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柔熬好雞湯趕到醫院,就看到孩子正噙著啞啞乳|房大口大口地吃,頓時感覺歡喜,驚訝道:“好快呀,這就吃上了。”
啞啞笑而不語,唐雨柔邊拾掇桌子邊嘮叨,“我聽人說,第一胎奶水很不好下,沒想到煮個雞湯的功夫,你娃子就吃上了。”
林素素聽了就笑看張寬,張寬滿麵通紅,對林素素斜眼歪嘴子,當初說好了,自己給人吸奶的事絕對不能外泄。
林素素不說,卻架不住同病房的老媽子嘴巴多,在旁邊道:“你想的簡單,她男人不給她吸奶,那能下的那麽快?”
張寬聞言,死的心都有,不等唐雨柔罵他,就捂著臉往外竄,一刻也不多呆,就像後麵有個鬼在追。
出得醫院門,張寬就在心裏下了狠誓,堅決不再跟那個孕婦見麵,也不是討厭她,相反,越是跟她呆在一起的時間長,越是不想離開她。張寬知道這是犯了病,一門心思的想跟她好,若擱在以前他也不管不顧,撲上去就是個幹,可聽過財神的一番話,他對女人有了莫名的畏懼感。
紅塵是非多,遠離乃上策,張寬若想真正的出人頭地成就事業,絕對不能在女人身上浪費太多功夫。
結果卻是事與願違,張寬想走,雲龍要攔住,苦苦哀求,“老板,就幫我這一回,以後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張寬責問他,“那幾個女人許給你什麽好處?你要這麽幫她們?”
“唐雨柔答應先跟我交往看看,還說讓我給孩子當幹爹。”張雲龍如此說,滿臉幸福。
張寬無奈歎氣,我上輩子是遭了什麽孽?咋能遇上這種事?
轉身進病房,那孩子果然在哇哇大哭,連母親的乳|房塞在嘴裏也不抵事,卻是因為奶水太少,孩子餓了。
張寬進去將孩子抱住,貼在自己胸口,孩子感覺到溫暖,就停住啼哭。張寬趁機教育其他兩個女人,“看見了嗎?要這樣抱,要和孩子心貼心。”張寬一邊說,目光一邊在兩個女人胸口掃描,“兩個女人都不如個男人,白長兩副飯袋子。”
兩人起先沒聽出來飯袋子是什麽意思,反應過來同時拿手擰他,張寬慌忙求饒。
林素素聞言說道:“既然你跟孩子這麽親,今晚就你來陪床。”
張寬聽了就慌,“萬萬使不得,我白天還有工作要忙,再說,晚上媽媽要上廁所要翻身要幹啥的,我一個男人多不方便。”
唐雨柔道:“沒事,我留在這陪你。”
雲龍也適時說道:“對,我們在這陪你。”
張寬氣的發瘋,把孩子往唐雨柔懷裏送,“要陪你們陪,我是要回家睡覺。”
孩子一離開張寬,立馬哇哇哭,張寬無奈,隻能繼續抱著,嘴裏哼哼嗯嗯,一臉苦惱。
到了晚上九點,護士最後一次查房,通知家屬可以回家,晚上九點半關樓梯門。
幾個人一番推脫,最後是林素素和張寬留下,因為唐雨柔家裏還有個孕婦,不能太操勞,如果唐雨柔留下,明天小敏就得再辛苦一天。林素素年輕,工作也輕鬆,隨時可以請假,倒是方便些。
對於這個提議張雲龍雙手讚成,用眼神暗示張寬,這可是絕佳的機會,車上就自己和唐雨柔兩人......
當夜,張寬幾乎沒合眼,孩子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地哭鬧,一下子屙,一下子尿,一下子餓了,因為病房裏有其他病人,張寬不好打擾別人休息,孩子一哭就往自己懷裏抱,一個晚上整的腰杆子疼。
林素素前麵還看不過眼,要幫他抱。這廝就借著兩人轉換孩子的機會,有意無意地把手往林素素胸口杵,要再次感受那錐子型的奶。
林素素起先沒注意,第二次就警覺了,再後來就不敢跟他遞孩子。這都不算,尤其是給孩子換尿布,張寬故意嫌臭躲的遠些,林素素隻能自己彎著腰去換,張寬站在她前麵,目光從衣領裏射進去,一覽無遺。
六月份天氣本來就熱,衣著單薄,林素素被他看了個精光,第二次才反應過來。
後半夜尋了個機會,看著土鱉在打盹,拿起一杯水澆在張寬頭上,把土鱉嚇的一個激靈。卻又無可奈何,知道這是林素素在報複他。
這些事情,大部分都落在啞啞眼裏,隻能在心裏流淚,無法說。要知道,肚子被拉開條口,麻藥勁兒過完,一直都在抽抽地疼,根本沒法安然入睡。下身還插著尿管,很不舒服。
就這樣糊裏糊塗過了一夜,淩晨時分啞啞迷瞪一會兒,再醒來時,張寬已經走了。
啞啞知道,這一走,可能就很難見到他了。自己其實都無所謂,關鍵是孩子,總不能,一輩子都瞞著孩子,又瞞著孩子父親?
