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千金陸陸續續表演了節目,很快便輪到了花柔瀾。
花柔瀾表演的是舞,所以並沒有前一個人的表演,而是先一步去換了衣服。
雖然小姐們的才藝展示是臨時決定的,但宮中什麽都是齊全的,自然少不了這舞衣。
花柔瀾穿著純白的舞衣入殿。
雖然舞衣是普通的款式,又是素白的顏色,但卻一點不損花柔瀾的美,沒有過多裝飾的她,宛若出水芙蓉般,嬌豔美麗。
“真漂亮,不愧是第一美女。”見花柔瀾出來,不少公子哥不由得讚歎出聲。
“嗬~這也叫漂亮?”千宇陽卻是嗤之以鼻,有魅兒在,花柔瀾那樣的姿色也敢稱之為第一美女,真是不知所謂。
花柔瀾隨樂而舞,伴奏隻是最普通的清平雅樂,隻是被宮人放置在四周的裝著徽墨的瓷盆卻是引得眾人猜測不已。
花柔瀾輕笑,甩動著飄逸雲袖,那雲袖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滿是徽墨的瓷盆中,雪白的衣袖瞬間被染上墨漬。
“這,這是失誤了嗎?”眾人皺眉,皆是不知所以。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側麵靜候的舞女卻是撐開了一塊白色的薄紗,花柔瀾舞著,袖子卻如毛筆般滑過薄紗,在薄紗上留下一片片墨漬。
“這是在幹什麽?”眾人依舊猜測不出。
花影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斟自飲著杯中的美酒,這花柔瀾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樂聲漸止,花柔瀾舞動的身姿也慢慢的停了下來,下人將一張與薄紗同等大小的宣紙鋪在地上,將薄紗置於宣紙之上。薄紗上的墨慢慢被宣紙吸收,撤開薄紗之後,兩名宮人一人抻著一邊,將宣紙展開。
“嘩~”殿中一片嘩然,那宣紙上,竟然出現一副潑墨山水畫。
“好,好!”千傲麟忍不住大聲交好,這花柔瀾真不愧是衡南第一美女,這等才藝真是空前絕後了。
皇帝都叫喊了,台下的人能不叫嗎,千金小姐們不是那麽的真心叫好,但王孫公子們卻是真真覺得花柔瀾這才藝值得讚賞。
眾人望向千泓焰的目光不禁有些羨慕,當初千泓焰休了花影魅的決定看來是十分正確的。
接收到眾人羨慕的目光,千泓焰心情有些複雜,哪個男子不喜歡被人羨慕,他自也是不例外,但——
想起花影魅,千泓焰總是有些可惜。
“你這是什麽舞?”千傲麟問道。
花柔瀾麵帶喜色的回答:“回稟皇上,這是水墨舞。”
“倒是恰如其分。”千傲麟點了點頭,竟破例賞了賜了封賞給她。
眾位小姐不由得暗恨,花柔瀾謝恩接過賞賜,目光挑釁掃了一眼花影魅,對方卻沒有任何羨慕嫉妒的神情,竟宛若無事人般衝著她笑了笑。沒有看到想象之中的畫麵,花柔瀾興奮的心情頓時涼了大半。
後麵的表演雖好,但卻再也沒有水墨舞當時的驚喜,眾人雖然鼓掌喝彩,卻沒有走太大的心思。
太後神色匱乏,對於台下的表演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待到眾人都表演完,眾人卻將視線凝聚在花影魅的身上,在場眾多的小姐,可隻有她一個人從始至終的坐在位子上。
花影魅接收到眾人的目光,卻恍若未見,依舊自顧自的酌著酒。
氣氛有些尷尬。
雲鴻身邊的少女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皇上,看了這麽多小姐的才藝,我也有些手癢,不知道可否參與到其中。”
千傲麟眸子一暗,虎目盯著滿臉恭敬的少女,臉上掛著笑意:“不知你是?”
雲鴻站起身,道:“回皇上,這是小妹,雲杉,小妹不懂事,請皇上不要怪罪。”
千傲麟卻是大氣的笑道:“無礙,舍妹既然手癢,便讓她展示一番吧,正好朕也想看看你們葉喜國的女子有怎樣的才情。”
得到千傲麟的同意,雲杉款步踏入走道中央,如墨的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美目流轉,對著眾人微微的欠了欠身,優雅的坐在琴前。
靡靡之音緩緩升起,曲調婉轉流暢,仿佛瀑布間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橫生。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收尾,眾人還是久久的不能自已,依舊沉靜在在美妙的琴聲中。
“我一直聽聞衡南國人傑地靈,才女更是多如牛毛,想必衡南公主自是才女中的才女,不知道今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得公主撫琴。”彈琴的人兒站直著身軀,不屑的掃了一眼癡迷的眾人,冷聲的說道。
來者不善,大殿中的眾人如今才明了她此舉的目的,讓花影魅撫琴,開什麽玩笑,她可會?就算她會,但她能有這等琴技?對方這是看準了花影魅什麽都不會,所以故意找茬啊。
可現在卻是騎虎難下,若花影魅應下了,那便是自取其辱,但若花影魅不應,那不就代表認輸了嗎,那衡南國的臉麵要往哪裏放?
