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家丁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仇殺

汗血寶馬在李靖得到的第一時間就被他當成生死兄弟，別說是賈一借了，就算是李二，估計也很難借到，當然以李二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奪人所好。

人就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當擁有一件物品的時候，總是會想著物盡其用，將其利益最大化，可每每當要失去的時候，人們又開始惋惜，惋惜當初為什麽不珍惜，為什麽不對其好一些，看著即將失去的東西，垂淚，痛苦，懊惱，等等諸多負麵情緒就會湧上心頭。

看著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兩下就徹底沒了聲息的戰馬，賈一就非常的後悔，責備著自己為什麽之前不對它好點，若是這一路上能夠對它們好好照料，一定能夠讓它們成功的將自己拉回杜曲縣，拉到自己家，可現在看著已經死去的戰馬，賈一剩下的隻有長長的歎息。

秦懷玉看著賈一的這個樣子就來氣，這一路上不知道給他說了多少遍，戰馬經受不起這樣的摧殘，可他就是不聽，這下戰馬全都活生生累死了，這小子有玩起了傷感，直讓秦懷玉站在邊上是一陣陣的咬牙切齒，想到賈一的可恨，沒有任何猶豫的一腳就踹在了賈一的P股上，讓賈一直接趴在了死去的戰馬身上。

“叮”

就在賈一準備扭頭對秦懷玉破口大罵的時候，一根箭矢卻是釘在了之前賈一所蹲的地方，尾翼微微的顫抖，箭頭沒入地麵當中，這可是馳道，比之鄉間土路不知道堅固了多少，這箭矢竟然還能有如此大的力道，可見射出這支箭的人是真的沒有打算給賈一活路。

甭管怎麽說賈一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尤其這才剛從戰場上下來沒多長時間，在戰場上的時候那種時刻緊張的身形尚未放鬆，看到箭矢的時候，賈一腦海當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敵襲，可剛要張嘴大叫的時候，更多的箭矢卻是如同雨點一般快速的落了下來。

秦懷玉抽出身上的三棱刺，快步來到賈一的身邊，揮舞著手中的三棱刺，將一支支飛過來的箭矢磕飛，伸手拉住賈一的胳膊，就準備朝後掠去。

賈一知道以他的水平想要磕飛箭矢，除非是做夢的時候，不然想都不要想，為了不影響秦懷玉的發揮，賈一在被秦懷玉從馬身上拉起來之後，直接扭頭就跑。

秦懷玉一邊磕飛身後飛來的箭矢，一邊跟在賈一的身後朝著邊上的荒原跑去，如今他們已經靠近關中，周圍多的是小山丘陵，隻是跑了幾步的距離，轉了個彎，就讓後邊跟在P股後麵追來的箭矢失去了作用。

趴在小山腳下，側頭朝著來時的路看去，一群數十人正小心翼翼的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靠近。

“這裏不能久留，咱們得快點離開。”賈一第一時間分析清楚了現狀，對身後的秦懷玉說道。

“你走吧，我給你擋下追兵。”

“別扯……”

秦懷玉可是秦瓊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賈一也不可能讓秦懷玉的生命受到任何的損失，盡管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是秦懷玉在照顧著他。

當賈一扭過頭看向秦懷玉的時候，這才發現，秦懷玉的左大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中了一根箭矢，箭簇從大腿的另一邊毛了出來，殷紅的獻血正從傷口上不住的冒出來。

看到這根箭矢的時候，賈一就知道今天八成是在劫難逃了，他不可能丟下秦懷玉不管，這不是說他不夠理智，相反，就是因為他足夠理智，才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若是他隻身一人回到家中，等到秦瓊回來之後得知自己兒子身死的事情，那麽賈一辛辛苦苦跟秦瓊建立起來的關係也就到頭了，失去了秦瓊這根紐帶，相信其他的王公貴族也將對賈一不加以顏色，被看賈一有著萬貫家財，若是失去了這個巨大的靠山，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家就會沒落下來，很有可能還會因為過多的家財而導致家破人亡。

若是賈一能夠跟秦懷玉在這裏一同戰死的話，那麽秦瓊雖然會因為失去唯一的兒子而悲痛欲絕，可他絕對會對賈家照顧有加，至少讓賈一的孩子長大成人還是不成什麽問題的。

在後世，賈一才不會考慮這麽多的事情，不光想的多了腦袋疼，而且，後世也斷然不會有這麽扯淡的事情發生。

躲在山腳下的一顆巨石之後，賈一笑著對秦懷玉說：“估計是我連累了你，畢竟秦伯伯雖然殺了很多人，可那些人都是在戰場上被他所殺的，就算是有人要找他算賬，也隻會選擇在戰場之上，反倒是我有著不少的仇人，至少那些被我的飯館擠兌垮的人們，就肯定恨不能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最後在將我挫骨揚灰。”