......
讓啞啞意外的是,蕭文成忽然來醫院看自己,問過才知道,是唐雨柔告訴他,讓他來的。
蕭文成買了許多營養品,笑眯眯地看著她,讓她多休息。
啞啞謝過,用手語問道,“大叔怎麽會來看我,你不忙嗎?”
蕭文成嗬嗬笑,又歎氣,“不來不行,躲了這麽久,該露麵了。”
正說著,唐雨柔就帶著張雲龍來了,見了蕭文成冷漠地點點頭,介紹,“這是我對象,張雲龍。”
張雲龍適時上前,客氣地和蕭文成握手,“蕭總好,我時常聽老板提起你。”
蕭文成嗬嗬兩聲,絲毫不在乎唐雨柔烏雲壓境般的表情,“對雨柔妹子好點,她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好女人,千萬不要辜負她。”
文成說完要走,唐雨柔在後麵氣呼呼地攔住,“你答應我的事呢?”
蕭文成這才把頭一拍,“哎呀,我差點忘了。”而後又嗬嗬笑,“不急不急,等孩子十天,我請個高人來。”文成說完,就拱拱手告辭,步履堅定,漸行漸遠。
唐雨柔看著他的背影,聲未出,淚先流。
雲龍見狀,側麵攬住她肩膀。
按照渭陽風俗,孩子十日那天當大肆慶祝,由蕭文成主持,給孩子在未央宮包了一桌,這時啞啞的母親及弟弟都趕來慶賀,畢竟是孩子無父,也不敢多請人,就幾個相好的朋友來熱鬧。
其中最為惹眼的則是一身長袍的朱先生,他是蕭文成特意從溫泉鎮請來的,據說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朱先生笑眯眯地對著眾人點頭,又拿過孩子的出生時辰看,再去摸孩子的骨頭,看臉型。
剛出生的孩子幾乎一般醜,但長過幾天的孩子就大變樣,皮膚白皙可愛,麵相也逐漸顯現出來。
朱先生隻看了那孩子一眼,臉皮子就不由自主地突突,掀開繈褓看,孩子背上一大片的烏黑青痕。
這痕跡幾個女人早就知道,孩子在肚子裏憋屈基本都有一點痕跡,有些痕跡重的,就成胎記,沒什麽大驚小怪。
但朱先生卻持有不同看法,對一圈人道:“這不是胎記,如果誰的胎記能生成這樣,那就是神了。”
幾個人不懂,朱先生就把孩子抱來,當著眾人的麵,將孩子口鼻捂住,要讓孩子憋氣。
幾個人都嚇傻了,尤其是啞啞,要從朱先生手裏搶,臉都氣的鐵青。
蕭文成卻攔住她,“朱先生不會害人,放心好了。”
孩子憋氣,四肢亂蹬,來回扭動,似乎是氣的急了,肚皮高高鼓起,背上的青痕越發明顯,眾人看的真切,那青痕竟然變成一個個圓圓的金錢印子,大概數數,有十六個之多。
朱先生把孩子還給啞啞,閉著眼沉思。
其他人也都被這奇怪事情唬住,大氣不出。
蕭文成安坐如山,問朱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朱先生搖頭,“我不知道,這孩子天賦異稟,將來肯定是個人物,就是推算不出他的運勢。”末了扭頭看啞啞,對啞啞道,“我問問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當著眾人麵,啞啞不好意思說,隻是把頭低下。
朱先生過去握住啞啞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裏撓。
啞啞一品,神色激動,連連點頭。
朱先生唉的一聲,“好事多磨,好事多磨,磨難多了,就是壞事,唉,唉。”
聽朱先生連歎兩聲氣,蕭文成就不喜了,今天是孩子十日大喜,歎氣做什麽?就起身問,“我隻是請你來給孩子取名,沒叫你測運勢。”
朱先生坐回自己座位,道:“我也不想測運勢,隻是看到,才提點兩句。此子有大本事,不是大善即是大惡,以後可要管教好。”
原本啞啞對朱先生都不喜,隻是震驚於他竟然能猜出孩子父親是誰,才壓住怒火沒拿手推他,眼下聽朱先生說自己的孩子不是大善就是大惡,心裏也不高興,礙於麵子,對朱先生用手語比劃一番,告訴對方,孩子自己一定會管教好,不會成大惡人。
朱先生前後想了許久,才批下兩個字:天賜。
眾人看了都不解,蕭文成卻念叨著,楊天賜,楊天賜,反複幾遍,回味過來,說這孩子是上天賜予啞啞的寶貝,很是應景,就連連鼓掌讚揚。
啞啞沒想到朱先生會給孩子取名,也念了幾遍名字,默默點頭,算是同意這個名字。不過,她心裏念叨的,可是張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