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境內原來並沒有佛教分子活動,出現鋪天蓋地的僧侶四處轉悠,曆史並不是很長。
真要說起來,那還是因為斯裏蘭卡的僧團之間因為利益衝突,爆發了激烈的派係鬥爭,殺得屍山血海之後,一些比丘為了逃命來到下緬甸直通地區。
此後,密宗教經孟加拉傳入蒲甘地區,它同緬甸本地佛教結合成為阿利教,一發而不可收拾。
阿利教是一種邪教,屬於人人得而誅之的歪門邪道。
這個邪教是一個藏汙納垢的惡毒場所,他們沒有絲毫戒律條文,不限製飲酒,鼓勵吃肉,瘋狂養女人(明母檀場,每座寺廟裏麵都有數十、數百名十二歲到二十歲的女人)。
正是因為這種邪教組織能夠打著佛主的招牌,擁有至高無上的社會地位,可以沒有任何限製的為所欲為,因此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歡迎。
不到百年時間,就在蒲甘、阿瓦、沙康(今仰光)等地修建寺廟一千多座,修建佛塔五千多座。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緬中、緬南的肥沃富裕之地,除了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寺廟、佛塔、王宮之外,就沒有其他建築,成為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邪惡之地。
各部落頭人、各部族王爺、各僧團就是緬甸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僅荒淫無恥,窮奢極欲,簡直無惡不作,成為緬甸所有禍患的根源所在。
因為他們的勢力龐大,而且為了爭奪利益,各僧團、各部落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所以沒有人敢於動搖他們享樂的根基。
隨著時間的推移,僧團逐漸淩駕於各部落之上,成為一種處於超然地位的強大勢力集團。
熊家軍打過來了,東籲王國他隆的殘餘勢力不知所蹤,暫時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但是,熊儲為了解決老百姓吃飯的問題,命令布爾固德象軍營強行征收各寺廟的糧食,直接涉及到了僧團的核心利益,這種事情數百年都沒出現過。
熊儲正在和阿瓦省總督侯銘德商量未來的建設問題,阿瓦省總兵樊虎突然急匆匆的趕過來:
“主公、侯大人:剛才快馬來報,蒲甘周邊的僧團發起暴動。目前已經集中了一百多座寺廟的和尚一萬六千多人,裹挾百姓五六萬人,合計七萬餘人圍攻蒲甘城。我的部隊目前暫時處於守勢,請問如何處置?”
侯銘德臉上掛著微笑,不動聲色的看著熊儲,就是不做聲。
熊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我幹什麽?你才是一省總督,自己的地盤上出了問題,為什麽要看著我?”
侯銘德不為所動:“這不是主公迫擊希望看到的局麵嗎?現在現在這種局麵已經形成,我不看這主公,又能看著誰呢?嗬嗬嗬——”
熊儲也被逗笑了:“我希望看到的局麵,就是肥沃的土地不應該被人霸占,而是應該交給老百姓耕種,並不是說想看見別人造反。”
侯銘德搓著雙手笑道:“別人不造反,主公如何能夠名正言順拿到肥沃的土地,又如何能夠交給百姓耕種呢?”
“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我當然要看著主公了。作為一省總督,我最關心的是國計民生。至於是不是有人造反,那是總兵官的事情。”
樊虎看見自己被晾在一邊,頓時就急了:“主公,侯大人,你們兩位打什麽啞謎啊?蒲甘那裏的局勢已經非常危險了。為了常年戰爭,導致蒲甘城徹底殘破了。六七萬人日夜圍攻,肯定守不住的。”
熊儲的臉色終於冷峻下來:“你得到的具體消息究竟怎麽樣,死人沒有?我說的是我們的人有沒有被打死的?”
樊虎搖搖頭:“剛剛接到消息我就趕過來了,目前還沒有打死人的說法。”
侯銘德終於開始行使自己的總督職責:“命令蒲甘城守軍收縮防線,全力采取防禦措施,不要主動出擊。”
“報——”斥候兵尖厲的嗓音突然傳進來:“稟報主公:我們剛剛轉移到蒲甘城的移民,已經被打死三十餘人。目前圍攻蒲甘城的人越來越多,人數已經超過十五萬。他們竟然開始紮竹排,看樣子準備攻擊我們的水師艦隊。”
熊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還是看著侯銘德沒有作聲。
“沒想到局勢發展如此之快,看來這個地方的邪教組織運作能力非常強。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等待了。這是一個巨大的禍根,如果不及時鏟除,必定後患無窮。”
侯銘德一拍案幾:“樊虎,命令你為平叛主將,統一指揮阿瓦城、蒲甘城、馬圭城守軍,同時讓鍾國柱的水師協助,殺光叛亂分子,徹底平息暴亂!”
