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朱先生居然說財神爺一事是虛無縹緲!
張寬有點忐忑矛盾,心想,要不要把自己前幾次財神爺托夢的事情說給他聽?那幾次財神爺可是很準啊。
想想還是沒說,因為說了朱先生也未必會信。
出了朱先生的家,張寬就陷入迷茫,眼下這局,該找誰去解?事到今天,他才生出一股無力感,沒了之前的囂張和胸有成竹。
左思右想,還是回了南張村,把這事跟張長貴說了一番,聽他的意見。
聽說萬源被查,長貴就陷入沉思,很快就想到,消防局這麽些年的檢查都是擺設,為什麽這次單獨對萬源卡的如此嚴格?根源肯定出在張寬身上,於是再三追問,張寬才說了實話,把自己如何割的朱俊耳朵,又如何大鬧的晨曦煉鋼廠,聽的長貴搖頭連連,歎氣不斷。
“民不與官鬥,這是古訓,你怎麽就不明白呢。許多約定成俗的規矩,你個人如何去破壞?人家收不收回扣,要收多少,於你何幹?你要去做出頭鳥?不說訂單給不給你,即便給你,三天兩頭給你找麻煩,出質量問題,這生意還怎麽做?你自己的服裝設計公司訂單多的都忙不過來,何苦去接別人訂單?”
張寬聽到父親叨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不情願,卻盡力忍耐,實在忍不下了去了,才不耐煩地道:“該不該做,事情我都做了,現在來尋你,不是聽你抱怨,是想問你要個解決之法。”
“出了事就來問我要解決之法?那做事之前為什麽不來問問我的意見?你當初如果告訴我訂單的事,我少說有十種辦法幫你解決,現在你用了效果最差的法子,得罪了權貴,才跑來尋我,你當是我神?”
“你不是神,可你是我老子呀,我有問題找你要個意見,有什麽不對。”
張寬如此說,卻把長貴給嗆住,眼皮翻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人家也沒說錯呀,正因為自己是老子,他才會來找,如果換了別個不相幹的,估計問都不會問一句。
想到此心就軟了,兒子從小沒跟自己在一起,大小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不喜歡征求他人意見,這很正常,自己非但不能怪他,還應該慶幸,畢竟他還知道自己拿主意,要是長成個沒主見的,事事都要問別人,那才是悲劇。
當下就長歎一聲,仔細想想,道:“眼下這事沒有其他辦法,隻有花錢了。渭陽消防局最大的作用就是滅火,而不是防火,他們人少事情多,以往的安全檢查都是走過場,這次整你,是有人在背後使壞。目的是整垮萬源,讓你的公司開不起來。要化解也簡單,你去買三輛最新款的多功能消防車,以萬源的名義給消防局送去,動靜弄大點,路上敲鑼打鼓地去,能叫幾個記者來更好,最好是上了渭陽新聞,引起市長書記的關注。”
長貴說完張寬眼睛就亮了,這倒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可是三輛消防車得不少錢吧?
長貴就無力地歎氣,“少說一輛車得八十多萬,好點的上百萬肯定是有的,如果你一開始問我如何破晨曦的局,那會有後來這些事?唉,眼下花錢其實你也不虧,拿錢買名聲,逐漸走高層路線,劃得來。你要想啊,你的錢大都是來路不正的,又是發了橫財,花點錢是應該的,破財消災嘛。”
聽完這一席話,張寬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喜滋滋地道,“薑還是老的辣,我問了好些個人都沒辦法,送錢人家就以行賄罪整我,送消防車,這倒是個好辦法。”
長貴見兒子高興,也跟著高興,皺著眉頭苦笑道:“以後可別再整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武財神怎麽跟你說的,讓你注意注意,你就是不聽。”
提起財神,張寬就想起了昨夜的夢,對父親說了一遍。
“那是假的。”長貴聽完肯定地說,“財神隻管給你指點發財道路,那會讓你去跟女人好?上回武財神警告你女人是禍水,你不記得了。”
如此一說,張寬才恍然大悟,心裏的疑團也放下,輕鬆不少。
春夢罷了,當不得真。
“就算是春夢,也不是無跡可尋。”長貴板著臉教訓兒子,“自今往後,你離那個叫若若的越遠越好。”
張寬點頭說記下了,人就快步往外走,準備連夜去西京,買消防車。
西京自產的後八輪泡沫消防車是六十五萬一輛,車身全紅色塗裝,頂上還帶著可伸縮二十米高的長梯,380馬力,看著就給人威武霸氣的感覺。
不像渭陽市用的那種老式解放消防車,至少都是二十年的老古董。張寬救人之心急切,顧不上砍價,直接劃卡買了三輛,雇人開回渭陽。車先放在萬源停一晚,張寬自己去電視台找記者。
按照電視台新聞熱線號碼打過去,是個叫白晶晶的女記者,專門采訪一些社會問題,在電視台小有名氣。
三言兩語,張寬把自己捐車的事說了,白晶晶立即說好,“現在像您這樣心係國家回報社會的老板太少了,這種事情值得報道,明天早上七點半我在消防局門口等你們,你們準時來就行,另外,送車之後,我會對您個人進行一個專訪,張董今天晚上組織一下語言。”
張寬聞言說好,又怕明天時間緊出問題,就多問一句,“白記者我們要不要先提前排練一下?讓送車活動變的自然?”
