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驚,轉頭向著唐天穎望去,隻見此刻這小妮子貝齒緊咬,怒不可遏地瞪著陳天鬥。
那一雙亮如晨星般的明眸,隱隱有著一絲殺伐之氣。
見此一幕,唐文耀便是蹙眉喝道:“天穎!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今天這麽多人在,你也應該注意一些禮節!這淩風有何處騙你了?”
唐天穎似乎也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失態,便是臉色有所減緩,隨即一指陳天鬥輕聲喝道:“這個肖淩峰!是假的!”
聽聞此話,陳天鬥心頭猛然一沉!
他一雙眼睛如利劍一般死死的盯著唐天穎,仿佛雙眼已經釘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此時陳天鬥心想,“哼!原來你一直神秘兮兮的,為的就是這一刻要揭穿我啊!看來你消失這幾點定是去調查肖淩峰的底細了!”
知道了唐天穎過去幾天的所作所為,陳天鬥便明白,這一次這小妮子是要在眾人麵前將陳天鬥的身份戳穿,好遭到唐文耀的責罰!
既然已經頓明真相,陳天鬥自然不會讓唐天穎如願以償!
這幾年來陳天鬥所經曆過的大事已然不少,麵對如此形勢,也能夠保持鎮定自若。
隻不過那唐文耀和淩昊天,似乎都被唐天穎的突然一喝有些驚到。
“天穎!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嗎?這肖淩峰就是肖淩峰,怎麽可能會是假的?他可是你秦叔從天玄城門親自迎接進來的,難道你覺得秦叔的眼力會差嗎?”唐文耀一拍桌案,竟是令這一張擺滿了菜肴的方桌不禁微微一顫,似要散架一般。
“爹!你根本就不了解這個家夥!他根本就是不是真正的肖淩峰!我曾經看過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那個傷痕!”唐天穎此刻情緒有些激動,畢竟是火爆脾氣,一點就著。
唐文耀聽罷便是一瞪眼,“剛剛淩風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是一位名為馮道仙的郎中治好了傷疤,你怎麽還執迷不悟!”
卻見唐天穎一臉的委屈,麵色微紅,豎起眉毛,怒道:“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單純了,這身份可以冒充,人家編造了一個理由,難道你就信了嗎?再者這個家夥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為何要時時刻刻戴著麵具?如果他想要證明自己清白的話!就把麵具摘下!真假一看便知!”
“胡鬧!江湖上誰不知道肖淩峰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唯有白玉腰牌為證!現在腰牌就掛在他的身上,你還狡辯什麽!”
“爹!說不定那真正的肖淩峰,就是被他殺了!然後在冒充身份混進我大唐山莊想要圖謀不軌!”
此刻唐天穎分毫不讓,一口咬死這陳天鬥就是冒充的肖淩峰。
“住口!天穎,我幾天不在家,你竟無法無天了,難懂想連肖淩峰也氣走嗎?這江湖之中能夠殺肖淩峰的人,恐怕還沒出世呢!就算是修真之人,恐怕也要五星天脈以上的修為才行,你以為肖淩峰是誰都都能殺的了的嗎?”
經過一番激辯,原本一團和氣的晚餐,卻轉眼間就成了劍拔弩張之勢。
唐文耀一直觀察了肖淩峰許多年,雖說沒有見過他的樣貌,但是那一塊白玉腰牌是絕對不會錯的。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那塊腰牌並不是普通的腰牌,如果不是主人親自佩戴,這腰牌便會詭異的變成紅色,這樣大家一眼便知真假!
而此刻,那白色腰牌就穩穩的掛在那裏,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唐文耀卻不知,那白玉腰牌之所沒有在陳天鬥的身上變色,卻是另有原因。
肖淩峰身份是假沒錯,但陳天鬥因為修煉了殘天古卷中的一卷,使得自己身上原本的濁氣已經全數清盡!
那古玉是根據人體濁氣來變色的,可是如今陳天鬥全身氣息清明,純淨無瑕,經過複蘇之術的洗滌,更是尤勝從前,所以那古玉根本感覺不到其他的濁氣,依舊停留在真正肖淩峰佩戴時的狀態,自然不會變色!
正是因為這一點,這唐文耀才如此深信不疑。
那唐天穎見自己親爹此刻都完全倒向了陳天鬥一邊,便是心有不甘,怒火中燒。
片刻後,她已是麵色飛紅,用力一頓足,怒道:“爹!你好偏心!我是的親生女兒!居然比不過一個後來冒充的小子!我看不起你!”
