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家丁

第二百三十章 偉大的女人

總算是恢複過來的幾個老將，第一是將將賈一從地上拉了起來，滿臉鬱悶的看著賈一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孫神醫這是要幹什麽，為什麽會弄這麽惡心的事情。”

賈一實在是不想再想這種讓人非常難受的畫麵，聽到幾個老將的詢問，隻能如實的交代了起來。

當所有人聽到完賈一的講述，發現這玩意在刺破之後會流出濃汁，然後還要給人的身上進行接種，這讓他們一時間還真有點接受不了，這麽惡心的玩意往身上種，神經得多大條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啊。

就在每個人琢磨著該怎麽免除被接種天花疫苗的時候，站在一邊的尉遲恭或許是吐的有點狠了，竟然摸著肚子不無惋惜的說道：“白瞎了一頭好牛。”

“嘔”

天色漸暗，晚飯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來，剛剛吐的差不多已經完全將肚子空幹淨的賈一，很快也感覺到了饑餓，正好現在是做飯時間，趁著這個功夫好好休息休息，一會兒也好多吃點。

牛痘已經在孫思邈的操作之下成功都出現在奶牛的身上，盡管出現的稍微有點多，但是這並不妨礙牛痘的質量，隻需要找幾個誌願者，就能夠開始進行第一批的牛痘種植。

誌願者當然不可能隻有林美玉一個人，不然這根本就看不出接種牛痘的人究竟會有多高的存活率，一想到林美玉明天將要接受最嚴酷的考驗，賈一頓時變的憂心忡忡，雖然後世知道這種方法是能夠製作出疫苗最快的辦法，可能不能成功，賈一是真的不清楚也不知道，如今甭管是他還是孫思邈基本上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若是能過去，那麽皆大歡喜，若是過不去，那就隻能放火燒村了。

很快廚子準備好的晚飯，過來叫他過去用餐，本來賈一吃飯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營帳當中吃的，可自從李靖過來之後，他吃飯就變成了前往李靖的營帳，用老家夥的話說，就是讓賈一陪他一塊吃飯，省得他孤獨，對此賈一頗有點嗤之以鼻的感覺，軍營當中最不缺少的就是人，隻要他願意，門外站崗的士兵都會非常願意進入帳中陪著他老人家一快吃個飯。

當賈一來到李靖營帳的時候，發現四個人全都在這其中，慢騰騰的來到空著的那張椅子邊上，直接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手邊放著的筷子，二話不說直接夾起一塊大肉，放入了自己的嘴中，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跟軍中大佬一塊吃飯就是這點好，不用在意什麽規矩，都是豪爽的人，你越是放的開，他們就越喜歡，因此隻要是在營帳當中，賈一吃飯從來就沒有斯文過。

尉遲恭從來就是一個沒有眼力見的，而且腦子也反應的比別人慢半拍，大家夥一塊幹了一杯酒之後，他就滿臉好奇的朝著賈一詢問了一句：“我今日下午發現在圍欄內，好像有你家小姨子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尉遲恭的一句話，直接讓賈一嘴中本來還有點味道的食物，變的索然無味，快速的咀嚼掉嘴裏麵的食物，而後一仰脖，直接將嘴裏半爛不爛的食物咽進肚子當中，隻是作為一個最小輩兒，他有快速吃飯食物的權利，卻是沒有提前離去的權利，就算是吃夠了食物，他還是必須坐在椅子上，麵對四雙眼睛的齊齊注視。

秦瓊和程咬金看出了賈一臉上的鬱悶，正好兩個人坐在尉遲恭的兩邊，一人一腳，在尉遲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的踩在了他的雙腳之上，算是給賈一出了口氣，隻是每個人臉上的八卦表情卻是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全都看著賈一，想要聽聽賈一想要說些什麽。

李靖悲催的又是一個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人，狠狠的咳嗽了一聲算是給賈一提了個醒，並且還有著一點催促的作用，那就是希望賈一快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出來，也省的這仨混蛋知道他了解了這件事情之後，又拿他不提前說出來說事。

