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諾雙眉微蹙,看著薩圖蘭的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氣,言道:“玄空穀?我最近可聽說那不是什麽好地方,你為何要讓陳天鬥去那?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輕易答應你的請求的,定是你用某人某事作為要挾,對嗎?”
薩圖蘭雙眼精光一閃,沒想到這林雨諾果然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隻見薩圖蘭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們以陳天鬥的師父靈君作為交易,如果他完成了我們交給他的任務,那我們南巫就會派兵前往北寒,將他救出來。”
林雨諾聽罷臉上疑色更重了,問道:“既然你們已經辦妥了一切,今天又為何要來找我呢?你們已經將我困在這裏兩天了,該不會是良心發現要將我放出去吧。”
薩圖蘭款款走到林雨諾的麵前,盯著她那如花似玉一張臉細看片刻,微笑道:“我今天來到這,就是放你走的。”
林雨諾一怔,將信將疑的說道:“你是說真的?”
薩圖蘭點了點頭,“沒錯,我現在就可以叫人撤去這房間外的禁製,讓你可以隨意活動。”
林雨諾遲疑了一下,隨即微微眯起了眼睛,周身隱現一股森寒殺氣,言道:“恐怕大國師您不會讓我這樣輕易離開的吧?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薩圖蘭似乎很是喜歡林雨諾這般聰靈,便朗然媚笑一聲,說道:“不愧是馨予真人最疼愛的弟子,最有實力繼承她位子的女子,果然心思縝密。”
“有話快說,我還要去找陳天鬥。”林雨諾寒聲道。
可薩圖蘭卻是搖了搖頭,笑道:“這恐怕不行,因為我放走你的條件之一,就是你不能去找陳天鬥,不要打擾我們交給他的任務。”
聽罷,林雨諾手中的吟霜劍便又握緊了幾分,貝齒緊咬,顯然在控製著自己數日來被禁錮的怒火。
沉默片刻後,她說道:“那難道陳天鬥出了什麽意外,我也不去管嗎?”
“你難道還不了解陳天鬥的本事嗎?現在的他可不是一年前龍陽城時的年輕人了。你隻管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就好,陳天鬥那邊,我想會有人跟著去的。”
林雨諾眉頭皺的更緊了,奇道:“是誰?”
薩圖蘭淡漠一笑,“是一個你曾經見過的人,總之這個人身份尊貴,修為不低,會成為陳天鬥最有利的助手。好了,話不多說,我們直入正題吧。林雨諾,明天你就動身,前往北寒國寒霜城,探查玉衡真人的動向。”
聽到“玉衡真人”這個名字,林雨諾心頭不禁猛然一震,蹙眉道:“去北寒國?為何你們要讓我探查玉衡真人?他現在,在修真界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薩圖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說道:“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玉衡真人並不像你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簡單,難道你們忘了寒真子嗎?他可是比寒真子更厲害的人物!”
看著麵前薩圖蘭的表情,似乎對玉衡真人這個人恨之入骨,但她並不曉得如今南巫陷入如此頹勢,全都是拜那玉衡真人所賜。
遲疑了片刻,林雨諾便又說道:“既然你們要我去觀察他的動向,那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難道隻想把我當成出頭鳥嗎?”
此時此刻,薩圖蘭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秘的微笑,隨即緩步走到林雨諾的身後,如玉般的右手輕輕的拂過吟霜劍的劍鞘,輕聲道:“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馨予真人,現正在寒霜城內。”
聽聞此話,林雨諾心頭猛然一沉!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頭頂如同劈下一道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你說什麽?馨予真人在北寒國?這怎麽可能!在我離開的時候,她明明還在幽蓮宮的,怎麽會到寒霜城去?”
林雨諾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驚慌,她知道當時幽蓮宮幾乎氣數已盡,隻剩下數百弟子,和孤零零漂浮在空中的彩霞大殿。
可是她卻不明白,馨予真人是怎麽會跑到北寒去的。
薩圖蘭見林雨諾麵有驚色,便緩聲道:“你自己也說了,她在幽蓮宮時也是你離開之前。可是現在距離那時已經半年過去了,這半年,北寒國不止一次派人去往幽蓮宮找馨予真人,可是她都婉言回絕。但就在兩個月前,北寒國寒霜城卻突然翻臉不認人,出動諸多高手,強行將馨予真人抓去了寒霜城。”
“我不明白!我們與北寒國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麽要抓走馨予真人?”林雨諾似乎不太相信薩圖蘭的話,對她心存戒備,時時小心。
“很簡單,他們是為了一樣東西。”薩圖蘭說道。
隻見林雨諾眉頭一挑,“什麽東西?”
“噬心鈴!”