千傲麟眸子的寒光一閃而過,不善的目光掃過雲杉,卻是笑著說道:“魅兒,你若想撫琴便撫,如不想也不必出頭。”
千傲麟說的好聽,實則是想讓花影魅背黑鍋罷了。
花影魅坐於梨木椅之上,清冷的眸子鄙夷的看向一臉高傲的雲杉,修長的玉手把玩著鬢間微垂的青絲,悠閑的啄了口美酒:“你當真想聽我撫琴?”
“當然!”雲杉道。
得到雲杉的回答,花影魅半眯著的桃花眼嫵媚的一揚,依舊慵懶的坐臥著,素齒微張,冷冷的話語從她嬌豔的紅唇中流出:“若我說不呢?”
雲杉眯著眼,冷笑道:“你不敢?”
“不敢?你未免也太高瞧了自己。”那神態,那氣勢十足的狂傲至極。
眾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這裝的可還真像,若不知道她底細的人還真的能被她糊弄過去。
“你——”雲杉壓下心中的怒火,道:“你若不是不敢,那便撫琴。”
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讓她難堪,畢竟她們這次來衡南國的任務,除了那石碑之外,便是找茬!
再說,她就是看她不順眼,她討厭看到她慵懶肆意的模樣,她這張臉,真是讓人生厭。
花影魅歎了口氣,目光望向太後,告訴她不用擔心。
她款款的站了起來,漫步走到雲杉的麵前,如同女王一般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半響才戲謔的說道:“想聽我撫琴,你也得要有這個資格,不過——”花影魅一揮飄逸的雲袖,黝黑的眸子泛著淺笑:“你要是允我點彩頭的話,我也許還會讓你一飽耳福。”
想要算計她,讓她出醜,那麽她便要付出代價。
“彩頭,你想要什麽,黃金嗎?”雲杉的臉色難看之極,不禁出言諷刺道。
“哈哈哈哈哈!”花影魅狂傲的笑聲徒然的響起,好像是聽了什麽有趣的話一般,彎著盈盈一握的細腰玉手捂著肚子,眼角因為笑得太過燦爛而漾出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好半天,花影魅才止住了笑意,璀璨的眸子含著深深的嘲諷:“我看你長得也算是芳菲嫵媚,可是人怎得這般的庸俗,怪不得我一走近你就聞到了這麽一股子銅臭味。”
“這位小姐認為我貴為一國公主,還會缺你那點銀子?真是可笑至極。”花影魅的嘴角綻放出一絲冷笑,如冰蓮般的晶瑩剔透,嬌嫩的紅唇中吐出的話語冷若冰霜,倨傲的藐視著一臉溫怒的雲杉。
“那你想要什麽彩頭。”雲杉滿眼憤恨的注視著身前,美的耀眼美的極致的少女,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沉聲的問道。
她本是想讓她難堪,讓衡南難堪 ,如今自己卻被氣得夠嗆。
“若我彈得比你好,你便學兩聲狗叫給我聽如何?”花影魅笑顏如花的看著身前臉色巨變的雲杉,聲音輕慢。
眾人眨了眨眼,這花影魅雖然才情不佳,但卻十分聰慧,竟想到如此辦法,雲杉初來乍到,自然不知道花影魅的琴藝如何,花影魅如今越是裝得胸有成竹,對方便越是心虛,尤其是加上這句話。
哪個千金小姐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學狗叫,單是這一點,那雲杉就不敢在執意要求她撫琴。
若不是礙於葉喜國的雲大將軍,他們真想給花影魅鼓掌叫好。
望著麵上啄著淡笑的花影魅,雲杉咬了咬牙,大聲的應了下來:“好!”他們來之前已經探聽好了有關衡南的一切,自然是知道花影魅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若不是早就知道,她非得被她糊弄過去不可。
雲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總覺得事情與他們想象的有些不同,這花影魅真的如傳聞所說的那樣不學無術嗎?
傳聞還說她膽小懦弱了,可今日一見,哪裏是這麽回事。
眾人見雲杉竟然答應了,心中皆是一顫,完了,這次衡南該成為笑柄了。
眾人望著花影魅的目光有些不善,心中想著,為什麽她偏偏是他們衡南國的公主,真是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