說罷,這唐天穎便是一臉怒色,轉身就走,一路上不時踢翻了前堂小路兩旁的花盆,引得一片喧嘩。
看著唐天穎離去的背影,陳天鬥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連他都沒想到,這殘天古卷的修煉,居然會無意中扭轉了他的命運。
如果沒有用複蘇之術洗滌身體的話,恐怕現在他已經身首異處了。
唐天穎走後,陳天鬥心中終於長出一口去,這才轉頭向著唐文耀看去。
可是才一抬眼,陳天鬥的雙目,便正巧迎上了淩昊天那一雙老練且淩厲的眼神。
隻見淩昊天的雙眼,如兩根釘子一般釘在陳天鬥身上,默然注視,不曾移目片刻。
陳天鬥心頭一沉,知道這淩昊天一定是在尋找自己的破綻,想要發現一點“肖淩峰”與陳天鬥的相似之處。
直到唐文耀話語傳來,那淩昊天的雙眼,才從陳天鬥的身上移開。
“女大不中留!哼!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無可救藥!淩盟主,淩峰,你們兩個不要介意,我家女兒雖然脾氣倔了點,但是人並不壞,她隻是對自己大婚當即有些害怕,所以才語無倫次,這女孩子出嫁嘛,總是會情緒上有很大波動的。”
唐文耀嗬嗬一笑,臉色很快就緩和了過來,對著陳天鬥與淩昊天笑著說道。
而淩昊天卻是微微一笑,寒暄了兩句,便沉默不語,一雙眼睛不時向陳天鬥身上看來。
不知不覺,夜幕低垂,這前堂之中的筵席隨著最後一聲碰杯,也終於迎來了尾聲。
一路向著自己廂房回去的路上,陳天鬥感覺今天就像是打了一場無聲之仗。
從始至終,他都是從容應對,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小心的很,總算是挨過了這可怕的一個下午。
而在經過這一天之後,陳天鬥想要離開這大唐山莊的想法便是更加的迫切了。
“你爺爺的!那個淩昊天有事沒事就盯著我看,要是不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他是不會罷手的。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要趕快想辦法逃脫才是!”
“啊!小姐!您不要這樣啊!您這是要去哪啊!!”
突然間,丫鬟急切的聲音從陳天鬥前方不遠處的廂房傳來。
接著便是一陣杯盤玉落的細碎之聲響起,給這滄海閣中帶來了一陣喧鬧。
片刻後,唐天穎的身影便出現在陳天鬥的視線之中。
隻見她滿麵怒容依舊,隻是身後多了許多大包小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塞了些什麽,看樣子大有離家出走的架勢。
見此一幕,陳天鬥便是冷冷一笑,心中默念道:“怎麽?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想要落荒而逃嗎?”
“小姐!你不要走啊!你要是走了,老爺會責罰我們的!”
幾名丫鬟跟在唐天穎的身後,想要攔住她的去路,可這丫頭性子極是倔強,又野蠻,誰敢擋在她的麵前,恐怕都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滾開!擋我者死!這個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唐天穎一把推開了拉住自己胳膊的丫鬟,背著一堆大包小裹,迎麵向著陳天鬥的方向走來。
誰知這丫頭隻顧著低頭疾走,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的陳天鬥,正巧跟他撞了個滿懷。
唐天穎腳下忽然不穩,身後包裹又太重,頓時讓她身子一輕,險些倒了下去。
待看清攔住去路之人是陳天鬥,這丫頭便又一臉怒容的喝道:“你這個死人!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如今連我爹都幫你,你可真是厲害啦!隻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唐天穎絕對不會讓你安生的! 想讓我嫁給你,門兒的沒有!”
說罷,唐天穎便撞開了陳天鬥,就要向前走去。
可誰知她才背著包裹低頭走出兩步,便又撞上了如一麵鐵牆般的身軀,頓時喝道:“又是誰敢當本小姐的路!眼睛長在P股上拉!”
“你老爹!”
隻見唐天穎猛然一抬頭,頓時愣住!
此刻這擋在她麵前的人,居然是她爹唐文耀。
聽到自己女兒剛剛罵他罵的如此解氣,唐文耀氣得負在身後的雙手都是微微抖了起來。
“孽畜,你這又是鬧哪樣?”
唐文耀麵色肅然,如同一片鉛雲籠罩其上,陰沉無比。
唐天穎遲疑了一下,小臉兒一揚,不服氣地喝道:“我要離家出走!讓我嫁給這個假冒又惡心的家夥,想都別想!”
說罷,唐天穎便眼睛一轉,低頭繞開了唐文耀的身邊,一路向著滄海閣外麵走去了。
見唐文耀全然沒有攔阻的意思,此刻立在他身邊的淩昊天便是微微一愣,言道:“唐莊主,令千金要離家出走,你都不去追嗎?”
誰知唐文耀狠狠一拂衣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道:“隨她去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心情好的時候出走,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出走,打人的時候出走,被打的時候還出走,我也懶得管了!放心吧,不出兩個時辰,她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