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家丁

第一百五十一章 試探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其偶然性和必然性，就像拔也骨部的酋長阿史那阿骨打的投降，這件事情就非常的偶然，原本他們跟唐軍可是敵對的雙方，結果仗還沒打，人家就先投降了，可等聽完阿骨打的解釋之後，就又會覺得他們的投降是必然的。

對待降軍，李二的態度一直非常的有好的，他手下的諸多大將基本上全都是降軍，程咬金和秦瓊就在此列。

李靖秉持著李二對待降軍的態度，第一時間讓這三千軍卒解除了武裝，隨後便是對阿骨打以禮相待。

“李將軍，既然我等已然前來投誠，一切原有自然要訴說清楚明白。”阿骨打沉思片刻，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最開始的原因是東突厥可汗劼利的逼迫和壓榨，讓突厥的諸多部落苦不堪言，幾近不能生存下去，奈何劼利兵強馬壯，實在是難以與其為敵，隻能忍氣吞聲，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本就十分困苦的拔也骨部更是遭受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巨大自然災害，白災，也就是所謂的雪災，這直接導致大量的牛羊馬匹凍死，整個族群已然處在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劼利貪婪成性，根本不予伸出援手，無奈之下，他們也隻能選擇了投誠，這也就有了阿骨打帶領著族內三千兵馬前來朔方投誠的事情。

聽完阿骨打的講述，李靖也是不由唏噓不已，一方麵疾聲厲色的斥責了劼利的不仁，另一方麵好言勸慰了阿骨打，並且讓賈一第一時間派出信使，將拔也骨部投誠的消息，上報給李二。

就這樣阿骨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結果，第一時間感謝了李靖的仁慈，率領著三千兵馬回到部族，準備將部族當中的所有人全都遷居過來，也好在唐軍的幫助下，熬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雖然這裏是茫茫的大草原，是阿骨打的家鄉，但是李靖清楚的知道，在草原上奉行的乃是狼的法則，盡管都是大草原上生存著的子民，可一個部落跟一個部落之間都會存在著相互殘殺的事情，目的麽，就是為了生存。為了保證這些投誠之人的生命安全，李靖再次將他們帶來的武裝分發給了他們，並且還派出了一隊三千人的隊伍對他們的遷徙進行護送。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賈一，卻是對李靖的做法表示非常的那一理解，難道他就不怕阿骨打是假借投誠之意，前來刺探軍情，然後回去籌集兵馬，攻打朔方？

“誠然，我並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來投誠，但是我會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證實他們所說的是實情的機會。”

“那您還派出三千人的護衛隊就不怕他們有去無回？”

李靖聞言微微一笑，並未回答賈一的問題，而是猛的發出一聲斷喝：“至果校尉秦懷玉聽令，命你率領三千人尾隨，若是發現事情有變，兩軍會合迅速撤退。”

“喏”

看著領命而去的秦懷玉，賈一瞬間明白了，這哪裏是什麽真心實意的信任，隻不過是李靖的一種另類的佐證，不用猜也知道接下來李靖還會派給他任務，畢竟也隻有探馬在探清周邊情況的前提下，給予這前後兩隊士兵最有力的保障。

後隊人馬的最高負責人已經確定為是秦懷玉，可是讓誰跟著去拔也骨部，卻是還沒有定下來，賈一朝著四處瞅了瞅，原本看到軍功就會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野狗一般湊上來的程處默，這次卻是開始了裝鴕鳥，這一發現讓賈一對程處默有了全新的認知，老程家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

就在賈一琢磨著李靖會派誰去的時候，再回頭，卻是發現李靖正在笑涔涔的看著自己，頓時後背上就爬滿了細密的汗珠，第一時間就感覺肚子很疼。

“唉呀媽呀，肚子好疼，大將軍您先忙著，我先去廁所了。”說完，賈一就準備開溜，然而剛轉過頭，就感覺後脖領子被人給抓住，接著整個身體就被人給從後麵提了起來。

“你小子，既然上了戰場，總要感受一下戰場上的氛圍，這次任務根據我的猜測，應該是有驚無險，正適合鍛煉你，因此前隊的負責人，我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莫要讓我失望啊。”

賈一聽完，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這節骨眼上，沒事瞎往李靖跟前湊什麽湊，沒看程處默長孫衝都躲的遠遠的麽，心裏有疑惑，等以後這事情確定下來之後在問清楚不就知道了，非現在問，這回好了，弄不好小命都得丟。