對於敵人，賈一一直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商業爭鋒在後世雖然也會各種卑鄙的手段盡出，可多的還是商業上的問題商業上解決，也就是說憑借著各自的本事以及對對方的猜測，在商戰之中將對手徹底的擠垮，哪像唐朝，商業上打不過了，就會找人來進行刺殺。

“賈一，出來乖乖受死吧，你今天是逃不掉的。”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巨石後麵不遠處傳了過來，直接讓賈一的猜測變成了現實。

看了看身邊受傷的秦懷玉，就算是他沒有受傷，以他的本事想要力敵數十人，那也是癡心妄想，畢竟他不是年輕時候的秦瓊，還沒有百人敵的本事，更何況就算是秦瓊年輕的時候，百人敵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看來今天咱們兄弟兩個要交代在這裏了，沒想到這條命沒有交代到戰場上，反倒是在大唐的本土給送掉了。”

秦懷玉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他爹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本來他的宿命也應該是征戰沙場，可誰曾想到，命運這玩意從來就不按套路出牌。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死在這裏，說起來這都是我的不對啊。”

“說什麽屁話，若是沒有你，又怎麽可能有我的今天，說不得就以我之前那悶葫蘆的性格，連戰場都上不了，更不要提什麽建功立業了，你我既是兄弟，就不要再說這些外道話，今日既然咱們兄弟二人注定要死在這裏，倒不如殺將出去，啥對麵一個咱們夠本，殺他們兩個咱們賺一個。”

要不怎麽賈一愛和秦懷玉當兄弟呢，就這死心眼的勁頭，就讓賈一十分的欣賞。

對於死亡，賈一早就沒有了恐懼之心，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已經對死亡沒有太多的畏懼，如今即將直麵死亡，他內心當中充斥的是惋惜和憤怒，惋惜的是即將回到家中的時候被人攔截，兩世為人的第一個孩子都沒辦法見到，憤怒的是這幫孫子真會挑時候，早不來，晚不來，非要等到他賈一即將見到他兩輩子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們才來。

“好，殺出去，也讓他們見識見識我這名遊擊將軍的厲害。”

兩個年輕人的手掌重重的握在了一起，兩人的臉上也同時升起了真誠的笑容。

賈一和秦懷玉同時從藏身的巨石之後蹦了出來，二話不說對著對麵的人群就衝了過去。

“殺。”

不知道是這些殺手身上沒有了箭矢，還是他們覺得麵對兩個人，他們有著足夠的優勢，竟然放棄了遠程射殺，而是選擇了短兵相接，也有可能這是他們對賈一和秦懷玉最後的尊重。

離得近了，賈一才看清這些人的打扮，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普通的麻衣，而且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不盡相同，拿什麽的都有，看他們臉上那股子肅殺之氣，這幫人應該不是老百姓，更像是衣食無著的俠客多一些。

俠客也分為三六九等，在賈一看來，這些俠客與其說是俠客，倒不如說他們是殺手，混的好了，可以接更難的任務，殺更難殺的人，混的不咋滴的，也隻能接這種好多人一起追殺一兩個人的大眾任務，混口飯吃。

由於雙方之間的距離非常短，隻是經過短暫的奔跑，對戰的雙方就劇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賈一，雖然沒有什麽真本事在身，可那一身的戾氣，就能給他增色不少，一往無前的氣勢，縱然不能讓他跟這些俠客打上幾個回合，卻也能夠憑借著一命換命的打法，暫時保持著旗鼓相當的狀態。

一隻長長的斬馬刀，夢然出現在賈一頭頂的正上方，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蕩，賈一想要躲閃，確實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斬馬刀砍向自己的脖子，然後將自己劈成兩半。

“賈一。”

跟十數名俠客戰成平手的秦懷玉，還有時間查看賈一的狀態，當他看到賈一即將飲恨當場的時候，雖然剛才衝出來的時候就應商量好戰死此地，可如今看到這一幕，依舊讓他肝膽俱裂，隻是想要幫忙，卻是根本就來不及。

就在此時，一隻箭矢拖拽著陣陣破風之聲鑽入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