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哥!”花影魅仰頭飲盡杯中之酒。
我一定會亦如你的祝願,安康幸福!
宴會自從花影魅的到來之後,就隱約透露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在眾人的笑容下,隱藏著深不可見的情緒。
千泓焰一杯杯的酌著酒,被自己當做敝履棄之的人如今竟這般的耀眼,他竟升起了一絲後悔。
宴會依舊在進行著,正在推杯換盞的功夫,突然有道尖銳的叫聲,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花俊陽臉色一沉,剛要吩咐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看到禦史中丞王家大小姐嚇得麵無人色地從外頭進來,整個人都靠在丫頭身上,像是馬上要暈倒一樣。
趙嫣然一看,立刻皺眉道:“王小姐,這是怎麽了?”
王小姐啊地一聲,渾身發抖,隨後麵色發白,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王夫人站了起來,連忙走到自己的女兒身邊,抱著她不停顫抖的身子,問道:“染兒,你這是怎麽了,別嚇母親啊!”她的女兒隻是出去了一趟,怎麽回來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王小姐撲在王夫人懷中,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母親,好多死人,花府後院,好多——好多死人!”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的微妙而且驚訝。
趙嫣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猛地站了起來,隨後又緩緩坐了下去,道:“王小姐,是不是你看錯了,花府中怎麽會有死人呢。”
王小姐一個勁兒地搖頭道:“不,沒有,我沒看錯,不信你們問我的丫頭,她也看見了!”
丫頭的臉色也是發青,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小姐說的沒錯,奴婢也瞧見了,真的,真的好多死人!”
趙嫣然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掃了花影魅一看,直覺認為這件事與她脫不開關係。
府中發現了死人,竟還不是一個,這樣花俊陽的臉色鐵定,他又不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壓下來,隻好沉聲道:“各位莫慌,我這就派人去看看。”
“我想,還是一起去看看吧!”歐陽淩月站起身,撫了撫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衫。
花俊陽臉色微沉,卻是不好拒絕。
眾人聽到歐陽淩月這般說,都紛紛站起來,七嘴八舌道:“我們也跟去看看吧。”
“將軍大人,我們也去看看!”
花俊陽見眾人都這樣說,不得已點點頭道:“如此,大家便一起去吧。”
趙嫣然本想讓孫嬤嬤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被眾人擠得出不去。
花影魅將杯中的酒喝完,這才站起身,隨著眾人的腳步走出正廳,向著王小姐所說的,看到死人的後院走去。
七皇子看著花影魅嘴角的笑,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對著一旁的千泓焰與四皇子千鈺昭,五皇子千文軒道:“三位皇兄,不去看看嗎?”
千泓焰放下舉杯,站了起來:“自然要去。”
四皇子與五皇子也一同站起了身,而那六皇子千文麟,早在最初就跑了出去。
王小姐攤在王夫人懷中,被眾多丫鬟攙扶著,卻是死活不願在踏入後院一步。
王夫人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便求了眾人讓她女兒說出具體的位置即可,別讓她前去了。
眾人見王小姐被嚇得夠嗆,自然也不強求。
王小姐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裏,隻是,隻是在那裏看到了遍野的竹子。”
王小姐的話讓三姨娘的心咯噔一聲,竹林,那不是距離她兒子的院子不遠了嗎?
王夫人帶著王小姐告辭,而眾人卻是向著王小姐所說的竹林趕去。
“啊~”驚恐的叫聲接連成串,別說是女子,就連男子看到麵前的這一幕,都不由得白了臉,怪不得王小姐會嚇成那樣,就算是他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被嚇得不輕。
竹林中,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整片竹林,刺痛了眾人的眼眸。
“我的兒!”就在眾人不忍去看別過頭時,一聲痛徹心扉的叫聲卻讓他們一驚。
隻見禮部尚書的妻子趙氏不顧一切的向著那些屍體衝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其中那具身穿著錦衣華服的屍體,悲痛大哭。
直到趙夫人衝過去抱起屍體,眾人這才看清,那具屍體的樣子,竟是,竟是趙府的嫡子,趙一武!
如果緊緊是死了一些下人,那也就罷了,可偏偏,趙夫人唯一的一個兒子死在了這裏,這——
眾人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花俊陽更是一臉的憤怒,竟有人趕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真是好極了,好極了!