樊虎前腳剛走,熊儲就已經對等待命令的斥候兵說話了:“傳令下去:布爾固德象軍營、阿錯日則蕩寇營立即行動,采用東西夾擊的態勢,徹底掃蕩境內的所有寺廟。”
“裏麵的所有人員全部抓起來,但是建築物不能破壞,今後要改造成為學堂,現在全部貼上封條。如有反抗者,一律殺無赦!”
“斥候營立即派出快馬,緊急通知東麵的萬練軍師做好應急準備。如果境內僧團發生異動,立即先發製人,果斷出擊以絕後患。”
斥候兵轉身出去,侯銘德這才輕聲問道:“主公,這就行了嗎?”
“這當然不夠!”熊儲搖搖頭:“不過,接下來就是你總督大人的事情了。宗教幹政,必然為禍社稷,這是過去千年曆史已經證明過的。我們主持一方,肩負著教化黎民百姓的重任,絕對不能讓曆史重演。”
侯銘德似乎有些猶豫不決:“要想一勞永逸,就必須借此機會把邪教組織連根拔起。可是現在大局未定就采取如此劇烈的手段,會不會對未來平定整個緬甸造成不利影響?”
搖搖頭,熊儲的心情有些沉重:“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殺這麽多人,但是自從我進入緬甸以後,已經走過不少的地方了。南坎、蠻莫、阿瓦,這一路走來,除了寺廟和佛塔之外,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這還得了嗎?太祖皇帝一向強調依律行事,但是這裏的僧侶高高在上,任何人都管不了他們。國家律法對他們沒有絲毫約束力,這就不說了,他們竟然能夠一呼百應,就根本不是國家,而是一群土匪。”
“這幫人富得流油,但是當地的老百姓卻三餐不繼。即便如此,老百姓還是寧願相信他們的鬼話,對朝廷沒有絲毫親近敬畏之心。這不是進步,而是一種野蠻現象,絕對不是我想看見的結果。”
“正是因為現在大局未定,那就幹脆把這裏的一切徹底打破,變成天下大亂之後,才能完成破國重建的曆史任務。僧團突然跳出來鼓動暴動,絕對不是孤立事件,背後一定有更多的勢力推波助瀾。”
侯銘德閉目沉思許久,這才點頭說道:“主公說得有理,長疼不如短痛。既然是一顆毒瘤,遲早總是要被割掉的,那就幹吧!我唯一的擔心,就是經過這一次大掃除之後,這裏的人口密度會減少很多。”
熊儲歎了一口氣:“如果有可能的話,爭取從內地再移民一批過來。萬一不行,我們就堅持二十年,慢慢就恢複了。總之,我就一個觀點:在國家大局未定之前,任何宗教都不能輕易開口子。”
“宗教不是不能要,但一定是各種律法條文深入民心之後,然後有選擇的發展一部分宗教,比如說道教就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廣泛宣傳。教育百姓珍惜今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來世。”
曼黛莉一直站在熊儲身邊沒有說話,現在看見熊儲的心情低落下來,這才站出來說道:“公子,我已經把衛隊派出去了,她們會在暗中觀察整個局麵,希望衛隊能夠發現敵人的策劃者並抓回來。”
侯銘德趕緊擺手:“不用抓回來!如果發現了敵人的主持首腦,一定要就地處決,千萬不要引火燒身。就地處決了,今後主公可以全部推到暴亂分子頭上。一旦抓回來了,主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這不行。”
熊儲苦笑不已:“侯大人,我就是一個殺手身份,並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十幾年前,就有好多人說我是叛逆、惡魔。”
“那不行!”侯銘德搖搖頭:“在緬甸,我們都可以當屠夫,就是主公你不行。今後要治理這個地方,主公需要給人留下仁慈的形象。參與暴動的百姓,最後肯定會被全部抓起來。”
“把其中絕大部分怙惡不悛的剔除來之後,剩下的一部分人綁縛刑場之後,在開刀問斬之前就需要主公出麵特赦,從而贏取民心。要想把這個地方治理好,恩威並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這是君君臣臣之道,熊儲當然明白,因為苗三冠曾經專門講過這些道理。
一切從大局出發,熊儲隻好對曼黛莉點點頭:“一切都按照侯大人的吩咐去做,讓姑娘們手腳幹淨一些,不要搞得天下皆知。把所有頭目全部處理之後,屍體要隱藏起來,然後散布首腦人物已經逃跑的謠言。”
“百姓被裹脅造反,其實就是一股氣勢。你們暗中散布首腦人物已經逃跑,那些百姓不過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官府不會追究,就會讓造反的人氣餒,接下來就好辦了。滅掉僧侶是目標,挽救百姓是結果,傳令下去吧。”
曼黛莉出去之後,侯銘德突然問道:“主公,接下來如何打算?好不容易決定破釜沉舟,就這麽結束似乎有些虎頭蛇尾,力氣沒有用盡的感覺。”
熊儲嗬嗬一笑:“我就知道不管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們這些專門研究歪門邪道的書生。不錯,事情肯定不會如此完結,好戲總在後頭,慢慢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