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不用的是,花柔瀾卻是緊緊的握緊拳頭,那個該死的雲杉,若不是她,花影魅便不會站出來表演才藝,那麽她便永遠是衡南國的第一美女,可如今——
別人不知道,但她卻知道花影魅的琴藝如何。
千泓焰微微皺眉,望向花影魅的目光有些不喜,終究是一個不通才藝的女子,哎!
千宇陽卻是嘴角含笑,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雲杉,要不然他怎麽能看到花影魅撫琴呢。
淩出雲一直握著酒杯,從花影魅起身之時目光便一錯不錯的凝望著她,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傲然,就是不知道她的琴藝是否配得上她身上的這份氣勢。
歐陽淩月目光中繾綣著淡淡的,宛若陽光照射在湖泊上所產生的柔光,望著站在台中央的她,淡粉色的唇瓣輕揚。
花影魅做到琴邊,眾人以不忍再看,垂頭喪氣,更有甚者隱晦的堵住耳朵,生怕一會出現的琴聲會震破他們的耳膜。
千傲麟沉著臉,麵色有些不好看。
花影魅卻是毫不在乎眾人的目光,她絕美的臉上扶著一抹淺笑,優雅的坐於琴前,玉手輕輕搭在琴弦之上,閉目靜心的感受著琴中發出的音韻,嘴角勾勒出淡雅的笑意,花影魅徒然睜開了雙眼,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更佳的深邃奪目,“錚”的一聲,猶如從天外響起的琴聲一般帶著不可言喻的沉重之感,大殿中的人仿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心中介是猛地一驚。
眾人驚駭的睜大眼眸,嘴巴裏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錚錚的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眾人無一不深深的沉醉在其中。
好似回到了自己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或是最初的模樣。琴聲如訴,低聲的訴說著往日的深情,眾人眼中浮現出最深愛的人,恍若年少時光,芬芳滿溢。
啟承婉轉的琴聲突然變得豪邁起來,眾人不禁為之一驚,好似聽到了戰前聲聲激揚的戰鼓之聲,耳畔傳來戰士們高昂的呐喊聲,仿若自己便是置身在他們其中的一員,就連那矜持的小姐千金此時也不由得熱血沸騰。
琴聲又是一轉,不似之前的宏偉壯闊,狂妄不羈,變得幽怨悲涼,似是看透了人事一般的滄桑,眾人眼前浮現出戰場上一具具倒下的身軀,他們滿含絕望的雙眸凝視著天邊,那是他們心中向往的故鄉,狼煙起,戰馬聲聲,一身戎裝披在身,自此天涯無歸期。
縱使是錚錚的漢子,此時也不禁濕了眼眶,他們被這琴聲深深的震撼著,響徹心靈的樂曲敲擊著他們心中最為柔軟的角落。
琴聲徒然的又是一變,此時卻是滿含著希望,深深的期盼如潮水般四溢開來,眾人仿若看見一片燦爛的櫻花樹下,身穿紅裝的少女遙遙的望著天際,盼望著良人的歸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終是等到兩鬢斑白依然不悔,在她閉上雙眸的刹那,嘴角浮出的笑容便結成了永世的歌頌。
一曲終,眾人久久的不能自已,深深的沉醉在由琴聲訴說的故事之中,直到收音許久,大殿之中依然鴉雀無聲,誰也不想破壞這一份美好。
這,這真是花影魅彈奏的?他們不是在做夢吧?還是麵前的人其實並不是花影魅,而是被誰假扮的?
千泓焰滿臉震撼的望著執手坐於琴邊的女子,她淡然的垂著眼眸,墨染的長發就那麽隨意的披在腦後,從容中透著一絲慵懶。
她是花影魅,是那個讓他嗤之以鼻,被他休掉的花影魅。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麽在世人眼中是草包廢物的她,竟然能彈奏出這樣的琴聲。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雲杉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前的少女,一臉的震驚,一臉的難堪,一臉的頹敗,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可,這怎麽可能,花影魅不是衡南國人盡皆知的廢物草包嗎?
