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影魅窩在房中看書,封麵上的雜談野史四個大字尤為明顯。秋兒站在一旁兢兢業業的扇著涼,看著自家小姐津津有味的樣子,餘光掃了一眼被拋棄在床上隻是繡了兩三針的刺繡。
小姐,說好要刺繡的呢~
嘈雜的聲音從屋外傳入,花影魅放下書,對著一旁的秋兒說道:“秋兒,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是,小姐。”秋兒放下手中的扇子,推門走了出去,不過片刻,便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小姐,是三姨娘的丫鬟紅玉求見。”
“什麽事?”花影魅按著書,聽到對方是三姨娘的丫鬟,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說要親自見您才說。”秋兒說著,口中不由得帶著怨氣,不過是三姨娘的一個丫鬟罷了,口氣大的讓人以為她才是姨娘呢。
花影魅冷笑一聲,道:“讓她進來。”她倒是想看看,那趙嫣然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是,小姐。”秋兒打開門,衝著站在遠離的紅玉道:“小姐讓你進來。”
紅玉眼底閃過一抹諷刺,小姐?不過是生了個小姐的身子,命賤的還不如她們這些丫鬟。
“大小姐。”紅玉走進屋中,衝著花影魅行了個禮,臉上眼底卻不見恭敬,不過是敷衍了事罷了。
秋兒眉頭緊皺,出口就要訓斥,花影魅卻衝著她搖了搖頭,執手端起茶盞,吹散浮在水麵上的茶葉,輕輕的抿了一口。
訓斥哪裏有受些皮肉之苦要來的記憶深刻。
“秋兒,茶涼了,讓人換一壺。”
秋兒端起溫熱的茶壺,明明是剛剛沏的茶,怎麽就涼了呢?
雖然心底疑惑,但她從不質疑花影魅的任何吩咐,拎著茶壺走出去,吩咐守在門外的翠玉重新沏茶一壺,隨後又折了回來,拿起扇子繼續給花影魅扇涼。
花影魅拿起書,繼續看著那篇她沒看完的野史,她正看到衡南國建國初期呂赤後禍亂宮闈,皇室一脈並非正統的佐證。
翠玉沏了壺新茶端進屋,垂頭將茶壺放在桌上,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秋兒掀開茶盞的蓋子,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新茶,放在花影魅麵前,花影魅拿起試了試溫度,許是覺得太熱,便又放了下去。
紅玉站在一旁,見花影魅半天沒有理她,心底不由得湧起了一股怒氣,口氣自是不會好聽:“大小姐,夫人還等著我回話呢。”
花影魅這才抬起頭,似是才記起來屋中還站了人,不由得埋怨道:“秋兒,我看書忘了紅玉還站在那,你怎麽也不說提醒我。”
“小姐,秋兒錯了。”秋兒俏生生的認著錯。
麵前主仆二人明顯的戲弄,讓紅玉的臉色越發的鐵青。
看著紅玉越發陰鷙的臉色,花影魅輕蔑的勾起唇角,滿臉疑惑的問道:“夫人?父親是將哪位姨娘抬成平妻了?”
“大小姐,府上誰不叫三姨娘為夫人,您又何必跟奴婢我較真呢。”紅玉滿是嘲諷的說道,望著花影魅的目光充滿了不屑,不過就是一時得寵罷了,隻要有夫人和三小姐在,你花影魅這一輩子都休想翻身。
花影魅重重的將書扣在桌上,深邃眼眸滑過一眯曆芒,她雖不願鋒芒畢露,但不代表會任由這幫奴才囂張跋扈。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鬟,竟敢如此言語,當真是不把她這個嫡出大小姐放在眼裏。
花影魅一攏裙擺,慢慢的站起身,拿起秋兒剛剛為她倒得茶,猛地向著紅玉曝露在外麵的手潑了過去。
“啊!”滾燙的茶水侵入肌膚,那鑽心的疼痛讓紅玉大聲的叫了起來。
“嘭”的一聲,茶盞應聲落地,上好的青花瓷盞被摔了個支離破碎,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到慘叫聲,心中一慌,不管不顧的撞門而入。
“紅玉你怎麽這麽粗心大意,連小姐賞給你的茶都接不住,還摔壞了小姐最愛的青花瓷盞。”秋兒大聲的訓斥聲恰如其分的解釋了麵前的這一幕。
花影魅讚賞的看了眼秋兒,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機靈了。
“花影魅,你…”紅玉雙目欲裂的口不擇言,眸中的恨似是隻有將花影魅碎屍萬段才能消除。
“大膽奴婢,竟然敢直言小姐的名諱。”秋兒上前,一個巴掌打在紅玉的臉上,教訓這個不知尊卑的下人。
紅玉被這一巴掌徹底的打懵了,她雖然隻是一個二等丫鬟,可好歹也是三姨娘身邊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了,何況她還不是狗!
“你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紅玉發出一聲尖叫,竟反身與秋兒廝打了起來。
“很好。”花影魅看著麵前這一幕的鬧劇,斜飛的眸掃到院中一閃而過的身影,殷紅的唇瓣微微上翹,竟是梨香。
她攏著裙角,一把抓住紅玉那隻被熱水燙出水泡的手。
“啊~”頓時響起殺豬般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