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絶山中,異芒閃動。
那白色的淡淡光輝,從燕絶山腳下的一片絕穀中映射而出,將傍晚的天空顯得明亮了許多。
此時此刻,距離燕絶山不過數十裏地的一座小鎮中,卻已經有不少修真人士慢慢聚集了。
才不過幾天的功夫,這蘭河鎮中已經又有數百名修真之人,盤踞其中,而且似乎又有些身份詭異之人,恐怕也隱姓埋名,混跡於正派之中的邪派人士。
不知為何,自從幽蓮宮啟動了禦獸陣之後,似乎許多邪派之人,都開始向著這裏群聚而來了。
按理來說,如果他們是為了噬心鈴的,應該不會有這種膽子,敢在眾多名門正派鼻子底下動手腳。
看來那些魔教前來此處,必定是有所圖謀,隻不要過一般修真之士知之甚少,隻是留心提防,卻不明其意。
現如今,這曾經被魔獸盤踞,幾近毀滅的蘭河鎮,自從半年前被陳天鬥一行人將後山中妖魔除盡之後,現在已經漸漸繁榮了起來。
青山綠水,亭台樓閣,鳥語花香,與半年前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此刻,兩個高高壯壯的男子,行走於蘭河鎮的一條街道之上。
這兩人下盤穩重,每落下一步,都會在大塊岩石鋪砌而成的地麵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仿若足下有著千鈞之重。
他們兩人清一色的穿著黑色連帽披風,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兩人的臉孔,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頗為神秘。
左邊那一人身後背著一長柄巨斧,足有一人之高,斧身寬闊,形若巨鯨,上麵刻有金色雕文,似乎附著某種咒印。
而右邊那一人身後卻是背著一對金色銅錘,錘頭處鑲有一塊八角形紅色晶塊,裏麵似有真氣緩緩流動,隱隱散發出一股奇異怪力。
此時他們所行走的這條街道還沒有重建完成,到處還可以見到一些曾經的破舊房屋以及殘桓斷壁。
忽然間,在前方唯一的一個出口,自轉彎處走來了一眾人等。
他們一共八人,各個麵有肅殺之氣,身上法寶真氣閃動,霸氣外露。
分明就是奔著這兩個人來的。
而且來者不善!
隻見這兩人如同沒看見一般,繼續行前緩步走去。
可是當行至那一眾人麵前之時,卻突然被為首一男子抬手攔住。
“你們兩個站住!”
為首那人穿著一身修真道服,從樣式上來看,應該是屬於昊天盟門下的弟子。
而他身後那七人也是一樣,出自同門。
隻見左邊那最為高大健壯的男子,緩緩抬頭,那兜帽之下露出一隻淩厲眼目,冷笑道:“呦,怎麽又是你們兄弟幾個啊,從倉馱山一隻跟我們到蘭河鎮,還真是有耐心!”
為首那昊天盟弟子頭一揚,眼中閃過一絲殺伐之氣,沉聲喝道:“少廢話!你可知道我們為何一直跟著你們兩個嗎?”
聽罷,左邊那高壯男子便是看向了身邊身穿連帽披風的另一人,問道:“你看看,我就說我們兩個的樣子太拉風,肯定會被人給盯上的,你找的這一身行頭根本就不行啊。”
“明明是你的個子又高又壯太過顯眼的,跟我置換的行頭有什麽關係!”
“你看看你,就知道跟我頂嘴,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還能怎麽辦?他們從哪來的,就讓他們回哪去唄!”
左邊那高壯男子忽地露出一絲壞笑,說道:“這句話我愛聽!”
說罷,他便轉頭看著那一群昊天盟弟子笑道:“真是對不起了,我兄弟已經說話了,那我這做大哥的總要辦事你們說是不?”
那一群昊天盟弟子見這兩人囂張跋扈,似乎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肅殺之氣遍布整條人煙稀少的街道。
忽有幾人剛剛從那兩名男子身後的小道上探出半個身子。
見有人要打架,便一陣風一般,將頭縮了回去,轉身就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居然敢口出狂言,我們可是昊天盟的弟子,而且門派眾多人手就在數十裏外的燕絶山駐紮,準備攻打幽蓮宮,敢跟我們作對,你們是不想活了!”
為首那昊天盟男子話音剛落,身後其餘弟子便倉啷啷紛紛亮出的自己的仙家法寶。
見此陣仗,那左邊高壯男子便是冷冷一笑:“昊天盟?哼!我打的就是你們昊天盟!”
話音未落,隻見那身背黑色長柄巨斧的男子便一陣颶風般跨出一步。
迅如疾雷的一隻左手瞬間抓住那為首昊天盟弟子的脖子!
“呃!”
還沒等那人有所反應,男子忽地以一陣怪力將那昊天盟男子在空中整整輪了一圈,隨即高高拋起!
接著,他掄起手中的長柄巨斧,便狠狠的拍向了那墜落下來的昊天盟弟子!
砰!
隻聽一陣悶響傳來,接著便是一陣骨裂之音頃刻響起!
