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曹衝麵有不耐,不由得厲聲道:“婉姨娘的孩子沒有了。”
曹衝隻是聽說婉姨娘被小白衝撞了,不過隻是一隻貓的力道能大到哪裏去,卻沒想到婉姨娘的孩子竟然就這麽沒了。
他雖然不喜婉姨娘,也不清楚那日自己為何會與他發生關係,但對與她肚中的孩子還是就很期待的,畢竟他之前隻有一個女兒。
如今聽到婉姨娘的孩子沒有,曹衝心中一痛:“不是說隻被小白衝撞了一下嗎,怎麽會這般的嚴重。”
老夫人臉色很不好看,小白是她飼養的寵物,如今就因為它這個畜生讓她失去了孫兒,就跟是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孫兒一樣。
“老爺,老爺,妾身的孩子沒了。”婉姨娘在床上哭泣,孩子剛剛出她的體內死去,如今她臉色蒼白的看不到一點血色。
曹衝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還是走到床邊握住婉姨娘的手。
一旁的丫鬟盯著小白,驚呼道:“呀,小白這身上怎麽會有血?”
眾人一瞧,還真是,曹夫人皺了皺眉,道:“許是它剛剛衝撞了妹妹,染上了妹妹的穴吧。”
“不對,小白嘴裏也有血。”眾人覺得在理,剛想點頭,卻見小白仰起頭,嘴角處的血清晰可見。
老夫人眼眸一縮,為了防止小白生出野性,府裏是不允許喂小白出生食的,難道是因為有人給小白喂了生食,所以小白才會突然雄性大發?
老夫人隱晦的掃了她身邊的曹氏一眼,若說這府上誰不願意婉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出生,那麽首當其衝的便是曹氏了,隻是雖然她一直對曹氏不能給她生出孫兒的事情心有芥蒂,但這麽幾十年的想處中,她對於曹氏還是十分了解的,就她那性子,是萬萬幹不出這麽狠毒的事情來的。
隻是老夫人想不到,人是會變得,尤其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做母親的可以不惜一切。
“你說,之前小白去了哪裏?”老夫人瞪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厲聲的質問著。
小丫鬟顫抖著回答道:“奴婢,奴婢是在綠苑找到的小白,小白在那個時候身上就已經染了血,奴婢本來是想抱小白去前院清洗的,哪成想...”
小丫鬟覺得自己冤枉及了,她本來隻是想給小白洗漱的,哪裏會想到小白會衝撞到了婉姨娘。
“ 你說綠苑!”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之前她給衝兒納了兩個小妾,之前在婉兒沒有懷孕的時候,就與另外一個小妾同住在綠苑。
“來人,將玉蘭帶來。”
比起婉姨娘,玉蘭長得豔麗的多,但她身上卻有一股子宛若蘭花的氣質,倒是緩解了她長相過於豔麗的這件事。
玉蘭走進屋中,屋裏的陣仗讓她有些心慌:“玉蘭參見老夫人,老爺,夫人,婉姨娘。”
玉蘭跪在地上行禮,卻不見有人讓她起身,她已經聽說婉姨娘出了事,隻是沒想到老夫人會讓自己前來。
四周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那種趕緊就像是被無數雙餓狼的眼眸盯住了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玉蘭,你可在綠苑看到小白了?”老夫人沉聲詢問。
玉蘭道:“回老夫人的話,奴婢沒有看到。”她確實是沒有看到小白,她那個綠苑僻靜的很,別說小白,就算是人也是很少去的。
老夫人眼眸一沉:“將綠苑中的下人帶進來。”
“你們可有看到小白進了綠苑?”