伴隨著一聲長歎，賈一緩緩的將林美玉的事情給大家夥又說了一遍。

聽完賈一的訴說，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或許對此尉遲的感受最為深刻，因為他的家中正是有著兩個跟林美玉一樣的媳婦，在他的背後默默的付出和支持，才有了他的今天，如若不然，就憑尉遲憨厚的性格，想要在魚龍混雜的朝堂之上站住腳，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如此好女子，你小子若是敢負她，俺先給你的腿打折。”尉遲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餐桌之上，單薄的餐桌經過一陣陣的顫抖，總算是支撐住了他的摧殘，隻是桌子上麵的盤子，卻是變的東倒西歪的，裏麵的菜湯還有杯中的酒水，全都撒了出來，直讓剩下的三個人對他又是一陣陣的白眼。

有了尉遲的攪和，桌子上原本裝在盤子當中食物，全都落在了桌子上，已經不能再吃了，索性，全都從桌子邊上站了起來，走出營帳，迎著深秋的涼風，看向了棘手村的方向。

“小子，今日我們看到的那極為惡心的事物就應該是你嘴中說的牛痘吧。”

“嗯。”

“看來明日孫神醫就會給美玉小娃娃接種牛痘了。”

“嗯。”

“明日在她接種牛痘的時候，全軍為其賀。”

沒有人說要將林美玉從圍欄之內弄出來的話，他們作為大唐的老將，都十分清楚若是林美玉的身上攜帶著天花病毒的話，那麽帶給軍隊的將是什麽樣的打擊，而後帶給大唐的又將是什麽樣的災難，當然，既然人家林美玉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一個偉大的選擇，那麽他們應該做的不是阻攔，而是支持，為了愛人能夠付出自己生命的女子，甭管是在什麽時候，都能夠獲得大量陌生人的同情。

遙遙的看著林美玉營帳當中的燈火熄滅，賈一再次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扭頭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明日將是非常關鍵的時刻，他站在外麵完全幫不上林美玉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這裏等待著林美玉成功的挺過接種牛痘帶來的負麵反應，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在人為的作用下不在畏懼天花病毒的人。

漫漫的長夜，賈一幾乎沒有怎麽睡著，他的腦海當中出現過無數種的畫麵，有林美玉成功的接種牛痘之後產生天花病毒抗體的畫麵，也有林美玉沒能接種成功，而變的奇醜無比的畫麵，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的畫麵，總之賈一的這一晚上的睡眠質量非常的差，這一夜他祈禱著能夠外麵的天永遠都不要亮，這樣林美玉就永遠都不需要接種牛痘了。

隻是太陽根本就沒有理會賈一的祈禱，依舊按照正常的軌道，緩緩的升起，將陽光散發到了地球之上，不過滿天的烏雲卻是將陽光遮擋在了背後，縱然天色已經徹底的亮了起來，外麵卻依舊是黑沉沉的，給人帶來一種非常難受的壓抑感覺。

當賈一走出營帳的時候，一滴雨水滴落在了他的麵龐之上，雨滴上攜帶著的冰涼的溫度，讓賈一昏沉的大腦變的清醒了很多，接著雨滴變的越來越多，很快賈一的臉就被雨水衝了個通透，腦子也徹底的變的清醒了過來，遙看著林美玉營帳的方向，一身素錦的她撐著一把精致的油傘，亭亭玉立的站在營帳門口，細雨當中，同樣遙看著賈一所在的方向。

百十米的距離被雨幕遮擋的氤氳一片，看不真切對麵的景象，隻能看清楚一個輪廓。

“姐夫，孫神仙說我一會就要接種牛痘了。”

輕飄飄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了賈一的耳朵，讓他的心肝猛然一顫，縱然有著千萬般的不樂意，可事情還是無可避免的進行到了這一步，賈一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對著對麵大喊了起來。

“美玉，堅持住，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

“嗯，姐夫，答應美玉一件事情吧。”

“別說是一件事情，就是一千件，一萬件，姐夫也答應你。”賈一似乎已經想到了是什麽事情，眼淚不由自主的開始在眼眶當中打轉，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發生任何的改變，他依舊強忍著心中的酸楚，用鎮定自若的聲音喊道。

“如若美玉沒有能夠堅持住的話，你在我發病的那一刻，親手將我擊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變醜的樣子。”

林美玉的話音才落，賈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直接奪眶而出，溫暖的淚水合著冰冷的雨水，滑過他的臉龐，滴落在了地麵之上，他的腦海當中突然間多出了一個聲音，“衝過去，衝過去，將她抱在懷中，一介弱女子尚且能夠為了你以身犯險，你作為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夠在危險之外駐足觀看，是男人就衝過去，用你的身軀護佑你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