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清晨的氣溫依舊冷的駭人,衡南國大將軍府偏僻簡陋的小院中,渾身僅僅穿著單衣的絕色女子漠然的佇立在窗前,平靜的眸子凝視著院中殘敗的景色。
春落枝頭,綠意初現,而她這個小院卻是依舊是荒涼頹敗。
“哎呀,我的小姐,您的身體才剛好,怎能吹風呢。”端盆而入的秋兒隨手關上門,眸子掃到站在窗前,隻穿著單衣的影魅,心中急切不已,忙的放下手中的銅盆,疾步上前,猛地關上窗戶,口中埋怨不斷,很是心疼的將影魅拉倒床邊。
伸手抓過屏風上的外衣,披在影魅的身上,隨後秋兒又慌忙的跑到桌旁,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影魅的手中,這才舒了一口氣,目光急切的凝望著影魅白皙的臉頰:“小姐,有沒有凍著,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無礙的,這幾天身體恢複的不錯。”影魅目光柔和的凝視著秋兒,恢複紅潤的唇瓣微微的勾起,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影魅淡淡的說著。
“小姐。”秋兒嗔怪的瞥了一眼影魅,無奈的嘟著嘴,轉身端起桌上裝滿熱水的銅盆,放在影魅的麵前。
看著秋兒氣哼哼的模樣,影魅暗自發笑,放下茶盞,玉手撥動著盆中的溫水,看著水中的倒影,影魅微微的垂下眼簾。
三日了,她已經來到這個陌生世界三個日夜了,有的時候,她還是弄不清什麽才是現實,就好比現在,她依舊不習慣看到這張陌生卻絕美的麵容。
胡亂的洗了把臉,影魅輕輕的甩了甩頭,鳳眸掃著秋兒撩起衣袖時露出的傷口,陰冷的目光一閃而過,最終淹沒在她如浩瀚宇宙般的眸中。
“悶在屋中這麽多天,也是該出去走走了。”影魅起身,隨手將額前的青絲撥到腦後:“秋兒,跟我出去走走可好。”
“小姐,你的身子…”秋兒潔白的素齒輕輕的咬了咬紅唇,臉上浮著一副擔心影魅的身體又不想掃了她興致的複雜表情。
“無礙的。”影魅失笑的搖著頭。
“那…好吧!”秋兒見自家小姐這般的堅持,猶豫的點了點頭。
將手中的銅盆放下,秋兒小步走到衣櫃前,在一眾不算華貴的衣服中,挑選了一件淡紅色的長裙,轉過頭一臉笑意的望向影魅,俏生生的說道:“小姐,穿這件怎麽樣,紅紅豔豔的,喜慶。”
影魅淺笑搖頭:“秋兒,拿那件純白色的就好。”
“哦!”秋兒失望的嘟著嘴,手上卻是利索的拿起素淨到沒有一絲花紋的白裙:“小姐,這是不是太素了,我們小姐這麽漂亮,要好好的打扮打扮才是。”
“你啊!”影魅嘴角上揚,伸手點了點秋兒的鼻子,隨手接過她手中的白裙:“秋兒,你知道什麽樣的女子最美嗎?”
沒等秋兒回答,影魅接著道:“是自信,自強,是氣質修養,是如同盛開在寒冬的傲梅,不畏懼任何困難與挫折,而不是這幅隨著時間流逝就會蒼老的容顏。”
看著秋兒震驚的俏臉,影魅目光迥然的凝視著她的雙眸:“秋兒,你要記住,容顏易老,唯一會隨著歲月沉澱,越來越強大的是一個人的心。”
“小姐….”秋兒傻愣愣的凝視著影魅高貴傲然的側臉,一時怔在了原地,自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她的小姐,真的變了好多。
變得自信,變得霸氣,不再是原來那個柔柔弱弱,滿麵愁容的小姐了。
穿好衣裙,影魅側目,鳳眸輕輕掃過秋兒澄清的瞳孔,剛想開口,便聽到屋外傳來陣陣的腳步聲,並伴隨著一抹刺鼻的脂粉味,飄然的傳入屋中。
“小姐。”秋兒回過神,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心中一顫,俏麗的小臉一時間變得煞白,看向影魅的眸中,充滿了驚慌與恐懼。
影魅看著秋兒蒼白的容顏,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鳳眸微微的眯起,徹骨的寒霜氤氳在眼底深處,唇瓣薄涼的勾起一抹弧度,露出嗜血殘虐的冷笑。
來得正好,省的她去挨個找她們,從今以後,這大將軍府便是她的天下。
不理外麵的雜音,影魅深邃平靜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秋兒,清冷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有我在,這花府便是誰也不能再動你分毫。”
秋兒錯愕的仰頭,清澈膽怯的眸子在望向影魅平靜淡然的神色時,積壓在她身上的恐懼一時間竟像是不存在了一般。
在影魅的身上,秋兒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與狂妄,好似這泱泱天下,在沒有一人能夠動她們分毫。
“小姐。”秋兒哽咽著,殷紅的唇瓣微微的顫抖,眸中流露的熱潮似是能讓大地回暖,萬物複蘇。
“來,不用理會她們,為我梳妝。”暗魅走向銅鏡前,對著秋兒揮了揮手,目光深邃的凝視著銅鏡中反射出來的容顏。
花影魅,今生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看著,曾經欺辱過你的人,會是如何顫抖著,墜入地獄。
簡陋的門被人從外推來,門板發出嘎子嘎子的輕響,似是再用力一分,就會支離破碎。
濃重的脂粉味飄進屋中,一抹尖銳戲謔的聲音刮進影魅的耳中:“呦,我們的大小姐醒了,看著臉色恢複的不錯,不枉費老爺的一番苦心啊!”
緊接著,比之前一聲更刺耳的聲音隨後而至:“未嫁先休,可真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還好二皇子想娶的人是咱們的三小姐,要不然咱們大將軍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可不是,要是我也沒臉在活在這世上,可偏生有的人,臉皮就如此之厚”
“也不看看二皇子是怎樣的神武英勇,豐神俊朗,又怎麽會看上如同花瓶的廢物呢。”
“賤人就是賤人,即便是躍上枝頭也當不了鳳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