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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相見不如懷念

救護車送走錢小沫後,人群全部都散開了。

燈火璀璨如海,夜宴繼續進行,歌舞升平,觥籌交錯,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雷銘拎著濕噠噠的衣服,有意避開人群,走在寂靜無人的小道上,出了園子,剛坐上自己的車,顧琪雪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喂,雷銘,你現在在哪兒啊?我怎麽找不到你啊!”

“我不舒服,先走了。”

“……你怎麽會突然不舒服?你哪裏不舒服啊?我來看你……”

“不用。”

“等等……那你知不知道剛才園子裏,有人溺水了?”

雷銘蹙了蹙眉,一手撫著額頭,“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顧琪雪似乎鬆了口氣,才莞爾一笑地叮囑雷銘好好休息,第二天去看他。

雷銘淡漠地應了一聲,徑直掛斷了電話,發動車子,呼嘯在影影憧憧的樹影之間。

半個小時後,雷銘的車停在了仁愛醫院,剛才救護車上貼著的幾個大字,就是這家醫院。

他將車停在醫院大門的對麵,卻沒有下車,隻是望了眼醫院住院部的大樓,若有所思。

而此刻仁愛醫院住院部7樓的701室病房裏,正躺著意識昏迷的錢小沫。

醫生已經為她作了全麵細致的檢查,好在發現的及時,大人和孩子都沒事。

連榮麟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握著她的手,安靜的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目光一刻都未從錢小沫熟睡的臉頰上移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紅唇,連榮麟都愛得深入骨髓;她的發香,她的溫暖,她的氣息,她的悲歡,都是縈繞在他心尖上的夢!

連榮麟寵溺又愛慕地凝視著她,抬手輕輕捋開了錢小沫額前的碎發,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她的臉龐,觸手的輕柔細膩,像是飛舞的雪白羽毛落入他的心房。連榮麟起身,在錢小沫的額上輕輕一吻,眸中的款款深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錢小沫卻鎖緊了眉頭,手下突然很用力地抓緊了連榮麟,“不要走……不要走……”

“我在!”連榮麟緊緊地捧著她的手,“我一直都在!不要害怕,小沫。”

“不要走……你不要走……雷銘,你不要走……”

連榮麟的眸子一閃,嘴角抽搐著,一時間整個人都僵硬了。

“雷銘……雷銘……”

錢小沫昏睡中一直喚著雷銘的名字,連榮麟歎了口氣,抽出了自己的手。

誰料到錢小沫的手心一空,越發著急地喚著雷銘的名字,眉頭越皺越緊,好像整個人的心都被人偷走了似的,沒有靈魂,隻剩下一具空落落的軀殼!

連榮麟看著她高高舉著的手,十分無奈,隻能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我在!”

“不要走……”

“我不走,我在這裏,在你的身邊。”

錢小沫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嘴角也隱隱露出了笑意,噩夢似乎在轉眼間成了美夢。

可是連榮麟的臉色,卻難堪到了極致!

他像是一個剛剛爬出下水管道,渾身都是汙水,滿臉鐵青的人。

“為什麽,你的心中始終隻有他?他這樣對你,值得嗎?”

連榮麟捧著錢小沫的手一聲呢喃,脆弱的心上還未痊愈的傷口,又全部都裂開了。

醫院對麵,銀色跑車上的人,始終沒有下車。

他猶豫了很久,掙紮了很久,終於還是重新發動了車子,隻留下一束銀色的光跡,碾碎了漫漫前路的牽腸掛肚。不知道車載電台上放著誰的歌,沉重又哀怨的曲調,像是女子一雙輕柔的手,撩起了雷銘心中的心弦——

“……不要這場記憶,不要問我結局,心底的酸楚和臉上的笑容,早就合而為一……而信誓旦旦的愛情在哪裏?我一言難盡忍不住傷心……隱隱約約中明白你的決定,不敢勉強你隻好為難自己……”

……

……

歌聲縈繞,直到第二天天亮,雷晴來找雷銘才發現,他倒在沙發上,渾身燙得像是火在燒一樣!嚇得雷晴立刻撥通了雷銘私人醫生的電話,折騰了好一陣子,雷銘才終於醒過來。

“哥?”雷晴見雷銘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都鬆了口氣,“我再去給你換一個冰袋。”

雷晴撤走了雷銘額頭上的冰袋,轉身進了廚房。

雷銘依舊平躺在沙發上,茫然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想起上一次食物過敏,也是躺在這裏,也是渾身發燙,可那個時候,他隻要一睜開眼睛,一回頭,就能看見在燈光下,伏案而睡的錢小沫。可是這一次,睜開眼睛,回頭看去,能看見的,隻是一堆空氣罷了。

曾經坐在那裏的人,曾經趴在那裏的人,化作青煙隨風而去了。

雷銘乏力地閉上了眼睛,還不如睡去,夢中還能與她相會。

“雷銘……雷銘!”