賈一是真想不去，可一看李靖那掛滿了笑容的臉，他就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敢說個不字，百分百會被看下腦袋掉在旗杆上，最後隻能發出一聲長歎，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藥。

事已至此，賈一要想的不是該怎麽逃脫這個任務，而是應該想想怎麽才能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洪亮，派一千探馬在我周圍十五裏範圍之內進行探查，就算是出現一隻毒蛇，也必須第一時間給我解決掉。”

“喏”

洪亮嘴裏答應的痛快，可心裏卻是把賈一嘲諷了好幾遍，這天寒地凍的，誰家的毒蛇傻了會出來得瑟。

穿好自己的鎧甲，又披上了一件羊皮披風，這才朝著阿骨打所在的地方緩緩走去。

阿骨打的手下全都已經整裝完畢，就等著護衛隊長官的出現了，可是左等不來右等還不來，阿骨打的一個手下頓時有點急躁了起來，對著阿骨打抱怨了起來。

“酋長，這唐人該不會是要出爾反爾吧。”

阿骨打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隻是把眉頭皺在了一起，他說的一切都是實情，若是唐軍在不接受他們的投誠的話，那麽他們拔也骨部經過這個冬天之後，將徹底的從大草原上除名。

沒過多久，磨磨蹭蹭的賈一總算是出現在了阿骨打的麵前。

看著賈一身上的鎧甲，阿骨打以及他的一種手下，全都眼前一亮，甚至有的人還綻放出了貪婪的目光，直讓賈一差點扭頭就跑。

“阿骨打酋長，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當三千的大唐士兵騎著馬站在他的身後之後，這才讓他不安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確定已經準備完畢，賈一笑嗬嗬的對著阿骨打說了一句，率先打馬前行。

賈一代表的是唐軍，是拔也骨部的施恩者，該有的優越感必須展現出來，絕對不能弱了唐軍的名頭，若是不能在收編的第一時間，將這些人震懾住，以後絕對會是巨大的麻煩。

對於賈一的小心思，阿骨打也隻是微微一笑，雙腳輕輕的磕了一下馬肚子，他胯下的戰馬就快速的走到了賈一的跟前，開始跟賈一一起齊頭並進。

“賈將軍身上的這套鎧甲不錯啊，防護能力一定非常強吧。”阿骨打對於賈一身上的這套鎧甲也是有點眼熱，因此跟賈一交談的開始便是圍繞著這身魚鱗甲展開的。

“還行吧，這樣的鎧甲在未來將成為我大唐士兵的製式鎧甲，研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相信很快就能進行大量的裝備，我是個怕死的人，所以在這次出戰之前，我托人先弄出來了一套樣品。”

反正吹牛又不上稅，賈一直接將這鎧甲說成了地攤貨，至於以後是不是真的能夠裝備全軍，管他屁事，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這個阿骨打還兩說呢，吹個牛算什麽。

“大唐國力之豐厚，真讓人羨慕。”

阿骨打是個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套鎧甲的不凡，雖然知道賈一的話語當中肯定有一定的水分，但是大唐也絕對能夠批量的生產這這種防護能力極強的鎧甲，從這一點上來看，大唐的國力確實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打心眼裏羨慕唐軍將有這樣的鎧甲進行裝備，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選擇的是投誠而不是攻打。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賈一也就強硬的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了下來，為了不讓自己想身處危險當中的事情，他開始跟阿骨打探討起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阿骨打酋長，聽說你們的部落遭受到了白災？”

“唉，天神降怒，可苦了我們這幫草原上最虔誠的子民了。”

“那你們是不是凍死餓死了很多的牛馬？”

“那是自然。”

“太好了……”

賈一的話音才落，一陣陣長刀出鞘的倉啷之聲就傳入了他的耳朵，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無意識之下幸災樂禍了一回。

跟在賈一身後的那些士兵見狀也是在第一時間將身上的兵器抽了出來，隻是他們抽出的並非是長刀，而是三棱軍刺。

受到很多人的保護，賈一頓時感覺自己安全了很多，滿臉冷笑的看著眼前的這幫突厥人，冷聲說道：“怎麽難道我說錯了？若是沒有這白災，你們又怎麽可能歸順我大唐，有怎麽可能享受到我大唐的恩澤，站在這個角度來看，我說太好了，難道有什麽不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