“噬心鈴….”林雨諾心中又是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她沒有想到寒霜城的人抓住馨予真人,為的居然是噬心鈴,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噬心鈴雖然是一件逆天法寶,可以說與七星鬼劍齊名,但它並不如七星鬼劍那樣惹人眼目,而且被邪氣浸淫,寒霜城的人為何要得到它?
想到此事,林雨諾不禁將左手輕輕的放在了胸口處。
就在她內衣貼肉處,那一串紫金小鈴已經陪伴她不知不覺間躲過了半年時光。
當時馨予真人讓她將這逆天法寶封印到幽蓮宮禁地。
可馨予真人卻不知道,林雨諾因為看到了那石洞內有關噬心鈴的過往畫麵後,反而將它留了下來。
本來上一次中原各大門派攻打幽蓮宮,導致引來了洪荒凶獸,將燕絶山夷為平地,同時也令那幽蓮宮的禁地消失無蹤。
可是誰知道林雨諾將這噬心鈴留了下來,反而讓一件本應該消失的逆天法寶,重現於世。
這樣一來,便有大麻煩要降臨在幽蓮宮身上了。
薩圖蘭細細打量著林雨諾的神色變換,知道她心中必有所想,隨即便輕聲說道:“林雨諾,我知道,隻有你曉得噬心鈴藏在哪裏,對嗎?但你要記得,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噬心鈴落入他人手中。因為那噬心鈴,就是開啟九天滅魂陣的引子!”
“什麽!”
震驚一波接著一波,林雨諾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接二連三的聽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心跳不知加快了多少。
“怎麽會這樣,薩圖蘭,如果你騙我,我定會掀翻你們南巫王宮!”林雨諾寒聲道。
隻見薩圖蘭忽然轉身向著窗外望去,看了看天色,隨即說道:“林雨諾,我就言盡於此,現在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想要在數天內到達北寒國,最好現在就動身。再晚些,我怕馨予真人撐不到見到你的那一刻了。記住,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隨時注意玉衡真人的動向!”
“你到底是要我救馨予真人,還是去打探玉衡真人的消息?”林雨諾說道。
卻見薩圖蘭淡淡一笑:“兩樣皆可,作為交換條件,我告訴了你馨予真人所在,你同樣也要完成我給你的任務。”
林雨諾死死盯著薩圖蘭凝望片刻,隨即又看向了遠方的天空,似是在擔心陳天鬥的安危。
最後經過一番思酌,林雨諾便緊握吟霜劍,連行囊也不準備一下,便大踏步出屋去了。
“如果我知道你要是騙我,那我們走著瞧!”
轉眼間,林雨諾便走出了房門,漸漸消失在前方的庭院之中。
薩圖蘭盯著林雨諾的背影凝望片刻,隨即便又是一聲輕歎,言道:“自古孽緣難了,你與陳天鬥注定有緣無分,可卻又藕斷絲連,總有一天,你們會分道揚鑣的。我這樣做,也隻是想要早一點結束你們的孽緣,同時也為我們南巫出點力。因為我算到,不久之後,你與陳天鬥會有一場生死大劫!”
就這樣,陳天鬥與林雨諾這兩個從中原來到南巫的年輕人,在薩圖蘭和宇文天翔的計謀之下,被分別派到了南巫的玄空穀,和北寒的寒霜城。
南巫和北寒地處兩極,路途遙遠。
這一別,不知他們何時才能相見。
難道七星鬼劍與噬心鈴的擁有者,真的會像傳說中的一樣,遭受千世情劫,永世不得翻身嗎?
第二天一早,陳天鬥便整裝待發,向著南巫王宮之外緩步行去。
對於這一次要去的玄空穀殉龍崖,陳天鬥已經做過一些調查。
此地距離南巫王宮足有千裏之遙,遠在南疆大山深處。
可這隻不過是一個大概的位置。
從古到今,很少有人知道殉龍崖的所在。
隻知道那玄空穀裏,可是妖獸橫行,又有神秘巫法作為結界,生人不得入內!
當陳天鬥行到王宮北門時,卻發現那裏正立著一位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南巫少女。
她穿著一身紫色勁裝,緊袖束腰,裙擺過膝,一看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
那一頭柔順青絲高高束起,在頭頂紮成一根馬尾,額頭處斜垂下一片劉海,遮住了半邊臉,顯得頗為精神幹練。
可那一張如玉小臉兒卻又不失少女柔情。
“哎呀!這個家夥還真跟來了!”
一見這少女背著行囊出現在王宮北門,陳天鬥便一拍腦門,掉頭就走。
就在這時,身後的宇文仙兒,見到灰溜溜想要逃走的陳天鬥,便氣得猛一頓足,大聲喝道:“陳天鬥!你跑什麽啊!離開王宮的門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