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麽一說,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幹笑了兩聲道:“嘿嘿,一般般亂吧,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啊。家裏的鍾點工還沒有來,寧寧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會這麽亂的,而且我一點也不計較這個房間亂一點的。”
蕭硯被她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了。
“看來你姐姐對你挺好的嘛,明知道你長時間呆在國外,還給你收拾了一間這麽好的房間給你和寧寧。”蕭硯含笑看著這房間,對唐寧安道。
說起她和寧靜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她可以很自豪。
她一臉自豪的表情在臉上浮現,道:“那是當然,我和寧靜根本就不會彼此。別說隻是一個房間而已,在關鍵的時候,我們可以為對方失去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我們都把彼此當做生命裏最重要的存在,比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這種感情,你是不會懂的。”
唐寧安抿著唇,臉上的表情,真的可以用褶褶生輝來形容,這一刻的她,真的很美,很漂亮.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會知道我不懂這種感情呢?"蕭硯聽了唐寧安的話,笑著問道.
"是嗎?你也有讓你覺得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人?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唐寧安一臉好奇的盯著蕭硯問道。她一直隻知道蕭硯是一個講義氣,重義氣的人,倒是沒有覺得蕭硯會和自己是一種人。
“當然。如果她需要的話,我這條命她隨時都可以拿去,隻要她高興。”蕭硯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她還真是幸福。”唐寧安點了點頭,由衷的稱讚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值得你用真心,用生命去對待。或者是值得被別人用真心和生命去對待的人,那就真的是一種幸福了,證明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白走,至少擁有一段真摯的感情。
“嗬嗬。”蕭硯聲音低沉的笑了兩聲。
經過剛剛的談話,唐寧安覺得自己和蕭硯的關係似乎又拉近了一些。她覺得蕭硯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可以為了一個自己愛的人,連生命都不要的人,這樣的人即使是壞人也壞不到哪裏去。更何況,蕭硯是一個好人,十足的好人。
“你和你姐姐的感情這麽好,一定有很多的回憶吧,可以讓我看看相冊嗎?”蕭硯趁著唐寧安現在好像很受感動的樣子,提出自己的要求問道。
唐寧安現在正在為找到了一個知己而高興,聽到蕭硯想要看看相冊,她當然不會反對了。但是話說她的相冊在國外,這一次回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有把相冊帶回來。
但是蕭硯想要看相冊,她實在不想拒絕。
不過相冊不是她一個人有,寧靜也有一個相冊,和她的幾乎一模一樣。是很多年前兩個人一起買的,每次拍照的時候,都會洗出兩份,一人一份。
當時兩個人倒是沒有覺得彼此會分開,隻是留一份當備份。如果哪一張不見了,還可以留底。所以就一個人心裏拿一份,一個人有的,另外一個人就一定會有的。
隻是七年前,兩個人因為得罪了冷昊軒以及日本的山口組,所以必須要分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所以這兩本相冊就一人一本了,很公平。
在國外一個打拚,又或孤單的時候,她都會將照顧拿出來翻看的。一看到寧靜,就想到自己其實比寧靜強太多了。她將兩個人嶴上的錢幾乎全部都給了自己,而她一個人在國內,要麵對山口組的追殺還要麵對冷昊軒的漠視,一定會很辛苦的。所以她當時再苦,也可以咬緊牙,挺過來的。
所以那些照片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僅隻是照片,也是她們彼此撐過困難時期的信仰。
“你在這裏等我,我的相冊沒有帶回國,我將我姐姐的相冊拿過來。”唐寧安笑著對蕭硯道。
照片很快就拿過來了,就是那本和她的一模一樣的相冊。這本相冊寧靜保存的很好,雖然已經十多年了,但是看上去依舊有七成新。
“喏……”唐寧安將那本相冊拿出來,道:“這本相冊你可是是除了寧寧以外第一個看到的人。”
蕭硯笑了笑,手指有些顫抖的從唐寧安的手裏將相冊給接了過來。他將相冊拿在手裏,心裏一片的柔軟。拿著相冊,近乎於膜拜的慢慢的翻開相冊裏的第一張照片。
第一張是一個紮著羊角辮,抱著穿著紅色連身裙的洋娃娃的女孩。那女孩的臉上髒兮兮的,一雙眼睛卻是又黑又亮,為這個夥仆仆的女孩,增添了不少的色彩。蕭硯一時之間看的有些出神,這個女孩是……