花柔瀾看到趙一武的屍體,臉上變了顏色,花風揚更是忍不住望向姍姍來遲的花影魅。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們卻知道,這些人,包括趙一武,都是他們用來去對付花影魅的,如今花影魅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可這些人卻都死了,是誰下的手,清晰明了。
花影魅衝著花柔瀾與花風揚笑了笑,露出那一口潔白無瑕的皓齒。
“啊!”花影魅的笑在花柔瀾的眼中變成了惡鬼索命的手,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懼,驚叫著向後倒去。
“嘭”的一聲,眾人沒有想到她會暈倒,誰都沒有反應過來,任由花柔瀾倒在了地上。
趙嫣然心中一跳,連忙吩咐著丫鬟將花柔瀾抬了下去。
花風揚的手微微顫抖,他眯著眼,惡狠狠地望著她,這個賤人,竟比他想象的還要狠,結過了這麽多人的命,她竟然依舊笑得出來。
隻是花風揚卻忘了,她若不狠,那麽現在被眾人圍觀的人就會是她了。
“花將軍,請您給我一個交代。”趙嫣然的哥哥,也就是如今的禮部侍郎趙卓,他望著花俊陽麵帶冷意。
趙嫣然看到哥哥的模樣,心中急切,她能在花府有如今的地位,可都是仗著娘家的地位,若是娘家與花府鬧翻了,那她不是夾在其中,裏外不是人了嗎。
“哥哥,老爺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一武絕對不會白死,絕對不會!”花嫣然連忙道。
趙卓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妹妹,眉眼中依舊是化不開的寒霜。
“最好如此,若不然——”趙卓沒有講話說完,但眾人都知道,這件事花府若不給趙府一個交代,那麽兩府的關係不僅會惡化,這趙大人非得鬧上金鑾殿,找皇上伸冤不可。
花俊陽的臉色很不好看,今日本來是好端端的一場喜宴,如今卻弄成這樣,不僅死了人,其中竟還有趙府的兒子。
“趙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被你一個交代。”花俊陽沉聲說道。
“父親,這些護衛,不是,不是大妹妹院中的嗎?”花風揚走到屍體旁,似是不敢置信的說道。
一句話,讓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花影魅的身上。
花影魅眼底的戲謔一閃而過,快到讓人無法捕捉,她看著指控他的花風揚,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顫抖的雙肩說明了她此時的恐懼,她大睜著眼,眼底淚光閃爍,似是不敢相信花風揚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花影魅的模樣,眾人微微皺眉,若死的是小丫頭,他們倒還信那也許是花影魅所謂,可死的卻是護衛,她若是能殺了他們,那這些年還能任由府中的姨娘與庶女欺辱?
“花將軍,令公子想表達什麽?”花影魅還沒開口,千宇陽卻是不幹了,怎麽,花府出了事就要往花影魅身上推?這些是她的護衛那又如何,又能說明什麽?
花風揚沒有想到質問他的竟是七皇子,他垂下眼簾,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過:“臣隻是說出他們的身份,並沒有想表達什麽!”
千宇陽冷冷一笑,他將視線從花風揚的身上移開,望向花俊陽:“花將軍,我想趙大人要的是真凶,可不是替罪羊。”
這是在警告花俊陽,警告花風揚,最好不要在花影魅的身上下手。
花俊陽眉頭微皺,他隱晦的掃了一眼花影魅,自是不相信這件事與她有關,如今她有太後寵愛,他自然不會傻到給自己招惹麻煩。
“七皇子放心,下官曉得。”
“父親,我覺得這裏不是凶案發生的第一現場。”花風揚哪裏肯善罷甘休,他心裏清楚,這些人一定是花影魅讓人下的手,那麽他們不可能傻到在活著的時候跑到這裏,一定是死後被人搬到了這,那麽花影魅的悠然居中,一定會留有線索。
花影魅低著頭,掩下嘴角勾起的冷笑。
花俊陽深深地看了花風揚一眼,他道:“你想要如何?”
“兒子覺得,他們既然是大妹妹的護衛,那麽自然要去大妹妹的悠然居去看看。”
看著竹林中的血,他就不信悠然居的地上一絲鮮血都沒有,再說,悠然居中的丫鬟這麽多,豈會沒有人證!?
花風揚的話讓千宇陽麵色鐵青,他明明已經說了不要將髒水往花影魅的身上潑,他竟然還敢這麽說,好,好,花風揚,他記住了。
歐陽淩月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他眉頭微挑,卻是道:“既然大公子堅持,那便去花府大小姐的悠然居看看。”
歐陽淩月的話讓千宇陽一瞪眼,這個該死的,他這是向著誰?
而聽到歐陽淩月的話,花風揚的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欣喜,隻是還沒等他高興,歐陽淩月卻接著道:“不過既然要查看,就不能隻看大小姐的院子,是否花府所有人的院子都應該查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