錢小沫一聲驚呼,猛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身下的枕頭濕潤了一大片,就連睡夢中,她竟然也哭了一整夜!

她的動靜驚醒了一旁的連榮麟,他著急地看著她,“怎麽了?”

錢小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平複下自己的心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牽著連榮麟的手,她立刻甩開了他,深呼吸地說道:“我……我隻是、隻是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有人生病了……”

是的,她夢見雷銘病了,病得很痛苦,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錢小沫咬緊了毫無血色的雙唇,連榮麟遞給她一杯溫熱的牛奶,“你自己掉入湖中,受了風寒,也是個病人。”

錢小沫雙手捧著牛奶杯,踟躕著說道:“是……是你救了我?”

“你心裏,或許期望是另一個人救得你吧?”連榮麟苦笑著,像是在嘲諷自己。

錢小沫呷了口牛奶,才緩緩說道:“我好像,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感覺……感覺被你救,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我究竟,欠了你多少條命?”

連榮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替她掖好了被角,“救你,是我的使命!但是,你更要照顧好你自己!”

錢小沫點著頭,沒有說話,連榮麟問寒問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的心並不是石頭,對連榮麟的關懷,她是十分感激感動的,隻可惜,並不是感情。

沒一會兒,錢小沫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是歐醫生的助理陳護士。

“你好,請問是錢小沫小姐嗎?”

“是的,陳護士,我是。”

“你好,錢小姐,我是來通知你,產前親子鑒定報告下周五出來,你方便的時候,過來取你的報告。”

錢小沫喜上眉梢,立刻笑道:“謝謝你,陳護士!我……我周五當天一定過來……”

連榮麟看著錢小沫興奮激動的模樣,不禁問道:“怎麽了?”

“產前親子鑒定報告,下周五就出來了!”

連榮麟的眼底匆忙閃過一絲深意,恰巧這個時候李千雅來了,連榮麟借口自己有事,隻留下了她們兩個好閨蜜在病房裏。

“你不是忙著婚禮的事情嗎?怎麽今天還過來看我?”

李千雅眨巴著眼睛一笑,滿臉都是掩飾不了的幸福之意,“我來是叮囑你得趕緊好起來!我的婚禮訂好了日子,在下周五,你要做我的伴娘,所以得趕緊養好自己的身體!”

“下周五?”錢小沫想著產前親子鑒定報告……

李千雅見她臉色不好,頓時也陰沉著臉,“別告訴我你不空!”

“怎麽會不空?隻要你不嫌棄我,這個大著肚子的伴娘就好。”

“大著肚子更好!這樣全場的焦點,都在我的身上啦!來,給你看,我選的禮服,還有你的,我都拍下來洗成照片帶來給你看,你覺得哪套好?”

說著,李千雅就從包包裏掏出了一遝照片,鋪的錢小沫的病床上到處都是。

錢小沫看著她,她一麵指著照片,說著這裏好,那裏不好的,連針線的款式不是她喜歡的,她都說得是頭頭是道。錢小沫拿著這些照片,嘴角帶著笑,可是心裏卻是濃濃的苦澀。

她都快記不得,自己當初和雷銘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快樂了。

而他們結婚,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就離婚了。

錢小沫扯了扯嘴角,看著一套套華美的婚紗,視線漸漸又變得模糊了。

她嫁給雷銘,甚至都沒有穿過婚紗!

“小沫,你看這套……”

李千雅說著抽出其中一張照片遞給錢小沫,這才發現她看著手中的婚紗照片,流下了兩行清冷的淚水,李千雅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一麵收拾著婚紗的照片,一麵說道:“其實……不著急的,是我不好,你現在在生病,我還來煩你……”

“沒有,我覺得,這套很好。”

錢小沫擦幹了眼淚,將手裏的照片遞給了李千雅。

李千雅看了眼照片上的婚紗,笑道:“那好,我就選這套了!”

錢小沫勉強笑了笑,“那,伴郎呢?你們找的是……”

“是……是浩瀚的一個好哥們兒!你放心,絕對不是雷銘!因為你的事情,浩瀚和雷銘早已經鬧掰了,所以我們沒有請他來婚禮現場,你不用擔心!”

錢小沫笑而不言,她究竟是害怕相見,還是渴望相見,連她自己都懵了。

相見,難道又像是在夜宴上的時候一樣嗎?

擦肩而過,比陌生人還不如。

既然這樣,那還是,相見不如不見,留著懷念,也足夠了。

或許七老八十了,她坐在養老院的梨花樹下,翻著塵封的往事,還能品出不一樣的味道來。也不知道那時候,雷銘是怎樣的子孫滿堂,而自己,又是怎樣的孑然一身,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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