白晶晶就笑,“不用排練,明天就進行實際采訪,出來什麽樣就是什麽樣,不存在自不自然,特意排練過的,才會不自然。”
和白晶晶說完,張寬又給蕭文成打電話,說了明天準備捐車的事,蕭文成聽的一陣驚奇,“嘿你小子,這招是你想的?妙啊!我都想不出。”
張寬就嘿嘿笑,開始吹牛逼,“我也是被逼的沒法,靈機一動,才想到這招,師傅你也覺得可行?”
“行,太可行了,你這腦子,如果不是親耳聽說,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你想出來的妙招,眼下人心浮躁,大家都對政府不滿,很少有人說政府好,你這一出,對渭陽市委班子的成績就是個肯定,是來自於老百姓的心聲。嘿嘿,弄不好,你娃明天可能都要上省新聞。”
張寬聽的哈哈直樂,“師傅覺得好,那就是真的好,對了,明天我送車,你能不能安排桃園的班子給我熱鬧熱鬧?”
文成就笑,“那沒問題,明天你包個車去蕭莊接他們,管吃管喝就行,不要花錢。”
至此,捐車的事情就敲定,張寬喜滋滋地跑去給徐嬌嬌獻寶,結果徐嬌嬌聽了麵色陰冷,愁眉不展。
張寬疑惑,問她,“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我做的不對?”
徐嬌嬌回道:“你做的對,我沒意見,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麽地位?”
“你當然是我最親愛的呀。”張寬回答道,“怎麽好端端的問這個?”
徐嬌嬌就開始生氣,“我是你最親愛的?那你買車這麽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輛車六十多萬,將近二百萬一天就花了,你知會過我一句?”
張寬被問的懵了,小眼睛眨巴眨巴,“這,這錢是萬源的呀。”
“對,萬源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有沒有給你說過,你以後不要隨便用錢,你要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買。你答應的好,結果呢?幾百萬的開支,說用就用,根本就沒想起我。”
這話說的,張寬有點不愛聽,“嬌嬌,你有點無理取鬧了,我拿錢不是去亂花,那是去救人,我心裏急的火燒眉毛,那有時間跟你商量?”
徐嬌嬌聞言目中帶淚,“對,你著急,十萬火急,所以不用跟我商量,你那萬源家產幾個億,你隨便花,隨便用,這回是救人,我不怪你,下回呢,你去包小三,我還傻乎乎地蒙在鼓裏。”
張寬這才明白,搞了半天,這女人是嫌自己把萬源的賬沒交給她,長歎一聲,道,“行了,我知道該怎麽做,等文明遠出來,我讓他把賬務整理一下,全都給你負責。”
徐嬌嬌這才不生氣,撅著嘴道:“不用,我想好了,準備搬去萬源辦公,我坐董事長室,這樣也方便服裝的設計製作,也方便監視你,看你有沒有在萬源搞小動作。”
張寬聽了啞然,不想跟她計較,就道:“那好吧,隨你,你愛去哪去哪,我的反正都是你的。”
見張寬不高興,徐嬌嬌就換了語氣,過來拉住張寬的手,嗲嗲地道:“親愛的,你別不高興,我管你錢,不是圖別個,我就是怕你有錢就胡來,男人有錢就變壞,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後我再花錢,直接吩咐你就行了,也懶得操心。”
徐嬌嬌聽了,這才轉悲為喜,親切地摟著張寬胳膊,嘟著嘴撒嬌,“不嘛不嘛,你嘴上答應的好,心裏不開心,你給我老實講,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你跟我說,我不怪你,反正我們還沒正式結婚,我允許你在外麵偶爾胡來,不過結完婚,你就必須給我老老實實。說嘛,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