淩出雲望著花影魅的目光充滿了興趣,她真的是他見過的最與眾不同的女子,他本來隻是因為那碎玉想要娶她,可如今他卻覺得,若身邊有這樣的一個妻子,那日後的生活怕是不會在無聊了。
太後神色激動,她的魅兒永遠都是最棒的。
千宇陽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形容他如今的心情了,他放出的想法果然沒錯,花影魅真的是一個絕世寶藏。
嘎查一聲,花柔瀾掐斷了指甲,輕微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她心中痛恨著花影魅,臉上卻是笑的柔和,宛若真心為她高興。
花影魅緩緩地站了起來,飄逸的青絲無風自動,優雅的轉過身子,看向雲杉目光滿是戲謔:“你,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是不是該趴在這大殿之上,為我們學一學狗叫。
眾人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便聽到花影魅這咄咄逼人的話,不由得笑出了聲。
雲杉看著笑靨如花的少女,玉手緊緊地攥著裙擺,素齒瑟瑟的發抖,緊咬著牙關,半響才說道:“不愧是 衡南國的公主,琴藝竟然如此了得,我甘敗下風,不過——”
“皇上,今日宮宴,切不可因為一件小事而傷了兩國的情誼。”雲杉的還沒有說完,雲鴻便起身說道。
他怎麽能允許自己的妹妹學狗叫,更不能讓葉喜國丟了這個臉。
千傲麟卻是眯了眯眼眸,嗬~剛才你們葉喜國挑釁的時候怎麽不記得兩國之間的情誼,如今卻是又記起來了。
“這件事既然是令妹與魅兒所定,朕便不宜給出意見,一切還是讓魅兒做主吧!”千傲麟將一切推了一幹二淨。
花影魅卻是冷笑。
雲鴻眉頭深皺,壓下心中的怒火,微轉著身子,麵向一臉淡漠清涼的少女,幽光暗閃:“公主,這事可否就罷。”
“為何?”花影魅清貴高雅的負手而立,絕美的臉上一片清冷,笑吟吟的看著眼露寒光的雲千重,戲謔的說問道:“難道你葉喜國的人都是如此的能贏不能輸,說話不算話嘛?要是如此,這事方可作罷。”
“你——”雲鴻沒想到對方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
“辱人者人恒辱之。”花影魅拂袖而立,望著雲鴻一字一頓。
若不是雲杉想要羞辱她,事情又怎麽會發展到如今這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與人無尤。
“公主說的不錯,辱人者人恒辱之。”歐陽淩月出聲附和。
雲鴻眼眸一縮,他沒有想到這話會從歐陽淩月的口中說出,麵對自家小妹,他終究沒有辦法。
“小妹,叫吧!”
“哥?”雲杉眼含熱淚的拉著雲鴻的衣袖,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的哥哥,她竟讓她叫。
雲杉哪裏肯,不顧一切跑除了大殿。
“小妹不懂事,請皇上不要怪罪。”雲鴻連忙向千傲麟請罪,她這麽不管不顧的跑出去,對千傲麟是大大的不敬,葉喜隻是要給衡南添堵,並沒有要在此時與衡南交惡,千傲麟即便發難,那也是他們的不對,葉喜就連替他們說話的立場都沒有,雲鴻有些後悔帶她前來了。
千傲麟顏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但如今有晁鳳國與淩陽國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個時候還不能與葉喜國交惡。
所有的心思在千傲麟的心中百轉千回,隨後他壓下心頭的火氣,無所謂的笑道:“令妹還小,以後要多加管教才是。”
雲鴻扯了扯嘴角,連忙謝恩。
“長安公主,抱歉。”雲鴻對著花影魅道歉。
花影魅掃了她一眼,聲音清冷:“不必,代替的道歉於我而言沒有任何的願意。”
說完,一揮雲袖,施施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雲鴻臉上一陣輕一陣紫,沒讓衡南丟臉,他們葉喜國如今的臉麵算是丟光了。
眾人在此時望向花影魅的目光充滿了詫異與審視,他們從沒有想過,這個一直被他們成為廢物騷包的花影魅竟有如此驚鴻絕豔的琴技。
若她早點露出來,她又何必悲傷草包的名聲?
鬧劇告一段落,正常宴直到如今才進入真正的高潮,至少花影魅是這麽認為的。
“來人,將石碑運上來。”
數十個宮人抬著一塊石碑走進了正廳,隨後根據千傲麟的指示將石碑放在台上正中央的位置。
千傲麟指著石碑,對著眾人道:“這塊就是河南縣運送過來的石碑,上麵的碑文我到現在也參詳不透,各國使臣,你們大可以上前一觀。”
三國的人早就躍躍欲試,聽聞千傲麟這般說,哪裏還沉得住氣,連忙上前觀看,也隻有淩出雲一如既往,不緊不慢。
千泓焰的座位距離那石碑不遠,自是可以看到那石碑上的文字,他記得歐陽淩月曾言這石碑與鳳欒星有關,誰人不知的鳳欒星者的天下,想著將這天下囊入掌中,千泓焰此時也不免激動了起來,目光迥然的望著麵前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