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即便皇帝是幕後主使,那麽在李玉玲被抓住的第一時間,他就該將對方斬草除根,哪裏還會讓對方將花柔瀾捅出去。
隻不過,森林中刺殺她的黑衣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衡南國中,能調動如此多高手的人,也隻有三四個而已,千傲麟是有莫大的嫌疑。
說不通,不管花影魅怎麽想,這些都有點說不通。
“皇祖母,我有件事情想問你。”花影魅突然開口。
太後垂著眼:“問吧!”
“花俊陽曾經派人潛伏在我身邊,隻為了打聽一枚殘破玉牌的下落,皇祖母,那玉牌到底是什麽?”花影魅摸著手中的玉牌,問道。
太後神色微怔,她還以為魅兒會問她十幾年前的事情,她剛剛說的模棱兩可,她以為她會在意。
說起那枚玉牌,太後神色有些凝重。
“魅兒,玉牌可在你手裏?”太後緊張的詢問。
花影魅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將實情說出去,畢竟那玉牌她已答應送給歐陽淩月,於是搖頭否認,聽到花影魅的回答,太後舒了一口氣:“沒在就好。”
提及玉牌的時候,太後竟有些心有餘悸。
“皇祖母?”這玉牌當真如此厲害,將讓太後都如此忌憚。
“魅兒。”見花影魅疑惑,太後說道:“你可曾聽聞過夜武大帝?”
花影魅點頭:“那個曾經一統天下的夜武大帝?”
太後恩了一聲:“當初東林與流雲分庭抗衡,勢均力敵,隻是後來東林帝王沉迷女色,最終被流雲國吞並,而流雲國當時的帝王,便是夜武大帝。而那玉牌,便是夜武大帝貼身之物,傳說得到玉牌,便能開啟夜武大帝留下的寶藏。”
“幾千年來,那玉牌被眾人搶奪,已經造成了無數血案,後來玉牌不知道被何人一分為四,如今那四塊,便分散在四國之內。”
“魅兒,那玉牌是寶物,也是禍端,傳說並未得到驗證,誰也不知道真假,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便配上性命,那才是不值得的。”
太後一把握住花影魅的手,叮囑道:“那玉牌如今下落不明,魅兒,你記住,不要去刻意尋找那玉牌,若哪日得到,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玉牌就在你手中。”
花影魅點了點頭,太後這才放心。
“皇祖母,我想離開一段時日,隻能麻煩皇祖母跟我唱一出戲了。”思前想後,花影魅做出了決定。
....
轉日晌午,士兵衙役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重傷昏迷的花影魅。
沒等花府眾人見到,重傷的花影魅已經被送往皇宮,由禦醫親自治療,在慈寧宮修養。
據禦醫所言,花影魅由高空墜下傷及脾髒,頭部更是受到了重擊,何時會好,未能說準,也即是說,她極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太後震怒,禦醫求饒,卻依舊無法治好花影魅。
趙長月在得知花影魅未死,雙目欲裂,但在得知對方有可能一輩子躺在床榻上生不如死的時候,瘋狂的笑了起來。
花柔瀾,花影魅如今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道路。
想要進宮踩在她的頭上,嗬,你休想,你休想!
聽到這消息,眾人嘩然,花影魅好不容易拜托了廢物之名,卻在這時突然出事,百姓們不知緣由,不僅感歎紅顏薄命,但對於此事,朝臣卻是議論紛紛。
李玉玲在太後決定將其處決之前,已在天牢中自殺,眾人隻當她是畏罪自盡,但之情的幾人卻不由冷笑。
秋兒聽到這消息,早就哭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瘋般的想要進宮,但奈何太後沒有允許,她一個小小的丫鬟無法進入。
千宇陽望著朝堂之上,高高的坐龍椅上的千傲麟,心底對他不再是崇敬,李玉玲為何會死,他清楚明白的很。
下朝後,千宇陽走在歐陽淩月身側,輕聲詢問:“她,去了哪裏?”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擺明就不是花影魅,而對方為什麽會消失,他想,歐陽淩月一定知道。
歐陽淩月掃了他一眼,笑道:“七皇子再說什麽?微臣不懂亦是不知。”
“你....”
“七皇子,微臣告退。”歐陽淩月的嘴角從始至終掛著微笑,微微躬身,揮袖離去。
千宇陽凝望著歐陽淩月遠去的背影,緊緊握住拳頭。
丞相府,花影魅倚靠在榻上的軟墊上,透過香爐氤氳的薄煙,看著坐在書案後的歐陽淩月。
花影魅想,歐陽淩月一定長期呆在這裏,若非如此,他身上又怎麽會沾染上這種熏香的味道。
灼熱的視線惹得歐陽淩月抬頭,視線觸及到花影魅的瞳眸,他放下手中的湖筆,邪肆挑眉:“很好看?”
