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王府,淑蘭院。
一直在院子裏等待宣雨辰歸來的於淑蘭不但沒有等到下了早朝的宣雨辰歸來,更是聽到下人的通報,說是剛剛宣雨辰派宮裏的太監傳了話,不但不會來用早膳了,可能連午膳都要在宮裏用。
聽到這個消息的於淑蘭泄氣的剛坐下身子,便又見齊嬤嬤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跑進屋子的齊嬤嬤先是揮手將屋子裏伺候的丫鬟打發了出去,才慢著步子走到了於淑蘭的身邊,假裝捶背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王妃,剛剛老奴將附近的藥鋪都跑遍了,也沒能買到王妃想要的那種藥。”
“什麽?”於淑蘭舒展的眉頭擰緊了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身邊的矮幾,嚇得身後的齊嬤嬤渾身的肥肉抖了一下。
於淑蘭沒想到自己想要辦的事情接二連三的不順,先是百年不在宮中停留的宣雨辰破例晚歸留在宮中,後是自己想要的東西買不到,前者她倒是可以等,畢竟早晚宣雨辰是要回到府上來的,可是後者就不是她能不能等的問題了,而且如果要是買不到她想要的那種藥,她謀劃了一個早上的計策就成了泡影,如此計劃都成了泡影了,就算她等到了宣雨辰的歸來又如何?又要拿著什麽去和宣雨辰談?
驚嚇過後的齊嬤嬤瞥了瞥於淑蘭陰暗的臉色,想了半晌才又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其實王妃想要的那種藥未必要去買,老奴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不用買便能得到,隻不過就怕王妃不願意前去……”
“什麽地方?”於淑蘭斜眼睨向了身後的齊嬤嬤,現在她根本不關心自己想不想的問題,隻要有地方有那種藥,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娶試試。
“是,是……”齊嬤嬤躊躇了半天,最後在於淑蘭不耐煩的目光下狠心說道,“是禧妃娘娘的寢宮。”
“禧妃?”於淑蘭疑惑的目光頓時變成了滿目的厭惡,“這個她有什麽關係?”
齊嬤嬤一看見於淑蘭眼神裏迸出了厭惡,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不過話她都已經說了,也沒有收回去的餘地,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以前在老奴的村子裏有幾個在宮中上了年家被送出來的老宮女,嘮家常的時候便聽她們說,宮裏各個宮中的娘娘都會托人買一些那種藥帶在身邊已被不時之需,這已經成了宮中一個不可避免的公開秘密,所以老奴便想既然禧妃娘娘入宮這麽久,宮中自然會有這類的東西。”
經齊嬤嬤這麽一說,於淑蘭也覺得有些道理,不過她的臉色並沒有所緩和,而是更加的愁雲密布了起來,因為雖然與禧妃算是一起長大,但自從禧妃進了宮以後便失去了聯係,如此她貿然前去的,按照禧妃多疑的性子一定會猜忌自己的動機才是。
齊嬤嬤從小跟在於淑蘭的身邊看著她長大,自然瞧出了她的心思,想著於淑蘭告訴自己要對付年瑩喜討好宣雨辰的那個計劃,齊嬤嬤渾濁的眸子忽地一亮,低頭在於淑蘭的耳邊悄悄的出謀劃策,“王妃既然說了以後要留年家二小姐的貞操作為後路,那何不再多給自己留下一條?”
於淑蘭一愣,眉眼轉動急切的問,“這話怎麽說?”
“王妃不是也說了擔心年家二小姐會無視王妃手裏的貞操把柄麽?那麽王妃為何不先將這把柄賣給禧妃換取東西?”齊嬤嬤老奸巨猾的笑了起來,“禧妃娘娘一向好高騖遠自信心又極強,想必她若是知道了年瑩喜的往事與年瑩喜當上皇後的事情,心裏一定會很不舒服,那麽王妃去看望禧妃娘娘之時大可以將整個計劃全盤托出,然後讓禧妃娘娘在宮裏等消息,待事成之後,如果王妃覺得掌握不住年二小姐便將年二小姐失去貞操的事情告知熹妃娘娘,然後讓禧妃娘娘再將這事在宮中鬧大,如果王妃覺得能控製住年二小姐,便可以告訴禧妃娘娘就說此事泡湯,反正最後年家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失去了貞操,還不是王妃的一句話?”
於淑蘭越聽越興奮,聽到最後竟然控製不住的笑了出來,一邊笑著一邊稱讚齊嬤嬤,“不愧是我的奶娘,這次的事情要是辦的漂亮,我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齊嬤嬤見於淑蘭開心,自然也跟著眉開眼笑,“能為王妃辦事是老奴的福氣。”
於淑蘭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屋外喊道,“秋菊,疊紅,進來伺候我梳洗打扮,順便將進宮穿的正服給我找來!”
