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南王府到年府其實並不算很遠,轉幾個彎也就到了,此時夜深人靜,芊芊將渾身虛弱的年瑩喜靠在了門口的石獅子邊上,才小跑著上了台階去敲門。
“誰啊?這大半夜的。”裏麵看門的小廝懶洋洋的問道。
芊芊趴在門邊,輕聲細語的道,“奴婢是芊芊,還請張大哥開下門。”
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小鼻子小眼的小廝看著被芊芊扶上台階的年瑩喜,涼涼的調笑道,“原來是咱們家的二小姐啊!今兒不是走之前說什麽,除非司南王開門點頭,否則絕不會來麽?怎麽,司南王開門了?”
正說著,另一個值班的小廝也打著哈氣走了出來,“司南王那麽俊美,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要看看人家天鵝是什麽身份,自己能不能攀上才好,自不量力的人沒被人家仍白菜攆回來已經算是不錯了!還開什麽門。”
“算了,人家司南王妃都不說什麽呢,咱們還嘮叨這什麽勁?”
“老張,這你就錯了,人家司南王妃宅心仁厚,對誰都百般包容,自然不會和一個不懂事又神智有問題的人一般見識了。”
芊芊一聽他們的話,小臉帶起了委屈,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雖然她家的小姐不受寵,到底也是這府上的二小姐,這些個奴才天天有事沒事的說三道四,這下好了,被司南王拒絕門外的事情,明兒個指不定會被這些個奴才傳成什麽樣子呢!
拜這兩個多嘴的小廝所賜,年瑩喜也想起來這身體的主人跪在司南王府的事情了,不過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這兩個小廝理論,這身子本來就虛弱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了似得,再加上淋了那麽久的雨,懂醫的年瑩喜知道這個身體極度虧損的征兆,所以她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並不是先反抗,而是先要補充營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健康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扶著她的芊芊越哭越凶,年瑩喜不以為意的道,“別哭了,隻不過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待我體力好了,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你與其現在有力氣哭,不如到時候留著點力氣笑!”
她的聲音其實很淡,可能風一吹都聽得不是很真切,可她話語裏那種不容許人質疑的與其,卻震得芊芊立馬收回了眼淚。
耳邊的哭聲消失了,年瑩喜便也不再說話,雖然她明白恢複體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也不願意再過多的浪費掉一點,更何況還是為了那些個無關緊要的牆頭草。
芊芊扶著年瑩喜越走越荒涼,而越是荒涼年瑩喜心裏越加的犯嘀咕,瞧著周圍已經沒有了樹木和花草的四周,年瑩喜心裏疑惑,該不會她的院子在墳圈子附近吧?
年府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對院子的安排還是井井有條的,在前廳的正後麵便是年更榮的書房,緊挨著書房邊上是安支梅的梅花園,年勇之的院子在東側的花園後麵,年瑩春的院子在南邊的閣樓之中,而年瑩喜的院子便被安置在了比較偏僻的西邊角落裏。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芊芊終於扶著年瑩喜走到了一間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前麵,站在院子的門口,年瑩喜鬆了口氣,這院子雖然簡陋了一些,不過好在還算是幹淨,不然要是蜘蛛網成遝,灰塵一尺的話,那她才是真的衰到家了。
芊芊將年瑩喜攙扶進了屋子,便出去給年瑩喜找吃的去了。
年瑩喜一邊脫著身上的披風,一邊想著剛剛那兩個小廝的話,忽然脫著披風的手一頓,年瑩喜的唇邊帶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來這個傳說當中宅心仁厚的司南王妃,也不見得厚到哪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