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令人驚歎的一幕,陳天鬥的心中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他怔怔的看著宇文天翔那一臉痛心的模樣,之前滿心的怒氣,似乎也在這一刻消去了許多。
“陛下!您這是何苦!”
跪在身後的薩圖蘭,眼睜睜的看著幾根指尖從宇文天翔的背後露出了一點,頓時麵露驚色,連忙上前扶住了宇文天翔。
可是宇文天翔卻倔強的推開了薩圖蘭的手,緩緩抬頭,看向了陳天鬥那三隻不同顏色的眼瞳。
當他可見到陳天鬥陳天鬥三隻眼目的同時,臉上那驚異之色卻是一閃而過。
看得出來他也在壓製著自己對陳天鬥陡生突變的好奇心。
而下一刻,他卻以一種極低的姿態,沉聲說道:“陳天鬥,請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
此時此刻,陳天鬥已經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禁被宇文天翔的魄力與王者之氣所動容。
可就在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之際,宇文天翔卻自顧自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陳天鬥的身邊,將那一隻從身體裏抽出,血淋淋的手負在身後,以左手輕輕的將宇文仙兒從陳天鬥的身上抱起。
然而陳天鬥在這一刻卻是一動不動。
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宇文天翔所做的一切,和他體內源源不斷撒發出的詭異氣息,令他動彈不得。
難道說,這就是南巫最強者的氣魄嗎?
就在宇文天翔將宇文仙兒打橫抱在懷中,漸漸遠去之時,陳天鬥才終於回過神來,冷聲道:“你要帶她去哪?”
宇文天翔忽然立定,全然不顧身上那血洞中汩汩流出的鮮血,微微側過頭來,餘光看著陳天鬥說道:“帶她去見她的母親。”
說罷,他便轉過身去,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陳天鬥心中仍有不甘,宇文天翔雖身為父王,但是害死的自己的女兒,就想如此簡單的獲得原諒嗎?
一念及此,陳天鬥便決定跟上前去,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麽。
可誰知他剛剛踏出一步,薩圖蘭卻突然間閃至眼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同時身邊那一層層如浪潮般的士兵蜂擁而至,轉眼間將他的去路堵死。
“陳天鬥!你休想踏進南巫王宮一步!我們就算傾其宮中兵力,也要將你攔下!”薩圖蘭厲聲喝道。
隻見陳天鬥冷冷一笑:“你們攔得住嗎?”
而就在這戰亂欲起之時,遠方卻傳來了宇文天翔那蘊含著王者之氣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薩圖蘭聽罷愕然轉頭,不可置信的對著宇文天翔所在之處望去,驚道:“陛下!”
然而這一聲陛下剛剛叫出口,薩圖蘭也已經想到了事情的結果。
隻要是宇文天翔做的決定,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而她能做的,隻有服從。
隨即她貝齒緊咬,看似很不甘心,轉過頭來蹙眉盯著陳天鬥凝望片刻,這才向後退出一步,為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而後薩圖蘭身後的士兵,都如同退潮般,向著兩邊慢慢讓出一條路來。
陳天鬥目光緩緩掃過四周,見無人再上前阻攔,便跟上了宇文天翔的步伐,向前行去。
一路上,周圍那些南巫士兵憤恨和恐懼的目光紛紛向他投來,但卻沒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光是看到他那三隻眼瞳,就令那些士兵感覺到毛骨悚然,用像打量著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陳天鬥這一次為宇文仙兒殺回王宮的舉動,可以說在南巫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而這樣一來,他的身份便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與此同時,就在陳天鬥將南巫王宮攪個天翻地覆的同時,遠在北寒國外數十裏外的茫茫雪原上,也緩緩現出了一個纖瘦妖嬈的女子身影。
隻見一全身白衣勝雪的女子,頭帶一頂白色鬥笠。
她的臉麵被鬥笠上垂下的一層白紗遮蓋,看上卻雖然朦朦朧朧,但是卻難掩那嬌美的麵容和動人的輪廓。
今天的北寒國沒有一絲的風吹起,然而鵝毛般的大雪卻不曾停過,從空中筆直傾瀉而下。
女子行走在沒過腳踝的雪地之中,不知不覺已經就要靠近了北寒國的邊境。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這北寒國,女子便越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慢慢加快。
就仿佛這前方被人們稱為“冰雪仙國”的地方,就是她夢想終結的地方一般。
漸漸的,那冰雪仙國的麵貌已經慢慢在女子的眼前出現,令她不不由自主的,在一棵掛滿霜雪的大樹下停了腳步。
此時她站在一塊高地之上,遠遠眺望著那佇立在茫茫雪山下的冰雪仙國,不由得被它那壯觀與瑰麗所動容。
北寒國,一年四季如冬,永遠都是白雪飄零,銀裝素裹的美麗景色。
那一道道閃閃發亮的城牆,仿若由冰晶鑄成的一麵麵鏡子一般。
微弱的陽光照射在上麵,令這北寒國度仿若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令它更顯神聖。
而那些林立其中的建築,卻是一片雪白,掛滿了霜雪,甚至隨著歲月的浸淫,已經被風磨成了晶瑩剔透的冰晶。
從遠處望去,這北寒國度的每一處角落,似乎都是閃閃發亮,完全就是一座由白色霜雪與藍色冰晶所構成的美麗世界,令人歎為觀止。
但最令人稱奇的,就是那屹立在北寒國最深處,仿若鑲嵌在茫茫雪山中的巨大建築,寒霜城!