司南王府,西廂小院。
瞧著地上不斷掙紮的唐楚,年瑩喜冷下了眸子,“敢於不敢取決我的心情,而不是你的威脅。”說話的功夫再次伸腳踢了踢地上的唐楚,“你最好趁著我現在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告訴我鑰匙的用途,不然等我的耐心真的磨光了,你小心以後無兒無女。”說話的同時,年瑩喜一手掏出了懷中的鑰匙,一手掏出了一根銀亮的繡花針,將這兩樣東西並排放在唐楚的麵前,自己則靠著窗子坐了下來,邊盯著窗外邊悠哉哉的喝起了茶水。
唐楚雖然性子火爆做事衝動,但畢竟是殺手堂的堂主,本身就精通逼供與極刑的他根本就沒把年瑩喜這些小兒科的手段放在眼裏,如今見年瑩喜竟然開始和他以硬對硬,當下雙眼一閉任其身上的麻醉散慢慢在自己的全身擴散。
他心裏很清楚,麻醉散不過是一種很常見的無毒迷藥,最晚也就三個時辰便會自動在體內消散。
坐在椅子上的年瑩喜等了半晌也不見唐楚的開口,放下茶杯低頭一瞧,不禁怒火中燒,這廝竟然給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睡著了?當真是滾刀肉中的滾刀肉。
“小姐,您起來了嗎?”門外忽然傳來了芊芊的聲音,這讓坐在椅子上的年瑩喜又氣又恨,當真恨不能一針下去讓地上安然入睡的唐楚斷子絕孫。
不過這樣的想法她也隻是想想,要真是動手去做的話,她還是要搖頭的,畢竟她和唐楚的還談不上深仇大恨,根本犯不著做的這麽損人不利己。
不過……不能閹了他,不代表不能繼續折磨他!垂眼瞧著地上的唐楚,年瑩喜的唇上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
“芊芊你先等會,容我先穿上衣服。”年瑩喜先是安撫了一下門外的芊芊,隨後打開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袱,從裏麵掏出了一條比較粗實的麻布腰帶,一邊抻著手上的腰帶,一邊垂腰朝著地上的唐楚靠了過去。
對於捆繩子,年瑩喜敢說第一絕對就不會有人敢稱第二,因為年瑩喜在特工課程裏學的最精的一門便是繩子的各種困法。
就好像現在她用手中的腰帶按照五花走繩的方法,先是在唐楚的兩側大臂上分別打結,再繞過兩側的小臂分別打結,等將手臂綁牢以後,再在脖子後頭加個收緊環,最後再將多出來的腰帶順著後背纏到唐楚的雙腿上,等一切大功告成之後,地上的唐楚儼然成了一副待宰羔羊的蝦米狀。
滿意的拍了拍雙手,年瑩喜拖著地上的唐楚,直接將他順進了床底下,她並不怕他醒來以後會掙脫逃走,因為她的這套捆繩法對付的就是喜歡掙紮的人,除非掙紮的人能一下子將這腰帶掙破,不然就隻能越掙紮越勒緊的做一隻勒雞了。
將床上的床單鋪好,年瑩喜轉才身打著哈氣,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打開了房門。
宣國皇宮,蓉禧宮。
六人抬的禦攆走在長長的宮道上,使得看見的太監宮女甚至是一些輩分小的妃嬪均紛紛讓道行禮跪安。
坐在禦攆上的禧妃麵色不是很好,畫著精致妝容的眉眼凝著的是分不清楚的哀怨還是淩厲,她哀怨的是,要不是她今兒見到了自己的爹爹,還都不知道皇上已經立後的消息,她淩厲的是,從爹爹的口中得知,這個皇後不但無才無德無長相可談,更是已經被退了三十多次婚的一個傻子。
握緊手下的禦攆金絲邊把手,禧妃不免咬緊了自己的下唇,她藍禧冉論家族輩分無人能比,論才貌智慧更是無人能攀,雖進宮二年卻已權掌後宮一年,她以為皇後之位早晚都會歸於自己的囊中,卻不想就這樣輕易的被別人搶了去,這口氣她忍不下卻不得不忍,當真是讓她幽怨妒恨到了極點。
禦攆慢慢停落在了蓉禧宮的門口,等在蓉禧宮門口的宮女瞧著禧妃不善的臉色,趕緊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請安,“恭迎禧妃娘娘。”
“恭什麽迎!一群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天天等在這裏重複這一句話!”禧妃走下禦攆,目光淩厲的在幾個丫鬟身上掃來掃去。
這幾名宮女侍候在禧妃的身邊也都有些時日了,雖然談不上很了解禧妃的脾氣,但對於禧妃喜歡找出氣筒的事情還是都有所耳聞的,為了不讓禧妃尋著法子拿自己出氣,幾個丫鬟戰戰兢兢的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禧妃見這幾名宮女像是老鼠一樣的縮在一邊,更是火氣狂燒,瞪著眉眼剛想拎出來一個消消自己的火氣,卻見一直侍候在自己身邊的太監李全福貓著腰身從另一處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