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魅慢騰騰地收拾好了,吩咐秋蟬守在院子,自己則帶著秋兒隨著孫嬤嬤施施然離去。
見麵的地方卻不是在三姨娘的院子,而是在正廳。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六姨娘、花柔瀾、花玉晴甚至是花然兒竟全都在,眾人之中,以一身燦爛淺紫衣裙的花柔瀾最為引人注目,整個人似籠在豔麗浮雲中,華貴無比,引得旁邊的花玉晴頻頻注目。
花影魅掃視著眾人,隨後目光坦然地落在趙嫣然的身上。
眾人起身向花影魅行禮,三姨娘行完禮後並沒有坐下,目光在花影魅的臉轉了一圈,笑笑:“公主請上座。”她那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發間也隻是用一隻紅寶石簪子別住,並沒有其它的飾物,顯得端莊大方。
花影魅自是不會客氣,施施然的走上前坐在首位。
二姨娘終於沉不住氣了,道:“三姨娘,這一大清早的便將眾人叫來,到底有什麽事非得如此?”最後一句話已經帶上了一分責問的意思。
花影魅掃了二姨娘一眼,這人竟不知情。
想來也是,那趙嫣然身為三品誥命夫人,屬下的丫鬟婆子自然水漲船高,眼高於頂的不將這些姨娘放在眼裏,倘若她如今不是公主,那孫嬤嬤又怎麽會對她那般客氣如實相告。
三姨娘淡淡笑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花家著想,姐姐若是不願意聽,回去就是了,少了你一個,也不會耽誤事兒的。”
什麽還沒有說,一開口便給二姨娘扣了個大帽子,二姨娘哼了一聲兒:“既然來了當然要聽完再走,三姨娘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花影魅冷冷一笑,在一旁作壁上觀,將眾人投來的目光當做空氣無視。
三姨娘見沒有人在與自己唱反調,鬆了鬆嗓子,抬起了語調:“最近這些日子,我想大家都聽到了有關花府的瘋言瘋語,如今將大家招來,便是想讓與大夥商量個解決的辦法。”
“哼,這留言還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呢。”二姨娘冷言冷語,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四姨娘卻一臉後怕的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再說,我昨夜,昨夜——”四姨娘本是對如今流傳的那些流言嗤之以鼻,但昨晚上那滲人的笑聲直到現在還盤踞在她心頭,讓她不想相信都不成了。
“昨夜你也聽到了?”三姨娘麵色煞白的問道。
四姨娘後怕的點頭,卻是不肯多談及昨夜的事情,隻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二姨娘聽他們這麽說,自是有些害怕,她昨晚做夢隱隱約約聽到些笑聲,還以為是自己夢到的,如今這麽一聽才發現,那竟不是夢。
六姨娘摟著花然兒,垂頭不語,自是看她輕顫的肩膀,還是看得出她是害怕的。
五姨娘的臉色也是煞白,各個小姐也是驚恐不已。
花影魅將一切盡收眼底,被茶盞擋著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說到鬼,她這個從異世而來的靈魂也可以被叫做鬼吧。
鬼上身?
嗬嗬~
“公主!”三姨娘見花影魅一直沒有開口,將話題拋給了她。
花影魅放下茶盞,道:“原來各位姨娘都聽到了,昨夜半夢半醒間聽到那笑聲,我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呢。”
因為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所以才沒有露出害怕惶恐的神色。
“公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趙嫣然欲言又止。
花影魅極為配合:“姨娘將眾人喊來定時已有了對策,直說無妨。”
“我覺得,不管是為了平息外麵的流言,還是為了安撫府中人的情緒,都有必要請青山寺的得道高僧來府中做場法事。”趙嫣然遣詞酌句,一上來便是我覺得,而不是我認為,聰明的給自己留有餘地。
花影魅眼眸微垂,沒有開口,四姨娘卻是連忙同意道:“對,對,要做一場法事的。”
她都快被最近的流言與那些怪異的現象逼瘋了。
二姨娘有些遲疑,半響也讚同的開口道:“做場法事也好,我看那些小人丫鬟們一個個神情恍惚的,都不能好好地幹活了。”
五姨娘沒有開口,六姨娘在這種場合中從未發表過什麽意見,自始至終隻是靜靜的聽著。
