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淩月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
麵對花影魅襲來的攻勢,他沒有在躲避,而是迎麵衝了過去,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腕,花影魅那裏肯被他製住,抬腳卯足全力的向著歐陽淩月的雙腿間踹去,腿風帶起的破空聲讓歐陽淩月渾身一寒,連忙放開花影魅的手,去擋向他胯下踢來的腳。
一擊未中,花影魅剛想將腳收回,腳腕卻反被歐陽淩月抓住,他一拉,花影魅腳下一扳,整個人便向著他的懷中跌了過去。
見歐陽淩月臉上得意的神情,花影魅咬了咬牙,扳倒的腳猛地一踩地麵,接著歐陽淩月拉她的力道,一腳揣在他的膝蓋上。
歐陽淩月一時不查,被踹了個正著,身子一矮,想著花影魅的方向跌了過去。
“咚”的一聲,二人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花影魅——”叫聲戛然而止,紅蓮的手還放在門上,整個人愣在門口,就那麽傻傻的看著麵前這堪稱限製級的一幕。
花影魅與歐陽淩月同時轉頭,身子還保持著相擁的姿勢。
其實相擁沒什麽,女下男上的倒在地上相擁也沒什麽,但歐陽淩月抓著花影魅的腳腕,將她的腳壓在胸前這麽的相擁,真的是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個方麵去。
看著有些狼藉的屋子,紅蓮補腦著之前的畫麵,他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就算是——也不用這麽急切吧!”
“.......”
歐陽淩月默默的放開抓著花影魅腳腕的手,慢慢站直身子,沒了歐陽淩月的束縛,花影魅從地上一躍而起。
二人神色淡漠的似乎紅蓮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紅蓮:“......”
歐陽淩月淡淡的掃了一眼紅蓮,走到一旁將花影魅打算換上的衣衫拿了起來,隨後披在了花影魅身上。
護犢子的擋在花影魅麵前,阻擋住紅蓮的視線。
紅蓮:“.......”繼續無語。
花影魅瞪了一眼歐陽淩月,卻是沒有將身上的衣服拿下來。
“你先換衣服,我們出去等。”歐陽淩月語落,不由分說的將紅蓮拽了出去。
花影魅望著歐陽淩月的目光都能將他的背影戳出一個洞來,這個該死的混蛋,人前一麵人後一麵的王八蛋。
紅蓮就這麽生生的被拽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外充當門神歐陽淩月,額頭上的青筋凸了凸。
歐陽淩月冷著一張臉,身上分明寫了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紅蓮翻了翻白眼,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同他說話。
“嘎吱”一聲,花影魅推門而出,她那如瀑布披下的墨發被玉簪束在頂端,身著純白色精致繡工,上層裁剪的繡竹枝清俊衣袍,帶出清雋的氣質,五官俊美不凡,清澈的眸子裏帶著迷蒙的水霧,如水清淡,溫和潤澤,若鴻羽飄落,輕柔拂麵。
女裝的她傾國傾城,男裝的她俊美不凡。
花影魅隻是微微的修了修眉毛,加深了一下臉部的輪廓,便真如一名男子般,風流倜儻。
她一展手中的扇子,紈絝的搖頭晃腦;
“歐陽兄,你怎麽能讓紅蓮姑娘陪著等候呢。”那模樣,絕對是流連花叢中的老手。
歐陽淩月,紅蓮:“.......”
風娘不知道用什麽法子安撫住眾人的情緒,大廳中倒是歌舞升平,鶯鶯燕燕的笑聲不絕於耳。
舞台上依舊有天上人間的姑娘表演。
二樓包間,花影魅三人相對而坐,屋中的氣氛可沒有外麵的那般和諧。
花影魅飲著酒,桂花釀的味道是極好的,但卻是少了辛辣的刺激感,她還是喜歡喝二鍋頭,那就一個字:爽!