丫鬟們回道:“看見了,還看見玉蘭給小白抓了一隻麻雀。”雖然為妾,但沒有得到老爺的重新,沒能成為姨娘,她隻能自稱奴婢。
老夫人聽到這,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你個玉蘭,竟然給小白喂生食,若不是你給那個小畜生喂生食,那小畜生也不會衝撞了婉姨娘,那我的孫兒也不會還沒出生就已經夭折,你好狠的心,好毒的心。”
老夫人這其實是在推卸責任,她不能任由別人說是自己飼養的貓害死了自己的孫兒,若那樣,縱然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如今將一切順勢推到玉蘭的身上,也不是冤枉了她,畢竟下人們都看見了。
玉蘭抬起頭,不敢相信的望著老夫人,她根本就沒有見到過小白,更沒有喂小白生食,這一切明明都與她無關。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玉蘭磕頭喊冤,但一切已經無濟於事,婉姨娘小產這件事必須有人負責,而玉蘭又恰好撞了進來,一切就是如此罷了。
婉姨娘小產,玉蘭被發落了出去,丫鬟挨了板子,而小白,卻是丟了一條命。
幾日後,曹衝勞累生病,大夫前來診治,卻被告知沒有了生育能力。
這個消息對於曹衝,對於老夫人而言都似是晴天霹靂,而波及最深的辦事婉姨娘,曹衝不能生育,那麽她的孩子又是怎麽懷上的。
花影魅聽到這消息,不由得勾了勾唇,曹夫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原本溫婉嫻熟的一個人,卻也能夠步步為營,一舉除掉了兩個小妾,還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小姐,曹府的人為什麽不懷疑曹夫人?”小小不解。
花影魅卻是笑著說道:“不,是懷疑過的,但是也隻是一個念頭而已,曹夫人這些人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沒有人會相信她那樣的一個人會出手如此狠辣,人們的印象是無法改變的,除非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像曹夫人這樣不動聲色,即便是曹衝都不會往自己這位夫人的身上想。”
“還是小姐厲害。”小小雙眼泛著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望著花影魅。
花影魅噗呲笑出了聲,她不過是給曹夫人指了一條明路而已,還是曹夫人,領會的很是透徹。
如今曹衝算是後繼無人了,他若是不著手救下琪嬪,那麽便是真的沒有人給他送終了。
“小小,你說琪嬪若是死了,曹大人會怎麽辦。”花影魅突然問道。
小小眨眨眼:“那曹大人非得傷心死不可。”
傷心是自然,但是傷心了之後呢,他若不想後繼無人隻有兩條路,一是將他的兄弟的子女過繼到自己的名下,二則是收養一個孤兒。曹衝的幾個兄弟都是扶不上牆的,他們的子女德行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若是將他們過繼到名下,那無疑是引狼入室,若她是曹衝,便選擇第二條路。
不過說起來,修羅訓練的那些小乞丐中倒是有些聰慧的....
小小見花影魅問了她問題又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撅起了嘴巴,她之前一直想出來玩,但是到了京都才發現,還是山裏好,起碼與趙廉他們在一起時候輕鬆快樂,哪像這裏的人,一個個嘴上說著一套,心裏想著一套,偏偏手上還做著另外一套,說實在的,小小是真的挺佩服花影魅的,她竟就說了那麽幾句話就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裏。
不管是那花柔瀾與琪嬪的事情,還是花玉晴與路鳳兒的事情,還是這曹夫人與曹大人的事情,她都是那麽輕易的將她們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隨著她的意誌,走出她想讓對方走的那一步。
她明明時常在笑,可她的笑容卻很少發自內心。
小小其實有些看不懂花影魅的心思,但早在血煞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護她周全。
她一直抱著這樣的心態,守護在她的身邊。
就是不知道翎羽他們如何了?
半輪殘月高掛,幾點星子寂寥,不時傳來幾聲蛙鳴,呱呱的打破黑夜裏沒有邊際的寂靜。
京都外密林中,一輛馬車急速駛過,車夫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著駿馬,馬車軲轆在地麵壓出兩道深深的痕跡來。
樹梢微動,一名少年,麵冠如玉,純白色的絲綢錦服在月光下十分醒目,少年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隻見他腳蹬著樹幹,輾轉隻見已經追上馬車,他揮劍,劍氣如虹,一下子將馬車頂部劈成兩半,車夫渾身一顫,鮮血從他頭頂流下,馬車壓上石頭,隨著馬車的顛簸,車夫的身子一分為二,從兩邊墜落在地。
駿馬發出一聲嘶鳴,馬車漸漸的停了下來。
少年提劍上前,一道割下馬車中人兒的頭顱,少年將這頭顱裝在隨身攜帶的木盒中,從懷中掏出一張有星辰閣發出的絕殺令。
“又完成了一個。”這單做完,這一個月來的絕殺令便是結束了,如今星辰閣應該是闖出些名號了,想想還是小小那丫頭舒服,隻要跟著主子就行,哪像他們,到處殺人。
這少年不是別人,便是小小念叨的翎羽。而這星辰閣便是花影魅一手創立的由古藺執掌的勢力。
翎羽感歎了聲,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提著手中的木盒轉身離開,鮮血順著木盒的縫隙散了一地,直到翎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處。
日出東方,秋兒剛剛替花影魅梳洗打扮好,丫鬟們便送來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