花影魅放下手中的茶盞,見眾人將目光都匯聚在自己的身上,開口說道:“那法事就由三姨娘操辦吧。”
開口便將事情定了下來。
“小姐!”回到悠然居,秋兒皺了皺鼻子:“您怎麽能讓三姨娘操辦呢,還不知道她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花影魅淡淡的笑了笑:“我就是怕她整不出什麽幺蛾子。”
秋兒張了張嘴,她腫麽覺得小姐笑的這麽陰險狡詐呢?錯覺,一定是錯覺。
秋蟬在一旁偷笑,小姐這叫做以不變應萬變,那個趙嫣然竟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想必就算是小姐攔著,她最後也有辦法達到目的,小姐與其去做那個紅臉的壞人,好不如順了她的意。
秋蟬想的沒錯,即便花影魅阻攔,趙嫣然依舊能求花俊陽。
趙嫣然與花柔瀾現在的態度讓花影魅看不出她們是知道花風揚沒死,還是依舊被瞞在鼓裏。
所以花影魅在給她們機會,她們做得越多,她便能從她們的舉動中窺探的越多,如今,何樂不為。
青山寺距離京都並不遠,但一來一回還是需要一天多的時間,趙嫣然為了拿出誠意,親自前往青山寺去請。
她走之後,花影魅吩咐秋兒與秋蟬守好院子,自己則是易容了一番,從花府的後門溜了出去。
路徑天上人間,花影魅一拍腦門。
那日開業,她竟忘了與歐陽淩月說正事,不過他那日既然到了是天上人間,那麽便表示那兩個人真的是他的手下。
算了,再找機會同他說自己不需要人保護吧!
花影魅歎了口氣,埋頭便想著城西的淩兵武器鋪走去。
淩兵武器鋪的門麵還是一如既往的殘破,走出梅林八卦陣後,花影魅走進正廳,這次卻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
開門的聲音根本就沒有驚動東極五煌,他此時正抱著頭,一臉便秘狀的凝望著麵前的暗器的零件,花影魅一瞧卻似樂了,這不是就是她那暗器的零件嗎?
“你拿那個不對,整個是要放在這裏的!”花影魅伸手拿過他手上的零件,將他鼓弄半天都沒有裝置在一起的零件輕巧的裝上。
手裏的東西被搶,東極五煌本事瞪大了雙眼,運足了氣打算開罵,卻見對方的動作,當即愣在了原地,聲音梗在喉中,咽不下也吐不出來,憋得他雙臉通紅。
半響,他才好不容易將那口氣咽下去,一把奪過那人手中裝置在一起的零件,捧在手心如同捧著寶貝一般,愛不釋手。
“你是怎麽做到的?”隨後目泛精芒。
花影魅卻是笑了笑,道:“這東西本就是我的。”蒼老的聲音中帶著一起傲然。
“你是那小子的師傅?”東極五煌瞪了瞪眼,將手中的零件往身後藏了藏。
花影魅看的哭笑不得。
“沒錯。”但她麵上卻全無表情,一舉手一投足都展現著高人的模樣。
“那小子說會讓我看見成品。”東極五煌繼續護犢子的捂住桌案上的零件。
花影魅摸了摸下巴上的假胡子,開口說道:“成品不能給你看。”
東極五煌剛要翻臉,他便接著說道:“倒是可以讓你看組裝的過程。”東極五煌的心情就像是在做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這可是你說的。”生怕花影魅會反悔,東極五煌再三確認。
花影魅點了點頭:“現在可以將零件可我了嗎?”
東極五煌不舍的將零件交了出去,花影魅撫摸著手中的零件,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她豁然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下一刻,她的手動了起來,東極五煌隻覺得眼前一花,在凝神看時,那些零件已經在對方的手裏組裝在了一起。
“這,這——”東極五煌瞪大了眼,不知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暴雨梨花針,不同於古時的暴雨梨花針,她手中的這個可是經過現代科技改良後的加強版。
花影魅將暴雨梨花針握在手中,將那些浸泡在毒藥中特質的繡花針裝了進去。
繡花針雖然威力一般,但沾染在那生麵的毒藥卻是見血封喉,縱然對方武功高強,也休想在她的暴雨梨花針下活命。
“掌櫃的,這銀針與短刀怎麽賣?”花影魅站起身,指著一旁的暗器銀針與短刀問道。
東極五煌愣了愣:“銀針一根一兩銀子,短刀一千兩白銀。”
縱然知道價格不菲,但花影魅聽到這價格,還是不由得感到肉痛。
“給我來一千根銀針,這把短刀也要了。”暴雨梨花針中一共能放一百根銀針,剩下的九百根,留下一半浸泡在毒藥中備用,另外一半給秋兒練習。
花影魅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拿起十套銀針和那柄短刀,轉身就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