歌舞聲傳入屋中,霏霏動聽。
有歐陽淩月在,紅蓮想同花影說的話真不能說,歐陽淩月亦是如此。
“嘭”的一聲,有人撞了進來。
那人似是喝醉了,淡紅色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垂在身上,渾身都是酒氣,他倒在地上,花影魅三人看不清他的臉,唯一注意的便是他那一頭在燭光下微微泛紅的長發。
隻見那男人手撐著地麵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還不忘拾起地上的酒壺。
他半眯著眸,舉起手中的酒壺向著嘴裏倒了倒,卻發現酒壺中的酒已經都灑在了地上。
他懊惱的將酒壺拋開,動了動鼻子。
“桂花釀!”聞著彌漫在屋中的酒香,男人朦朧的眼眸猛地一亮。
“各位,各位朋友——咯。”話還沒有說完先打了個酒嗝。
歐陽淩月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突然闖入房中的男子,紅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花影魅卻是黛眉微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將手邊的酒壺讓了出去:“兄台既然喜歡,但喝無妨。”
那人眼睛一亮,不客氣的接過酒壺,道謝了一聲後,便將就灌入口中。
“好酒,好酒——”那人一邊喝,一邊稱讚。
被男子撞開的房門並沒有關上,坐在對麵包間的千泓焰等人一眼便看到了紅蓮的身影。
剛剛那風娘明明說紅蓮身體不適,不能出來見客,合著竟是哐他們的。
千泓焰的臉陰沉的都能滴出墨來,他身邊的公子哥一瞧,登時就不幹了。
“嘭”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起身便向著對麵的包廂走去。
“咣當”一聲,踹開那半扇阻擋著視線的門,來人剛想出言譏諷,視線卻在接觸到歐陽淩月的瞬間僵在了喉中。
歐陽淩月淡淡的撩起眼簾,望向突然踹門而入的人。
蔣太公的嫡孫子蔣怡,當初大夫診斷,說其母的肚子裏懷著的是個女嬰,蔣太公便給他取了蔣怡的名字,哪成想生出來的是個小子。最要命的是蔣太公提前將蔣怡的名字寫進了族譜,進了族譜便不能在改,他便隻能叫做蔣怡了。
蔣怡見歐陽淩月盯著自己,輸人不輸陣的挺直了腰杆。
“素問丞相大人潔身自好,卻不想在這遇見了。”若說蔣怡最恨誰,那非歐陽淩月莫屬了,歐陽淩月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不管是他父親母親還是祖父,每次張口訓斥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看人家歐陽淩月!
被外界傳的那麽神的歐陽淩月,不是依舊流連著青樓之地嗎?
蔣怡口氣挺衝,歐陽淩月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欣賞紅蓮姑娘的才情,自是有意結交。”
這就是再告訴他,我雖然深處在煙花之地,但卻不是因為美色,而是被紅蓮姑娘的才情所折服,引為知己。
蔣怡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這叫一個憋屈,那叫一個胸悶。
歐陽淩月望著他,臉上帶著笑,就是這幅模樣生生將他氣個半死。
花影魅抽了抽嘴角,暗道這人就是作死,沒事去惹歐陽淩月幹嘛,這不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丞相真是好興致,那我便不多加打擾了。”蔣怡黑著一張臉,說完這話轉頭就走。
直接KO。
紅蓮與花影魅在旁看樂,那個男人卻依舊埋頭自顧自的暢飲。
“該死!”蔣怡怒氣衝衝的拿起桌上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千泓焰掃了他一眼。
“怎麽? ”見蔣怡氣勢洶洶而去,怒氣衝衝而歸,秦書側頭詢問。
蔣怡咣的一聲放下酒杯,道:“知道讓紅蓮作陪的是誰嗎?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丞相歐陽淩月,就連逛個窯子都裝的那個清高。”
歐陽淩月!
千泓焰聽聞,卻是眉頭微挑。
蔣家雖然顯赫,但在怎麽顯赫也的擋不住從內到外的腐朽。蔣太公唯一的嫡孫蔣怡,衝動易怒,若不是為了得到蔣家的支持,他也不會接近他,從他著手活的蔣家的支持。
而歐陽淩月卻不一樣,他與他同朝為官,深知這個男人的可怕。
若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他離那個高位也怕是不遠了。
想到這,千泓焰站起身,對著眾人道:“既然紅蓮姑娘請不來,那我們便過去罷了,我竟不知道紅蓮姑娘的才情竟然連丞相都為之傾慕。”
蔣怡頭一個響應,在他看來,千泓焰是去為他找回場子,但其他人卻不是這麽想,千泓焰的心思,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到幾分的。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丞相。”千泓焰被眾人簇擁而來。
花影魅見他,微微皺眉,她對於千泓焰可是沒有半點好感可言,歐陽淩月卻是起身,不卑不亢:“二皇子。”
紅蓮隨著起身:“二皇子。”
隨著二人起身,依舊坐在凳子上的花影魅與飲酒的男子便招惹了眾人的視線,就連歐陽淩月見到二皇子都要行禮,這二人是什麽身份,竟然敢如此狂妄。
千泓焰眸中閃過一絲溫怒,歐陽淩月卻道:“請二皇子不要介懷,我這兄弟並未見過二皇子,不知者無罪。”
花影魅自是不會在此時引得不必要的麻煩,他轉身抱拳道:“草民見過二皇子。”
千泓焰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這人,倒是麵熟的很。
“不必多禮。”千泓焰揮了揮手,隨後倒是不客氣的走了進來,經過花影魅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這位小兄弟,不知該如何稱呼。”
花影魅想到沒想,張口便道:“草民姓古,名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