花影魅點了點頭:“透過這香爐升起的淡薄煙看你,真是覺得你風雋秀雅,玉樹臨風,宛若有天人之姿。”也就是說丫的隻有被煙霧朦了臉才能被人誇獎。
“哦?原來我在魅兒心裏竟是這般。”歐陽淩月故意忽略花影魅話中的諷刺,很是肯定了她對自己的稱讚。
花影魅:“......”他還真不是一般的臉厚
隻是想起昨日的事情,花影魅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離開皇宮之後,花影魅溜進了丞相府,一路暢通無阻,花影魅還暗自慶幸,卻不知是歐陽淩月早就下過命令。
她問他:“你為什麽要得到那碎裂的玉牌,若不想說你可以不說,但我不想聽到謊言。”
歐陽淩月靜靜的望著他,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中寫下天下兩個字。
他從沒想過要欺騙她,從他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之後。
其實早在歐陽淩月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後,結合他的話,花影魅便已經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隻是聽他親口承認,卻是另外一種心情。
手中茶香讓花影魅回了神,花影魅放下茶,玉手撐著下巴,側頭望著歐陽淩月:“皇祖母認為刺殺我的幕後主使是皇帝,你覺得呢?”
歐陽淩月微微挑眉:“這麽說昨日那兩撥黑衣人中,有一撥人是千傲麟的人了?”
花影魅嘴角微抽,對方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
“千泓焰竟然派人保護花柔瀾。”歐陽淩月喃喃自語,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嘲諷呲笑了一聲。
花影魅瞪眼,歐陽淩月抬頭望向她:“看來你將我給你的那紙條給了花柔瀾呢。”
“難道千傲麟派人保護花柔瀾就是因為這件事?”花影魅差異反道。
“聰明。”歐陽淩月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他道:“河南出土的石壁上寫到,得鳳星者的天下。而我聽聞,皇帝身邊那正紅的寵臣邵承恩曾言,若是哪個女子說出治理瘟疫的法子,便是鳳星。”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所以你讓我將治療瘟疫的良策隨便給花府中的小姐。”
歐陽淩月點了點頭:“隻是沒想到千傲麟真的相信。”
“你難道就不想得到鳳星?”
歐陽淩月輕笑,眸中睥睨天下的光芒一閃而過:“那不過是弱者才需要的心理安慰罷了。”
花影魅輕笑,還真是自信,不過她的男人就該如此。
夜晚,古藺接花影魅離去。歐陽淩月站在窗前,手中握著花影魅給他的玉牌,還未離去,他便已經開始想念。
花容這時敲門,呈上一份封密信。
花影魅跟隨著古藺,向著血煞的秘密基地一路西去。
修羅麵色滄桑,若不是紅蓮得到消息通知他回來,他此時依舊在尋找著花影魅,隻是修羅不信,不信花影魅會徹底的沉睡下去,他拉著扶桑若溪潛入皇宮,紅蓮得知便嚷嚷的跟著,秋兒更是不肯鬆開修羅的衣衫,最終還是紅蓮看她可憐,抓著她的衣領將秋兒帶進了皇宮。
“誰!”秋蟬守護在花影魅身邊,聽到動靜,連忙繃緊神經。
“秋蟬姐姐。”秋兒紅著眼眶,聲音沙啞的叫著秋蟬,秋蟬見是修羅等人,收斂起緊繃的神經:“是你們啊!”
修羅點了點頭,目光執拗的望著扶桑若溪。扶桑若溪投降,上前查探花影魅的傷勢。秋兒本想撲到自家小姐身旁,卻唯恐自己打擾扶桑若溪為小姐治療,隻能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候著。祈禱著扶桑若溪能夠醫治好自家小姐。
秋蟬在花影魅身邊伺候著,深知麵前這男人的醫術,沒有多說什麽,後退一步錯開身子。
扶桑若溪微微彎腰,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望著躺在床上的花影魅,愣了許久之後發出一聲嗤笑。
他直起身轉頭望向修羅,道:“她不是花影魅。”
這人臉上的人皮麵具可是出自他的手,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不是?”修羅驚呼,秋兒也傻在了原地,紅蓮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轉而暗淡,若這人不是花影魅,那麽真正的花影魅在哪裏?是死是活?
幾人心中喜憂參半,扶桑若溪掃了幾人一眼,聲音平淡:“她臉上帶的是出自我手,這天下手中有我麵具的人不超過十個。”
看眾人麵又不接,扶桑若溪解釋道:“也就是說,她臉上麵具很有可能是花影魅親自戴上的。”
也就是說,花影魅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