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晉朝一臉苦大愁深的樣子,雙手抱著腦袋,使勁的往上搓著頭發,看到蕭天進來,尷尬的看了一眼,將臉轉到麵向牆壁的一側,然後又猛的轉過來,快步走到蕭天的跟前,跟蕭天握了個手。
遲疑了許久,三個字終於艱難的從花晉朝的嘴中劃了出來,“對不起!”
蕭天微微一笑,有這三個字其實已經足夠了,花晉朝這個人給蕭天帶來的印象並不壞,這也隻是一種對於職業超乎常人的偏執。
輕輕的拍了拍花晉朝的肩膀,沉了口氣,說道:“節哀!”
蕭天看了一會兒他們清理現場,其實再怎麽清理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發現,這個事情已經是很明了的了,但是重案組這些專業的警察,跟蕭天這個半道子出家的人不一樣,他們講求的細致入微的勘察,力求不放過任何的證據。
但是,這個事情到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子繼續在這些已經死去的人的身上偏執的去尋求什麽了。
呆了一會兒,蕭天衝花晉朝說道:“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花晉朝點了點頭,跟著蕭天到了小旅館的樓道中,秦關一路尾隨著,跟著蕭天的兩米之外,在蕭天和花晉朝兩個趴在窗戶上說話的時候,秦關如同一杆筆直的槍一樣站在樓道的拐角處。
花晉朝很好奇的看了一眼秦關,眼神中似乎有什麽想要跟蕭天問詢,但是,舌頭在口腔中繞了幾圈,又把這些問題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蕭天看到了花晉朝的眼神,但是他沒問,蕭天也不準備說。
“你手下那個警察昨天晚上出去了?”蕭天給花晉朝點了一根煙,問道。
花晉朝看樣子是一個從來不吸煙的人,學著蕭天的樣子點了一支,卻被煙味嗆的咳嗽了很久,淚花都出來了。
終於緩和了下來,手指中間別扭的夾著那支香煙,衝蕭天十分尷尬的說道:“這個,其實我不清楚。”
蕭天點點頭,說道:“你的兄弟在昨晚兩點十八分的時候去了發廊,找了一個叫做小玉的小姐,二十一分鍾後從發廊裏麵出來,兩人還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淩晨五點,你的那個手下就死在了房間裏,我說的有沒有錯?”
花晉朝的嘴巴早就驚訝的合不上了,至於他手下的那個警察小高是什麽出去的,這些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根據剛剛法醫的檢驗,小高的死亡時間的確是淩晨五點的樣子。
花晉朝真的很懷疑蕭天是不是派人跟蹤了他身邊的這幾個人,不然怎麽會什麽都知道的這麽清楚。
但是,想想花晉朝很快就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是有人跟蹤他,他肯定早就已經發現了。
但是,這事情他還真的是猜錯了,如果說真的是蕭天派出去的人跟蹤他們,除非是一個高手,否則像是花晉朝這樣的警察根本發現不了有人在跟蹤他。
不論是026的特勤還是暗堂的人,估計花晉朝都很難發現,何況這個消息的來源還是026西北組的特勤,這怎麽說也是世界上頂尖的情報組織,如果說就那麽輕易的被一個重案組的警察給發現了,那他們還怎麽在軍隊係統中混呢!
“我並沒有派人跟蹤你們,這消息的來源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如果我想知道,小高在裏麵幹了什麽,那個女人的身上有幾顆痣,我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蕭天十分平淡的說出了花晉朝心中的疑惑。
蕭天說的平淡,但是聽在花晉朝的耳朵裏卻是一點也不平淡,反而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剛剛心裏還在這樣想著,蕭天就在下一妙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花晉朝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現在他開始相信蕭天的身份,確切的說是已經相信了,隻是心中的那一股在作怪著,讓他始終無法向蕭天底下那高傲的頭。
就在昨晚回去之後,花晉朝就用內部係統查了蕭天的個人資料,但是除了擺在明麵上那些東西之外,就連魂堂這個組織都沒有任何的提及,也根本沒有讓人可疑的地方,蕭天的身份就是一個商人,一個正兒八經的商人,很幹淨的商人。
而且,在內部的係統中,也沒有像有些人一樣出現一些訪問權限受限製的情況,這樣一個情況,反而是讓花晉朝起了疑心。
隻有那些真正處於十分保密機關的人才會把資料做的那麽的逼真和完善,這些人不怕別人去查他,也不怕他們去在他們的資料中挑毛病。
但是,蕭天的資料看在花晉朝的眼裏,卻反而感到疑惑了起來。就是因為太幹淨的資料,才讓花晉朝開始蕭天的身份,來自哪個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軍情三處。
他也是聽說過軍情三處這個地方,那是國家的最高情報機關,也是極其嚴格的保密單位。
“我的身份是什麽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都是為了這個案子,我需要你的配合。”蕭天淡淡的說著,一縷淡淡的香煙從他的嘴裏輕輕的升騰了起來,慢悠悠的。
死的人太多了,這讓蕭天感到肩膀上的壓力有些大,之前死的人還好說,但是就在蕭天到來之後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還死了一個人,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蕭天是有責任的,不管在別人說來是有沒有責任,但是在蕭天自己看來,他就是有責任的。
花晉朝雖然不會抽煙,但是還是學著蕭天的樣子,將那一根煙就是放煙,也給慢慢的放完了,抽完最後一口煙,花晉朝說道:“說吧,需要什麽配合,我從現在開始我聽命於你!”