那一柄凶狠的黑色長柄巨斧斧身,狠狠的拍在了那昊天盟弟子的胸口處!
恐怕這一拍,足可以將他胸骨拍的斷裂數根,即刻失去了之前的氣勢,狼狽的遠遠飛轉出去,一頭紮進了一間破屋之中。
這手持巨斧的男子速度之快,力量之強,不由得令人咋舌!
此刻,那另外七名昊天盟弟子紛紛祭起法寶,就向著那巨斧男子攻了過來。
鏘鏘!
突然,一陣金屬碰撞之音傳來!
隻見那一片劈麵打來的法寶,竟被一對金色銅錘狠狠的擋了下來!
此刻,那另一名手持一對銅錘的男子死死擋在了巨斧男子的身前。
體表居然浮現出了一層金色的護罩,將法寶之上的真氣盡數隔離,即刻就就讓它們的力量減了一半!
“哼!你們真是當我不存在嗎?金齒牤牛!”
忽聽那男子一聲爆喝,隨即雙錘向前猛然一推,一股巨大怪力便是向著那些昊天盟弟子撲麵而來!
一時間,那些昊天盟弟子仿佛看到了一隻金色的牤牛,向著他們衝了過來。
那強勁的氣勢無人可擋,頃刻間就將他們衝撞的連連後退!
手持銅錘的男子,如一隻蠻牛,將那一眾人等紛紛向後推去。
可是突然間,那些昊天盟弟子頓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
隻見他們愕然轉頭,卻見一根長長的斧柄,竟然將他們盡數攔下,擋在了那手持巨斧男子的身前。
“哈!這回落到我的手上了吧!海底撈月!”
那巨斧男子一聲怒吼,隨即手中長柄巨斧如一陣颶風般旋轉起來。
接著,他突然後撤一步,將長柄巨斧至於身後,緊緊握住,隨即向前一揮,從下到上猛的一挑!
頃刻間,那數名昊天盟弟子便飛上半空,一時間竟是失去了控製。
而就在他們驚慌之時,空中突現一隻金色牤牛,從天而降!
一對金色銅錘,狠狠的砸在了他們身上!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隻見那一群昊天盟弟子,被盡數砸入地麵,竟然砸出了一個兩米深坑!
他們紛紛疊羅在一起,看似苦不堪言。
“哼!一群不經打的家夥,就這兩下子,也想跟我們兄弟兩個鬥嗎?回家多練練吧!”
說罷,那男子便將手中巨斧往肩頭一抗,轉身就要走了開去。
“你們.....你們兩個….可是數月前那個陳天鬥的同門師兄弟?”
為首那一名昊天盟弟子從廢墟中爬了起來,手捂胸口,忍著傳來的陣陣劇痛,咬牙切齒的說道。
卻見那背著巨斧的男子忽地停住腳步,緩緩轉頭,露出了一張自信且詭異的微笑。
“你猜呢?”
與此同時,在這蘭河鎮的鎮口,卻有另外兩個全身煞氣之人,也緩緩步入了這夜色中的小鎮。
斜陽映照在他們的身上,將身影漸漸拉長,仿若在他們的身上,那煞氣已經變成了如實質般的火焰,緩緩燃燒。
但其實,一切隻不過是幻覺而已。
隻因這兩人的鬼煞之氣實在是太重,一入小鎮,便立刻引起了許多修真之人的注意。
“陳天鬥,這小鎮並不像你所說的,乃是一個荒廢小鎮。”
身邊一頭金發的西域男子索朗圖,如獵鷹一般犀利的眼神順掃四周,見眾多修真之人卻是已經向著他們緩緩聚攏而來了。
而陳天鬥卻是沉穩淡定,步伐不亂,繼續向著小鎮中邊走邊說道:“在數月以前,這裏的確是一個荒廢小鎮,想不到不過短短的時間,這裏竟有了這等變化,倒不枉費爺爺我當時來過一次。”
“陳天鬥,我們似乎太過張揚了,你身上的鬼煞之氣已經將那些人都吸引過來了。”索朗圖沉聲說道。
可陳天鬥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向著小鎮中一條暗巷走去。
很快,那一群人便跟著陳天鬥兩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暗巷之中。
可是才到巷子口,那些人卻是同時一怔,向著巷子裏看了一眼,隨即都麵有驚色的向後散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似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陳天鬥感覺到周圍殺氣頓減,便迎頭看去,卻見在前方巷子深處,正坐著兩人。
他們一個將長柄巨斧斜靠在牆邊,另一個身後背著一對金色銅錘。
似乎他們也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煞氣傳來,便同時抬頭,向著陳天鬥看了過來。
隻不過,陳天鬥換了一身衣服,頭頂那白色兜帽遮擋了容貌,看不清樣子,卻令他們眉頭微微一皺。
這時,隻見那身材最為魁梧的男子,緩緩抬起右手,握住了斜靠在牆壁之上的巨斧斧柄,苦笑道:“哎!我就說吧,我們這身行頭,總會有蒼蠅跟著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