唐寧安見蕭硯盯著照片裏的那個女孩發呆,於是她指著那個女孩道:“這個是我姐姐唐寧靜小的時候,你別看她小時候長的這麽難看,又髒兮兮的。但是女大十八變,現在她可漂亮了。”
這張照片是寧靜第一天到孤兒院的時候照的,孤兒院一直有一個習俗,那就是每一個孤兒,在進入孤兒院裏的第一天,都會照一張照片,用來存檔。這張照片是她們從孤兒院逃跑的時候,偷偷順出來的。
說起來,這張照片對於她們兩個人也算是有特別意義的。這是她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偷一樣東西,也是開啟了她們的神偷生涯的那一把鑰匙。
“並不醜。”蕭硯伸手摸了摸照片中幼年的寧靜小小的黑乎乎的臉蛋,評論道:“很可愛。”
唐寧安神色古怪的看了蕭硯一眼,想著他確定他的眼光沒問題嗎?雖然她和寧靜是好姐妹吧,但是她實在是覺得,寧靜在進孤兒院的時候,忒醜了。臉圓圓的,像個包子似的,頭發又黃又稀,整個就是一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也不知道蕭硯是從哪裏看出來,她可愛的。
他又翻了好幾頁,都是每年她們生日的時候,院長為她們照的。除了第一天是孤兒院的時候,照片要存檔,後在同照片,院長都會交給他們自己處理。
前麵兩張的時候,全部都是寧靜自己一個人,手裏抱著那個越來越髒,越來越醜的洋娃娃。
到了第三張的時候,已經多了一個黃毛丫頭了。兩個丫頭都是頭發又稀又黃了,看著就像是雙胞胎姐妹似的,別提有多難看了。從那以後,在孤兒院裏所有的照片都是兩個人一起照的。
唐寧安真的很不相承認,那個後來一直跟著寧靜的又醜又瘦小的黃毛丫頭是自己。雖然她一直覺得小時候的寧靜是真的醜,但是她比起寧靜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們兩個人都是又瘦又矮,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頭發也是又稀又黃的,那樣子別提有多難看了。
當年和寧靜認識了以後,就有寧靜護著她了。後來寧靜過生日的時候,寧靜要照相的時候,她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以至於後來在孤兒院的時候,寧靜每一次照相,她都要跟著,每次都不落下她的身影。
蕭硯翻到一張過年的時候,孤兒院拍的一張大合照。他看著那張照片凝神不語,嘴角抿了的緊緊的,看樣子似乎對這張照片有興趣似的。
這一張唐寧安還記得,是他們當年出孤兒院的時候跟著寧靜那張存檔的照片一起偷出來的。至於為什麽要偷出來,就是因為這張照片的那個小小的角落裏,一個又黑又胖的矮小子。
那個又黑又胖的小子,以前住在孤兒院旁邊又黑又矮的出租屋裏。孤兒院旁邊的房子,能有多好啊。全部都是歪歪斜斜,風一吹幾乎都要刮倒的房子。
那個黑胖子和他奶奶在那裏租了一個床位,也是沒有爸媽,但是好歹還有一個奶奶肯照顧他。但是他奶奶年事已高,平時多半都是在床上,還要那個黑胖子照顧。
本來嘛在孤兒院的孩子就很可憐了,但是至少還可以有一口飯吃,雖然有些吃不飽。
但是寧靜很罩那個又黑又胖的矮冬瓜,每次打了飯,還要把自己的那份給那個矮冬瓜。自己和唐寧安共吃一份,本來就吃不飽的飯量,到了後來根本就吃不飽嘛。
原本兩個人就已經麵黃肌瘦,全身上下沒有幾兩肉,頭發也是又稀又黃的。後來就變的更加的瘦了,衣服一脫,身上的肋骨都是一根一根的根根分明。而一雙眼睛在那和又瘦又尖的臉上,就更加的大了。
本來就長的不好看,因為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就變的更加的難看了,大眼無神。有時候她看著以前的照片,都在想著,小時候她和寧靜是不是都是瞎子。
不過好在那個小黑胖子,隻在那裏住了大半年,後來他奶奶去世了。他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為此寧靜還傷心過呢,唐寧安就覺得那個黑胖子真是忒不厚道了,離開居然也不和她們說一聲,真是一個養不熟的白養狼。好歹還當了大半年將近一年的朋友,本來以為可以患難與共的,誰知道那個小胖子這麽沒有良心。
本來唐寧安都不記得這個又黑又胖的矮冬瓜了,這張照片又再一次的開啟了唐寧安的記憶之門。
她指著這張照片,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隻有一個背影的小胖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蕭硯道:“你看,看到沒有,就是這個小胖紙,他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想當初我和寧靜對這個白眼狼多好啊,明明自己都吃不飽,還把自己的飯給這個上白眼狼,我和寧靜兩個人隻吃一份的量,就是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所以事業線都不明顯。結果這個小胖紙後來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消失了,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害的寧靜還為他擔心和傷心了很久,後來才慢慢的好起來的。”