蕭天點點頭,說道:“晚上我再找你。”
······
夜幕緩緩的降臨,這是一個安靜的小鎮,人們都會在晚上六點的時候吃晚飯,然後在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就已經上床睡覺了。
所以,這個小鎮睡的很早,很早的就滅了那萬家的燈火,在人們陷入沉睡的時候,整個小鎮也陷入了沉睡。
安靜,到處是死一般的安靜,最近幾天的事情,讓這安靜之中透著絲絲的寒意。
人們安詳的睡意也變得不再是那麽的踏實,他們的睡蒙之中蒙上了一層的擔心和恐懼,就好像在自己的枕側還睡了另外的一個人一樣。
在這個安詳的小鎮之上,卻有一個隻有在夜幕降臨之際才打開門,亮起橘紅色燈光的地方,幾個穿著妖嬈的女子的板著椅子坐在了門口,玩著手機,長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橘黃色的的燈光剛好可以映照出他們美好的曲線和刻意露出來的肌膚,一切都彌漫著一股荷爾蒙的氣息,讓人瘋狂,也讓人沉醉。
悸動的心髒狂亂的跳動著,喉頭一下一下的聳動著,前方好像有什麽極富誘惑力的東西在召喚著這個年輕的生命。
那是人的本性,一個二十六歲還沒有沾過女人的男人,在偶然間發現了這麽一個去處之後,從此他就迷上了這個地方,也開始時刻的惦念起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他的腳步匆匆,腦袋蒙在寬大的衣服之中,他是一個文文弱弱,也有臉有皮的人,他害怕在這個漆黑的夜晚遇見自己的熟人。所以他把自己打扮的像是暗夜裏遊蕩著的魂靈,快速的遊蕩進了那個亮著橘黃色燈光的小店,一張隻開著一般的玻璃門,在他進去之後,快速的關了起來,門口的大燈滅了,就連那張卷門也放了下來。隻有一點點室內的光亮從門縫的下麵透了出來。
又一個男人躡手躡腳的出現在了這個店的門口,在看到這裏黑燈瞎火的時候,他的腦袋低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或許在想著,是走還是不走,也或許是膽怯在他看到這片黑暗的時候再次籠罩了他的心靈。
他蹲下來吸了口煙,劇烈的煙味嗆得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也就是這幾聲咳嗽讓那個已經放下來的卷簾門再次升了起來,一股亮光猛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就好像希望的光芒一般。
他站了起來,局促的看著十分大方的走出來挽起他的手臂的那個女子,不大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畫著很厚的狀,但是臉蛋還看的過去,主要是身材可以勾引起男人的天雷地火。
那個男人,任由那個女人挽著他的胳膊走進了那個亮著橘黃色燈光,彌漫著讓人抓狂的氣味的小店。
他都忘記了挑選,那一排的沙發上還坐著比這個女孩更加漂亮,身材更好的女孩,但是他忘記了挑選,耳朵裏帶著的耳塞因為緊張都忘記了摘下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聽歌還是為了掩飾。
這樣的人,這些小姐們見的多了,她們嬌笑著讓那個女孩帶著這個男人進去,調戲說那個女孩又賺到了,一看就是個處男。
但是,誰有知道呢?
男人跟著那個女人走進了裏麵狹小到隻有一張床的房間,就連價錢是多少都忘記了攀談,不過,他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畢竟,來這裏誰也不會去爭這幾塊錢,如果還要那一張薄臉的話。
卷簾門再次放了下來,大燈再次的滅了,這個小鎮在這一刻是真的安靜了下來,安靜到隻有床板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