然灌出一股氣勁一腳踩在了黑衣人的腳指甲上,黑衣人吃痛,身子一泄,雲詩詩借助這個機會一個手肘向後用力一捅,黑衣人沒有料到這女人還有這招,於是被她捅的身軀一勾,右手已然滑出了她的頸項。
秦羽陌眼尖,手中長劍插入二人中間,隨後向黑衣人一削,便將他們分開。
失去了人質,黑衣人也不做徒然的掙紮,反而極其豁達的丟了劍,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