寒霜城的先人在那一座高達數千丈的冰雪奇峰之上,活生生的鑿出了這一座瑰麗的城池,令他成為了一座完美的城中之城。
仰頭望去,寒霜城整個城身嵌入雪山之中,且條條山路蜿蜒向上,通向茫茫白霧覆蓋的山頂。
除了寒霜城的弟子,無人知道那山頂究竟有些什麽。
寒霜城就像是一位神秘的女子,將自己的美貌隱藏在茫茫白霧之下,令人浮想聯翩。
“那裏就是寒霜城嗎?”
白衣女子站在樹下,左手緊握劍鞘,右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身旁一顆掛滿霜雪的樹上。
或許是此刻心中的憤怒影響了她的情緒,令她搭在樹身上,那一隻白皙玉手的五指輕輕彎曲,竟然將樹身抓出了一道道指痕。
下一刻,她聲音冰寒的說道:“師父,馨予真人,雨諾這就來救你們。”
原來這出現在北寒國數十裏外的白衣女子,真是當日被迫離開南巫,孤身一人去往寒霜城的林雨諾。
經過了十幾天的奔波,她今天才終於站在了北寒國的腳下。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林雨諾所立山丘前方的十裏開外,便有一防衛森嚴的哨崗。
遠遠望去,那哨崗四周分立四座箭塔,每一個箭塔上麵都占據著四個修為深厚的修真之士,手持長弓,分守四麵。
這四四一十六位弓箭手,可見絲絲真元從指間溢出,緩緩流於手中弓弦之上,其箭法狠曆刁鑽,絕不是泛泛之輩。
林雨諾見狀,便是眉頭微微一蹙,寒聲道:“這北寒國的守衛好個嚴密,看來想要從正麵進去,是不太可能了。”
然而正在林雨諾為如何麵對前方哨崗煩惱時,頭頂之上卻突然傳來一個陌生之人的聲音。
“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天了。”
話音剛落,林雨諾便閃電般轉身,手中吟霜劍瞬間出鞘,快得驚人!
“誰在那裏!”她聲音短促有力的喝道。
然而林雨諾舉目望去,卻看不出究竟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在她身後,除了一顆掛滿霜雪的大樹,便在沒有任何異物了。
而就在這時,林雨諾忽然看都那高高樹梢之上,忽然有一片片霜雪飄落。
她緊緊蹙眉,盯著那樹梢運極目力仔細查看,突然臉色一變,手中吟霜劍一揮,一道銀白色劍氣便激射而出!
就在那劍氣就要打在樹梢上的一瞬間,一把雪亮長劍突然從一根掛滿霜雪的粗壯樹枝上憑空出現。
居然一劍斬在那道劍氣上,令它頃刻潰散!
林雨諾一怔,手中吟霜劍舞動一圈,立在胸前,再次喝道:“來者何人!”
下一刻,那從厚厚積雪下伸出的長劍便收了回去,隨即一個人影從樹枝上坐了起來,帶起了大片的積雪。
就好似在樹枝積雪下麵,活生生的埋了個人一樣。
隻見那人從樹枝上一坐起,便忽然間身子一歪,似是失去了平衡,轉眼便從高高的樹枝上向著地麵摔落下來。
“哎!哎呀!”
噗通一聲,那家夥重重的落在了林雨諾腳下那厚厚的積雪中,發出一聲慘叫。
林雨諾向後撤出一步,手中吟霜劍一揮,便指向了麵前那一人。
片刻後,一滿臉霜雪的青年便從雪地中爬起,一把摸去了臉上的一層積雪,抬眼看向了林雨諾。
林雨諾眉頭緊鎖,死死盯著眼前這陌生之人,心中暗自想道:“這個如此不靠譜的白癡,究竟是誰?”
隻見那人忽然對林雨諾微微一笑,笑容燦爛賽過溫暖陽光,並用聽上去十分突兀古怪的音色說道:“這位姑娘,我在這裏等了你兩天,你終於來了。”
林雨諾一愣,見麵前者這人樣貌俊秀,眉眼帶笑,膚若凝脂,朱唇粉麵,真是好一個漂亮的男子!
不對!
卻見林雨諾忽然目光一轉,便落在了她咽喉部位,見那裏扁平無突起,便看破了此人的身份。
“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